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叶尔羌的报复
高笑松入宫之时不过才十一岁。
初在浣衣局受尽欺凌，直到十三岁那年被当时还是皇子的姬弘和选中做了他的耳目。
自那时起，他的人生就开始了改变。
姬弘和安排人秘密教他识字，宫中的宦官有九成九都是文盲，但有皇子倚为靠山的高笑松有了识字的机会。
因为识字又得了一位管事前辈看重，并收为了弟子。
自此高笑松文武双全，很快就得了先皇的赏识。
先皇故去后，姬弘和上位，依旧对他信赖有加，
除了几个贴身内侍之外，最信任的就是他。
过了三十岁，就让他总掌大内的一切对外事务。
之后更是将最重要的内库财权都交给了他，可以说得上是信任有加。
这么多年下来，主仆之间从未有过猜忌之心。
虽然姬弘和对别人或者刻薄寡恩，但是对高笑松却是从未有过刻薄之处。
但是高笑松自己……，虽说宫变当日他已经尽力，但是变节也是事实。
此刻时隔多年，主仆二人四目相对，姬弘和再提往事，高笑松如何还能绷得住？
“呜呜呜……，陛……陛下，老奴……老奴对不起您……。”
高笑松跪在姬弘和的脚边痛苦失声，姬弘和双手将他托起：“小松，不怪你，朕不怪你……，是朕……，是朕失了人心呀。”
主仆二人相拥而泣，其他人都识趣的退出了院子，马温文也在一个老仆的引领下进去内堂等候。
主仆二人一直聊到天色将黑，姬弘和才起身道：“松啊，朕要回宫了。”
高笑松赶紧搀扶起他的手：“陛下，不如让老奴送您回去吧？许是在宫里住的惯了，这外面就算再好，也总没有家的感觉，睡觉都不踏实。”
姬弘和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松啊，朕现在身不由己啊，等等吧，等朕重掌大宝，一定会接你回宫的。”
高笑松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便道：“谢谢陛下，请陛下放心，只要马首辅发出公文，老奴就立即亲自去山海关召集旧部，开赴朝鲜边境，誓死把倭寇打回老巢，一定帮陛下痛痛快快的赢下这一仗。”
……
第二天一早，马温文就将重组神机营的文件下发。
高笑松前往山海关召集神机营将士。
现在士兵有了，剩下就差武器了。
姬弘和赶紧安排人找到了宝安商行的北地负责人梁永贞。
梁永贞匆然接到宫里的传唤，也不敢耽误，只能匆匆进宫。
姬弘和和梁永贞两人早就有过不少交集，但真实的见面这还是头一次。
“梁永贞梁掌柜，朕今日请你进宫，是有件要事需要你帮忙。”
梁永贞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是姬弘和现在还是名义上的皇帝，他一个小小商人，如何得罪得起？
“陛下有事但说无妨，能为陛下效力是小人的荣幸。”
“好，那朕就直言了，现在倭寇正起兵数十万攻打朝鲜，一旦他们灭亡了朝鲜国，只怕下一个就会轮到大夏，朕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打算尽起大军将他们赶回倭岛上去。”
梁永贞心中立马涌起不好的预感：“陛……陛下，小人就是一界商贾，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帮上陛……陛下？”
姬弘和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现在郕王正在带兵前往西北平叛，朕只能重新组建大军……。”
梁永贞立马跪在地上惊慌的叫道：“陛……陛下恕罪，草民不懂军事，也……也无……无兵可用。”
他还以为姬弘和是看中了宝安商行的护卫队，要他带护卫队出征呢。
姬弘和双手扶起梁永贞：“梁掌柜误会了，朕没有要梁掌柜出征的意思，实际上朕已经召集了大军，只是大军虽然已经聚积，但没有趁手的武器，还请梁掌柜帮忙支应一下。”
“武器？”听到只是要武器，梁永贞把心放下来了。
这事他最多只是个传话的，也做不了主：“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梁某虽是商行在北方的主事人，但是武器供应一向是遵从宝安总部的直接命令，小人最多也就是个传话的，做不了这个主。”
姬弘和道：“朕知道，所以朕也只是让掌柜帮忙用最快的速度给侯垚传个讯，就说倭寇起兵二十万已经攻至大夏边境之地，今朕欲以三大万军出兵迎敌，请贵行支援大军所需军备。”
梁永贞长吁了口气：“是，陛下，臣这就将陛下的要求转达给侯大人。”
从皇宫里出来回到家后，他立即给宝安方面传去八百里加急的传讯。
用宝安商行的特殊加急渠道，三天就可以将情报送到宝安。
姬弘和要了四万大军的所有武器装备，这么巨大的数量若是往日，他还真拿不出来。
但是现在，手头刚好有这么多。
这些装备都是这几个月来加紧赶制的，其中一半是要给宝安军准备的，另一半则是要送给楚王的后续物资。
侯垚收到梁永贞的传讯很是犹豫了一下。
倭寇的实力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朝鲜果然是不负重望的不堪一击。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郕王竟然把军队都带走了，京城竟成了座不设防的空城。
