第10章 攻略对象不配合（9）
被这一声唤回神的众人震惊扭头，看到他们兄妹早就在楼下坐了许久的人更是不解，认识小王爷？怎么来了却不上去？
秦乐瑶先是被君清朔漫不经心的两句话砸得一懵，又被这一句吓得吸气，瞠目结舌地看向两人。
“表哥？”楚然倒是实实在在地愣了。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君清朔收起方才无形的威压，面无笑意却让人感觉到轻松自在的闲适感。
仰着头的少年眼底那抹心虚直接浮到脸上，二话不说合起扇子就要跑，“表哥你忙，我先走了。”
扶着栏杆的君清朔轻笑一声，转身进了雅间，这厢陌生的兄妹二人也提步踩上楼梯。
倒是被扔下的萧向晨二人收回行礼的动作，两双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尴尬、慌乱、心虚和后悔揉成一团的秦乐瑶。
入眼的红衣姑娘身段窈窕，绯色衣衫衬着艳若桃花的侧脸，貌美俏丽的容颜，打扮却有些过于凌厉。
张展荣上下扫了两眼，眼中的姑娘察觉后迅速收敛好表情，定住的下巴再扬起，“你是谁？”
众人：
“哦？”他挑眉，眼中笑意浅了浅，“秦姑娘这几日到处行侠仗义以博关注，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
话音刚落，手上的扇子唰地一声打开挡在鼻尖，故作伤心地倚向好友，眨眼，“看来还是在下这身份不够入眼啊。”
什么意思大家都懂，这话说的也是够不客气了，他眼中那抹浅淡笑意从饶有兴趣中升起一抹轻视之意。
张展荣的父亲虽然已无实权，如今公侯之家还真没几个是手上有实权的，但他母亲却是宁安长公主的闺中密友。
而他酷肖其母，本就身份不低又有长公主的交情在，他还常与楚然招猫逗狗，这京中不认识他的，还真少。
他面上的嘲讽已经明明白白摆了出来，秦乐瑶怔了一瞬厉声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双杏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地存在，又在猛地提高的声音中倏然消散，虚虚实实看不清。
手中长鞭欲出又收，“你很厉害吗还是很高贵？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你身份高贵就要全天下都认识你吗？”
“我说自己身份高贵了吗？我说都要认识我了吗？”张展荣一脸懵地扭头看好友。
边上直挺挺站着的萧向晨努力憋住眼底的笑意，闻言嫌弃地往另一侧退了退，躲开他的倚靠，摇头。
张展荣认同地点头，转脸又是一脸轻讽，“倒是你呀，这么善良干嘛只在这里行侠仗义，城外破庙里的乞丐怎么不去救？被卖入烟花之地的无辜人怎么不去赎？”
“对了啊。”他猛地拍掌想起，“你在这儿拿着鞭子打人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这位姑娘为何在这种地方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唱着淫词艳曲还投怀送抱？”
这句话立马把视线引向抱着琵琶弱柳扶风的女子，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瑟瑟发抖，低着头退开。
与此同时，三楼天字一号间。
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排劲装侍卫，加起来也才五六个人，但个个气势不凡，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模样。
一门之隔的屋里，圆桌上坐着两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翩翩君子玉人貌，还有那通身的贵气。
桌前是刚刚起身的那对兄妹，收起方才那副柔弱女子的模样，连这姑娘周身也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放下酒杯的景渊侧目瞥了一眼，“小王爷倒是坦荡，不用先让我离开？”
说来他俩这一趟也是神奇，莫名其妙就撞到了一起，又不知怎地成了并肩而行，然后就齐齐进了这望江楼。
君清朔是原本就要来此见两位刚回京的飞羽军，飞羽军是靖王一手建立，能者居之，男女不限，而且少有人知飞羽军的存在。
这两人是那日在马球场时君晨炘答应给他的，没什么目的，只是给君清朔送些助力而已。
至于这七皇子，君清朔也没想到最初宫门外随口一句，这人还真的要去逸王府拜访，不过府是没进的，他们在街角遇上了。
而到此，景渊已经做好准备要避让了，君清朔却坦然自若地起身把等着消息的两人直接叫上来。
这两人方才就是知道楼上有景渊才特意在下面等了许久，还是门外侍卫禀告了君清朔才知道的，现在真被当着西玥七皇子的面叫上来也有些惊讶。
虽然不知道君清朔的莫名信任是为何，但景渊可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而且这时候也确实不该在场。
