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嚣张跋扈
矛老二赠予云泽的机缘造化,在某种层面上而言,其实相当糊弄,毕竟常人所说的机缘造化,并非是指这两个词汇本质上的意思,而是某种实打实的好处,便如穆红妆手中那块价值连城的平安牌。明心玉髓之中参杂了慧心兰炼制而成的平安牌,尽管矛老二自己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但那也只是因为矛老二身为天下第二,见过的摸过的好东西太多太多,就对这块平安牌看不上眼,也是理所当然。可起一旦将这平安牌随手丢出,就必然会引来一场波及极广的抢夺厮杀,便说到底,也是因为眼界见识的多寡长短有所不同,方才导致了这矛老二根本看不上眼的平安牌,却在他人而言,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稀至宝。
但在另一个层面上而言,矛老二所说的这些,其实又着实对得起云泽原本所期望的那所谓机缘造化。毕竟若非矛老二,如今的云泽就依然是被蒙在鼓里,而一旦因其并不知晓了解这些,就堂而皇之现身于人前,后果如何,便着实难说。
舆论的力量可以排山倒海,甚至可以翻转日月,倾覆星辰。
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这种力量,却又受制于另外一种实打实的力量之下。
便如瑶光圣地。
尽管矛老二对于之前的瑶光圣地究竟深陷于怎样的舆论之中一事,不曾过多言说,但其实这些事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为人所知,只是因为瑶光圣地在姚君陨落之前,依然享有圣地之名,居于云端之上,就导致有些人虽然知晓这些,却也因为这座庞然大物实在太大,便无论如何不敢贸然行事,否则就不仅无法撼动瑶光圣地,反而还会给自己招来无穷祸患。便直至瑶光圣地的那位老圣主陨落,而其本身也被一剑斩去了圣地之名,由自云端跌落凡尘,方才有人敢于落井下石,拿出了这一件又一件上不得台面的粗鄙之事,附以口诛笔伐。
但若瑶光圣地依然还是瑶光圣地,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的小人,又怎么会有胆子敢说这些事?
云泽忽然对瑶光圣地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舆论之下,百口莫辩。
毕竟一张嘴也好,十张嘴也罢,甚至一百张嘴,一千张嘴,也说不过天下人。
但在同病相怜之后,又着实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云泽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腔的杀机汹涌翻腾,满身的戾气回卷风岚,以至于这座黄泥围墙的小院,都凭空之中掀起了一阵格外、阴冷慑人的寒风。
以至于就连终于冷静下来的穆红妆,都忍不住激灵灵一个寒颤。
沙尘乱飞。
真身乃是一只异瞳狸花猫的矛老二,感受到云泽一身杀机戾气格外沉重之后,当即面露惊异之色,却也很快便就回过神来,尾巴只轻轻一晃,院子里凭空而起的阴冷寒风,便就立刻消弭于无形。
矛老二看了一眼还在角落里拿着开水浇蚂蚁的圆脸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而云泽方才因为一时情绪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杀机戾气,也没有影响到这个尚未接触修行之事的小姑娘,便暂且放下心来,也懒得再与云泽计较这些小事,旋即纵身一跃,跳上黄泥矮墙,尾巴一扫,就将院门打开。
“之前已经说过了,从这里继续往东走,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而且住在那里的人,也大多都是出身俗世。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完全可以去那里打听。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该给的东西也已经给完了,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抓紧时间滚蛋吧。”
矛老二忽然记起一件事,神情严肃盯着云泽,开口道:
“到了洞明圣地之后,记得替我跟老秀才说一声,我矛老二,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狗!”
说完,这只在如今世上稳坐天下第二高位的异瞳狸花猫,就当即冷哼一声,旋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趴在黄泥矮墙上。
云泽与穆红妆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既然矛老二已经下了逐客令,云泽也就不打算继续多待,略作沉默之后,便就起身抱拳拱手道:
“晚辈已经知晓,多谢。”
言罢,便就准备将正在小心翼翼佩戴好那块平安牌的穆红妆重新背起,继续赶路。
矛老二忽然扯起嘴角。
紧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下了那些蚂蚁,转而跑来这边的圆脸小姑娘,就忽然举起手里的水壶,对着方才弯下腰来的云泽,直接浇了下去,一边皱着小脸捏着鼻子,一边满脸嫌弃道:
“哪里来的狗粑粑?唔...好臭!”