这要是真让倭寇进了京，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而自己这边，就算北方的物资送过来，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可以出征倭国。
时间上怕是有点来不急啊，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就算让宝安军出征时间上怕是也来不及了。
这么一排算，还是北方最重要一些，那两万宝安军的装备，只能优先供给姬弘和的部队了。
至于楚王的物资，那是决不能动用的。
就算倭寇攻进了京城，也决不能影响了西征大计。
任何计划，都要优先给楚王立国计划让路。
想清楚这一切，侯垚便给梁永贞回复了。
将原本要送往宝安的两万支遂发枪先交给姬弘和，弹药也供给一部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解决。
朝廷也有火器局，虽然无法生产跟宝安军一样的燧发枪，但是其它装备跟火药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两个燧发枪做主力，再辅以其他兵种，打个倭寇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征讨倭岛的时间，只能再次延后了。
……
高笑松整军完成，准备开拔。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征之际，郕王终于还是知道了消息。
姬弘和联手马温文作妖，老狗高笑松再度出山让郕王深深的感受到了威胁。
但此时西北战事正在关键时刻，他又无法调兵回京。
抵抗倭寇于国门，姬弘和已经站在大义的至高点，郕王想在这上面找事，那就是自毁其誉。
他要真敢这么做，怕是立马就会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姬弘和怕是下巴都要笑掉。
可是放任高笑松领军，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郕王无奈之下，只能以高笑松年事以高，不宜出征为由，命令赋闲将领李如松任主将，携李家其他子弟出征。
高笑松无奈，只能将军权转交给李如松。
李如松则率领弟弟李如柏、李如梅等率原神机营入朝平倭。
……
玉门城
一支庞大的商队从东方远远而来，两个骑马少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其中一个少了一只左臂，仔细看另一个，会发现他的左脚明显短了一截。
短短的三个月，玉门城方圆百里已经无人不认识这两个残疾少年。
宝安商行大名顶顶的“跛虎残龙”绝对是能让关外蛮夷丧胆的存在。
就是破海王麾下六鲨将也不得拜服的两位骁勇猛将。
跛虎残龙是如何闯出如此大的名声，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正月初，楚王率领破海军攻下玉门城后，激怒了叶尔羌汗国国王阿不都哈林。
阿不都哈林随后便调集了十万精兵前来报复。
楚王率军出击，双方几番历战各有胜负，战局一时间陷入拉据战之中。
这对楚王大军来说显然极为不利。
叶尔羌汗国是以举国之力前来复仇，补给源源不断。
而此时楚王还没有等到宝安军的补给。
由于物资匮乏，破海军只能依靠劫掠周边来补充。
但是玉门关本就地处荒凉，就算全部抢光又能有多少物资？
关键是弹药严重不足，打到最后，火绳枪差点就要全都成烧火棍了。
就在此时，宝安商队的第一批支援到达了。
因为哱拜的叛乱，导致商队要绕开交战地区，所以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月。
第一批物资大半都是破海军急需的食物衣物等生活必须品，只有少量的武器装备。
楚王很是失望，而更令他失望的则是这只商队的管事。
竟是两个大半的毛头小子，而且小就算了，还是两个残疾。
“宝安商行郑三虎（赵易龙）拜见楚王殿下。”
“两位请起，多谢谢你们运送物资，不知道侯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本王吗？”
郑三虎道：“回殿下的话，侯大人说了，宝安商行全力支持殿下的计划，请殿下尽管放心。”
楚王干笑两声道：“这批物资只能解我军燃眉之急，还麻烦两位尽快安排下一批物资，尤其是武器弹药，我军与叶尔羌军打了近个把月，把火药都用光了。”
郑三虎道：“殿下，我们也想快一点送过来，但是郕王殿下刚把北方的弹药存货扫空，我们只能从南方调集，距离实太远，起码要两三个月才能运得过来，这还要看宁夏的战事会不会扩大。”
楚王心中拔凉，无奈的叹息道：“唉，叶尔羌大军就在近前，我们却连弹药都没有了，这是要如何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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