“我还是先去隔壁坐一下吧。”他起身，干脆利落地转身出了房门。
君清朔也不拦，雅间房门打开又闭上，他收回视线看向两人，“你们两个，能帮我做什么？”
两人毫不犹豫再次跪下，“只要殿下吩咐，万事皆可，属下随时以殿下命令为先。”
这话倒是出乎意料，君清朔眉间轻动，“为先？”他不免又想起那日宫外和马场，“这是王叔的吩咐？”
“王爷命属下护小王爷安危，助小王爷成事，若您与王爷事有冲突或意见相左，我等需以您为先。”
这就不得不让君清朔多想了，这个连皇位都想要的人，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甚至敌友不明，他就真的丝毫没有恶意？
可是再回想他回京后的短短数面和两次交谈，君清朔在那个人身上的确看不到恶意，有的只是一团看不清的浓雾、令人心惊的沉重。
搭在桌上的指尖敲了敲，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眸间轻转，最终沉寂，像是落进深海底下的涟漪。
面上是兄妹的两人转身离开，隔壁凭窗而立瞧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景渊也被侍卫请回去。
他撩开后摆坐下，君清朔放下酒壶后拿起一杯递过去，“我以为，七皇子和王叔应该是知无不言的。”
“知无不言？”景渊撑着头笑了笑，“再亲密，也不一定做得到知无不言，更何况是我与靖王。”
扬扬眉的君清朔不置可否，拿起筷子话头一转，“七皇子尝尝我们庆昱的美食，都送上来了，别浪费。”
景渊吞咽的动作顿了顿，不显辛辣反倒有些甜意的酒香滑入喉间，他收回仰头姿势，眼中带了些不解的审视。
君清朔转头叫来门外的一人，“不用在这儿站着，隔壁自己去吃饭吧，一墙之隔，不用担心危险。”
待那人拱手退下后，直接低头动筷，视线跟着他动的景渊摇头失笑，眼中带了些说不清的复杂。
“七皇子能吃辛辣吗？这道蒸鱼肉质鲜嫩，辛辣中有缕微甜，七皇子可要尝尝？”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来安心吃饭的，语气认真，神色更认真，说着话已经拨开辣椒夹走一块。
难得有些愣神的景渊双目微眯，摇头失笑后听话地拿起筷子，“小王爷如此称赞，自然要尝尝的。”
说着便伸筷子，可一个来回之后再次伸出，第二次落回的却不是自己面前，而是低头的男人。
楼下的喧嚣热闹声混着阳光透过窗子撒向桌角，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透过尘埃是如玉的两人。
“说起来，我还从未去过西玥，七皇子觉得西玥饮食与庆昱可有相像？”
“西玥多风沙，自是没有庆昱这般脍细食精，小王爷若有兴趣，来日尘埃落定，在下邀小王爷前去游玩，还望赏脸。”
纷纷扰扰、纠缠喧嚣都被挡在阳光之外，光晕中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日头正好，轻风和煦。
落下的影子映在地上和谐又美好，景渊自然地为对方夹菜倒酒，君清朔也随意举着酒杯慵懒自在。
倘若不知情的人在此见到这幕，大概不会相信这是互为敌国的小王爷和七皇子，而且严格算起来，今日才刚相识。
夜色沉沉笼罩在京都顶上，城里打更声起了又落，一道黑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倏然掠过。
驿馆说是馆，其实就是一座府邸，内里古朴大气，外围红木高匾，至于暗中有没有人盯着，就不可得知了。
漆黑的身影在院墙上轻快掠过，推门入内，跪地低头，“主子。”
同样一片暗色的屋内，隐约可见一道身姿清瘦挺拔，闻声似乎偏头看去，启唇：“发现了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线如墨汁滴入暗色，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道声音，分明就是西玥七皇子，景渊！
跪地的男人身手极好，便是这看似铁桶般的驿馆也能来去自如，就更遑论其他地方了。
他闻声拱手，“回主子，镇国公和安王有联手意图，但镇国公世子与其父起争执，似乎意见相左。”
“另外。”男人抿了抿唇才开口，“镇国公世子对小王爷有些、过于关注了，但暂且还不知是敌是友。”
“还有便是，林仲奂自称小王爷身中奇毒、内力全无，听上去应该是他动的手。”
这一句话音还未落，低着头的男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周身倏然降低的温度，咽咽口水只当不知。
“另外庆昱皇帝对小王爷的盛宠似乎并非传闻那般，逸王此行也不仅仅是去昌州寻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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