还在一门心思考虑着究竟要不要去一趟东边那座小城略作打探的云泽,毫无防备之下,直接就被浇了满身的开水。
虽然还不至于被烫伤,毕竟但凡修士,就哪怕是在无意识之下,一旦开辟了气府,就不仅能够做到寒暑不侵,并且体魄也会远远强于寻常凡人。尤其云泽还曾亲身经历过以那一尺雪光砥砺心性心境带来的巨大痛苦,仿佛是将灵魄神魂丢入火炉之中一般,全身上下每个角落都会遭到杀性点燃的烈火剧烈焚烧,灼痛之感无孔不入,以至于在最初时候,每当利用一尺雪光的凌厉杀性砥砺自身心性心境之时,云泽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之中,都会有鲜血渗出,尤其眉心那还未筑造的灵台所在之处,更会像是遭遇到锋芒刺穿一般,剧烈的疼痛,贯穿脑海,也似是被人生生将脑袋劈成了两半。
故而开水淋身的痛苦,其实对于云泽而言,就只如同蚊虫叮咬一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在此之前,云泽其实一直都在暗自考虑,究竟是否需要去一趟东边的那座小城略作打探,就不曾察觉到只是寻常凡人的小姑娘,已经拎着水壶靠近了过来。而突如其来的开水淋身,也让云泽的身体神经立刻紧绷,又因为早年还在俗世之时养成的习惯,便下意识回手一拳直接打了出去。
毕竟在那个时候,倘若自己不够警惕,很容易就会沦为他人口中食粮。
但矛老二毕竟还在旁边。
便当即脸色一沉,不见有什么动作,方才折身挥拳的云泽,就立刻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保持着折身挥拳的动作,凝固在原地,旋即噗通一声,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穆红妆愕然抬头看去,却见到趴在地上的云泽已经眼神涣散,面无人色,几乎是与死了也无异,只能任凭那皱着小脸捏着鼻子的小姑娘,一边嘴里念念叨叨“狗屎好臭”,一边满脸嫌弃地将水浇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般。
直至壶里的最后一点满是水碱的浑水,也被小姑娘全部倒了出来,方才终于暂且罢休,但小姑娘却是拎着已经空掉的水壶,转身直接跑去了不远处摆在院子另一边角落的水缸。
穆红妆眉关紧蹙,猛地转头看向矛老二,眼神不善。
尽管不太知晓那个原谅小姑娘究竟为何如此,但穆红妆却也很快便就猜到,肯定是与这只狸花猫的障眼法有些关系。
但矛老二却对穆红妆视若无睹,身形一纵,便就一跃跳下了黄泥围墙,旋即缓步来到云泽面前蹲坐下来,高高在上一般俯视而去,眼神之中杀机沉重,冷声言道:
“你可知,就算是洞明圣地的老秀才在这里,也绝无胆量敢当着我的面对软辞出手!甚至是那位被天下修行之人冠以绝世之称的白先生,你云府里那得天所授,负责看守度朔山鬼门的守门人云凡,倘若胆敢对软辞心怀杀机,也得掂量掂量,老子是不是会与他们搏命,是不是就算一死,也会咬下他们身上的一块肉!可你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矛老二口中说着,身躯忽然卷过一道苍白暴风,旋即猛然炸碎,已然变作了一个俊美妖异的少年人,长发剑眉三白眼,阔口薄唇四獠牙,眼眸圆睁,眼神狰狞,双手按在地面上,十指张开,微微蜷曲,指甲尖锐惨白,扣入泥土之中,如刀似剑。
“云温书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不知死活,胆大包天!”
话音方落,少年人模样的矛老二,便立刻抬起一只手,惨白指甲泛着锋利寒光,径直抓向云泽头颅。
倘若当真抓中,只怕就会立刻炸碎,红白满地。
穆红妆当即脸色大变,只是因为四肢尽断的伤势还未恢复的缘故,就哪怕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便在匆促之间,双臂一撑身下破旧木椅两边的扶手,却又因为才过用力的缘故,就手臂一软,方才开始愈合的骨骼就再次错位,伤势更重,而起身形也是一个踉跄,就直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上,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实在是狼狈不堪。
但矛老二探出的手掌利爪,却是在距离云泽头颅有且只有一寸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眼见于此,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穆红妆,就直接破口大骂道:
“矛老二!你他娘的要是敢杀他,老子就算现在宰不了你,以后也早晚有一天要剁了你喂狗!”
可矛老二却置若罔闻,只是眼神阴冷抬头看向院子大门的方向。
老秀才苦笑不已,席秋阳面无表情。
两人尽都施展了障眼法,便无法被那圆脸小姑娘瞧见。
只是圆脸小姑娘已经重新在水壶里面装满了水,重新跑回这边的时候,就忽然“咦”的一声,旋即满脸狐疑地挠了挠头。但小姑娘天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便很快就不再计较先前还在这里的那些狗粑粑怎么不见了,随手丢下水壶之后,鬼鬼祟祟瞄了一眼屋里正在收拾房间的妇人之后,就立刻轻手轻脚地跑去了一旁堆放柴火的地方,很快就轻门熟路地爬了上去,直接翻过黄泥围墙,跑了出去。
很显然,圆脸小姑娘做这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秀才抓了把胡子,摇头一笑,旋即看向矛老二,缓缓开口道:
“矛老二,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就把人给放了吧。更何况云小子毕竟出身俗世,而临到俗世回归人间的那两年,俗世又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会有此举动,也是无意而为,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又能如何?更何况你也一把年纪了,又何必再与这样一个小辈这般斤斤计较?”
穆红妆愤然怒骂之声,方才一滞,旋即转而便就见到方才开口的老秀才,与不声不响立于其侧的席秋阳。
尽管并不认得这两人,但穆红妆却也立刻猜出了老秀才的身份,便当即就要开口,却被方才说过话的老秀才轻轻摇头阻止,旋即继续看向矛老二。
至于自从来此之后,便就一直未走的席秋阳,则是始终不发一言。
矛老二双眼虚眯,看了看老秀才,又看了看席秋阳,许久才终于冷哼一声,缓缓收回了那距离云泽头颅已经只有一寸左右的手爪,旋即低头冷笑一声,起身之后便就满脸不屑地望着老秀才道:
“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你那所谓的面子,在我这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倘若这趟只有你自己过来,这小子,”
矛老二指了指云泽。
“现在就已经没有命在了!”
言罢,矛老二便扭头冲着旁边啐了口唾沫。
言语之间,极尽不屑之意。
但老秀才却并未因此恼怒也或如何,只是轻叹一声,便就作罢。
其实正如矛老二方才所说,老秀才的面子,在矛老二眼中看来,确实不怎么值钱,毕竟矛老二如今之所以会隐居此间,并且答应会给那些在远行八千里时,途径此间的洞明弟子以机缘造化,就是因为最初发现那位圆脸小姑娘的,其实并非矛老二,而是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与其十分熟络的老秀才。但也正是因此,老秀才才会深知矛老二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寻找当初那位姑娘的转世之身,并且还在偶然之间寻到了这位圆脸小姑娘之后,就立刻以为要挟,逼迫矛老二必须答应下来这件事,若非如此,便就拒不告知。
所以在矛老二看来,老秀才虽然是人,但却不办人事。
面子自然也就不值钱。
可席秋阳的面子却很值钱,也或应该说是杨丘夕的面子很值钱才对。
毕竟其在自斩道行重新走出了又一条修行路之前,也曾将他矛老二远远甩在身后,尽管当时的两人一个名列天下第三,一个名列天下第四,似乎差距不大,只有一线之隔,但其实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有如天壤云泥一般,亦如那位来自阴间的鬼佛与瑶光圣地的老圣主姚君一般。
望尘莫及。
而若当年的杨丘夕不曾自斩道行,只怕起如今所在的高度,就已经足够比肩那位绝世大妖白先生了。
实在可惜...
矛老二暗自咂舌。
但有关于老秀才与矛老二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席秋阳却是根本懒得理会,并且对于矛老二心中的诸多想法,也不屑一顾,便一言不发直接上前,绕过了邪俊少年模样的矛老二,径直来到云泽身边,将其翻转过来,正面朝上,旋即探出两根手指,按在云泽气府所在之处,随后沿着身体中线缓缓上滑,直至席秋阳双指来到云泽胸口以上,咽喉下方的时候,方才终于动作一顿。
旋即化指为掌,轻轻一拍,便有灵光如同水花一般迸溅而出,同时响起砰的一声沉闷重响。
一直斜眼盯着席秋阳的矛老二见状,当即扯起嘴角。
穆红妆神情紧张。
而在席秋阳似轻实重的一掌之后,原本瞳孔涣散的云泽,眼神就立刻凝实,身体也猛地弓了起来,重重咳出一口压在喉咙深处的浊气之后,便就重新躺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是在鬼门关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脸色惨白,犹有后怕。
席秋阳收手而立。
“已经没事了。”
稍稍一顿之后,席秋阳忽然伸手指向邪俊少年模样的矛老二。
“这个人,以后还是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也离方才那个翻墙出去的小姑娘远一点儿,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但如果不幸遇上了,就有多远躲多远,总之是不要再与他们二人产生任何牵连,对你没什么好处。”
闻言如此,矛老二的脸色就当即一沉。
而老秀才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云泽在地上躺了片刻,沉默良久之后,方才轻轻点头。
“知道了。”
得到回应以后,席秋阳轻轻点头,便就转身去将摔倒在地的穆红妆也重新扶起,随后双手一上一下捏住穆红妆手臂骨骼断裂之处上下,一言不发,手腕忽然一抖,便就立刻传来咔嚓一声。
吃痛之下,穆红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
席秋阳手指又轻轻捏了穆红妆手臂骨骼断裂之处几下,确认了骨骼错位之处已经重新复位之后,看了一眼老秀才。后者会意,略作沉吟便就轻轻点头,席秋阳也就不再迟疑,由自气府之中取出了两只玉瓶,一白一蓝,随手丢到了云泽怀里,被他下意识接住。
“白瓶内服,蓝瓶外用,三日之内,断骨之伤即可恢复无恙。”
言罢,席秋阳便就直接转身离开。
来匆匆,去匆匆,并且惜字如金。
矛老二双眼虚眯,舌头顶着一侧腮帮,盯着席秋阳的背影一阵腹诽。
等到云泽终于缓过一口气,重新坐起身来的时候,老秀才也已经抬手抱拳,告辞离去。
矛老二瞥了一眼依然面无人色的云泽,扯了扯嘴角,嚣张跋扈,一脸的邪气。
“看在杨丘夕的面子上,这次暂且饶你一命,但你最好记住杨丘夕方才与你说的那些,以后还是离我和软辞远一些,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否则杨丘夕救得了你这一次,但却救不了你下一次。当然,如果你对今日之事心怀不满,那也无妨,尽管将你家的那个鬼门守门人请下山来对付我,讲道理也好,讲拳头也罢,我矛老二就在这里随时恭候他云凡的大驾光临!”
云泽瞥了矛老二一眼,懒得说话。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讲得通的,云泽深知此中道理,便着实不愿理会矛老二的言语挑衅,只低头继续调整呼吸,努力扛起四道灵纹烙印带来的压力,将一身血气气韵尽可能地鼓动起来,以便能够尽快恢复,然后尽早离开。
而方才压在其喉咙深处的那口浊气,其实乃是源自矛老二的一股气机,深沉厚重,尽管只是短短片刻,却也压得云泽生机凝滞,浑身冰冷,甚至只差些许就要命归黄泉。而在如今,那口浊气虽然已经顺利吐出,可云泽也依然觉得手脚发麻,遍体刺痛,甚至那种虽然细微却又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已经遍及六脏六腑,四肢百骸。
好像矛老二倘若当真想要杀他,就只需要一个眼神即可。
又如何能够不会后怕?
但穆红妆却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依然眼神不善地盯着矛老二,几乎能够吃人一般,便在手臂骨骼重新复位带来的疼痛感逐渐减弱之后,尝试着动了动手臂,随后就直接解下了方才已经佩戴在腰间的那块平安牌,弃如敝履一般,直接丢在地上。
矛老二眼角瞥见,眉头当即一挑。
可穆红妆却只是冷哼一声,直接别过头去。
眼见于此,矛老二嘿的一笑,开口道:
“真不要了?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别后悔。”
穆红妆只格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矛老二连连咂舌,就要伸手去捡那块平安牌,却被云泽抢先一步,直接伸手捞了起来,重新丢给了穆红妆。
矛老二佯装意外之色,笑问道:
“不是不要?”
“白给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云泽头也不回,已经起身,同时打开手中白玉瓶,倒出了其中一枚浑圆丹药,强行塞入了还欲说些什么的穆红妆口中,随后又打开另一外一只蓝玉瓶,低头瞧了瞧的药泥之后,便就直接倒出了一些在手上,却在帮助穆红妆突破断骨处时,又刻意加重了一些力道。
吃痛之下,穆红妆就只得咬紧了牙关,不再继续反抗。
只是心里依然憋着一股气,也对云泽心生不满。
矛老二双眼虚眯,深深看了云泽片刻,忽然嗤笑一声,将双手枕在脑后,大落落地迈着四方步,转身离开。
“利字当先没骨气,只怕心湖之象,已经风雨飘摇喽!”
话音落下之后,还传来一声大笑。
穆红妆脸色一沉再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但云泽却是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不急不缓开口道:
“娇惯同杀,乃是惹祸根苗。”
旋即抬头看向矛老二转身离开的背影,别有深意道:
“亦需当心他人起祸,自受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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