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疯血
金色水流漫卷天穹,许久方才终于返回云泽身边。
美人章萝与矮汉史墨已死,可即便如此,云泽也依然不敢放松下来,而是双眼死死盯着那已经如疯如魔的穆红妆。于其周身,血红气机的外衣依然如同水流般缓缓浮动,飘逸出千丝万缕缓缓汇聚在其头顶上空,凝聚成那形态不稳,模样模糊的庞大异象,不断传出阵阵时有时无的低吼,伴随穆红妆低沉嘶哑的吼声一起,可怖气机上涌天穹,下通地户,地面轻轻震动,不断开裂,一块又一块碎石也在其周身气机之中缓缓浮动而起,而最终化成飞灰消散。
寨子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为数不多。
尽管已经瞧出了穆红妆如今的异样,可其中一人,仍是不知死活尝试着小心翼翼靠近上去。却只方才走出两步,穆红妆一双猩红眼睛,就立刻猛然瞪去,吓得那人当即身体一颤。而在随后,显然已经神志不清的穆红妆,就身形陡然一闪,甚至就连云泽都没看清穆红妆究竟是如何消失在原地,又是如何出现在那人侧面,唯独听到扑哧一声,那在展现出气府异象之后便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穆红妆,就已经一拳打碎了那人的头颅。
红白四溅!
“首...首领?!”
寨子里幸存的其他几人眼见于此,脸色当即大变,却不待其有任何反应,犹比发狂野兽一般凶狠的穆红妆,便就再度身形一晃,就立刻消失在原地,继而杀入人群之中。
这些最多不过七品八品修为的小修士,在美人章萝与矮汉史墨口中,甚至还只能说是小小修士的人,犹自有些不敢置信,毕竟穆红妆平日里身为此间首领,虽说是个口无遮拦,并且蛮不讲理的主儿,却在对待兄弟们的方面,从来都是无可挑剔。却如今,这位曾经还是与他们荣辱与共的首领,出手却毫不留情,噗噗噗的闷响声络绎不绝,而红白四溅之物,也很快就铺满了地面。
直至最后一人的头颅也被身形一晃便就出现消失的穆红妆一拳打碎,一直都在趁机恢复气力体力的云泽,方才终于如临大敌。
龙口剑所化龙口溪金光灿灿,浮动摇曳于其周身,仿佛一条灵蛇匹练一般,道道金色剑气藏纳于水流之中,或可说不显于外,毕竟是在杀机毕露之前,谁也难以察觉水流之中蕴有无数锋锐剑气。或可说显如金玉,毕竟是水流缓缓浮动有金光粼粼,灿灿生辉,莹润有加。
云泽不敢有分毫大意轻视之举。
还未突破命桥境前,如今身负四道灵纹锁链的云泽,就比起穆红妆稍差一线,而其如今不仅突破了一个境界,更展现出这般杀机戾气格外沉重的异象,就哪怕云泽已经动用了这把来自云温裳的龙口剑,却也不敢言说必定能够胜过穆红妆。
除非是割舍一张雪姬亲手绘成的符箓,云泽才有必胜的把握。
只是倘若穆红妆能够恢复清醒,就必然不会与他生死相向。尽管相识不久,并且两旬时间也就只是见过两面罢了,甚至就连说过多少话都能轻而易举数得过来。但深谙人心善恶是是非非的云泽,却对穆红妆这种性情之人拿捏得十分准确。而另一方面,则是符箓已经所剩不多,毕竟原本最多也就只有六张罢了,从最开始在北城南域的时候损耗了一张,到后来在嵇阳一口气损耗了三张,如今云泽的手中也就只剩两张符箓,用一张就会少一张,少一张就会少条命,自然会被云泽格外珍稀,不想随意动用。
穆红妆一身血红气机翻涌不定,化成千丝万缕缓缓飘溢而出。
血红异象戾气翻涌,杀人越多,戾气越重,以至于此间戾气通天而起,竟是引来更加厚重的滚滚乌云,遮掩星海,卷杀月光,漫天都是飘零碎光。
穆红妆猩红双眼,终于还是缓缓转向了神情复杂的云泽。
全无半点儿理智可言。
其眼神中的戾气之重,哪怕金色水流缓缓卷动,覆护于其身旁,也依然是在甫一对上视线之时,云泽就立刻呼吸一滞。
只觉得好像是有漫天血海劈头盖脸地扑杀而来。
云泽神情微微一变,立刻摆开架势,周身金色水流缓缓游荡,锋锐剑气藏于其中。却毫无征兆的,穆红妆陡然就消失在云泽的视线之中,旋即就有一阵呼啸风声由自背后传来。云泽心头悚然一惊,下意识俯下身形,一只血红包裹的拳头,便就立刻擦着其头顶而过,就连发丝都被拳风绞碎,连同云泽身形也仿佛感受重锤,猛地飞扑出去,狠狠撞在了地上,旋即双手一撑,身形翻越而起,稳稳落地。
却方才抬头,穆红妆就已经手中握刀,挥拳杀至近前。
身法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云泽瞳孔扩张,于间不容发之际,终究还是再次俯身贴地,堪堪躲过了穆红妆的一拳挥砸,随后就双腿一蹬,身形猛地扑杀而出,周身环绕金色水流龙口剑,猛地一拳砸在穆红妆的小腹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重响。
只是猩红气机飘溢流淌,如同水流一般,虽是被云泽一拳打得散开了一些,却也很快便就重新凝聚,补全了空缺。来不及撤退的云泽,手腕拳头都被包裹在其中,一瞬间,腐蚀刺痛锥心而来,甚至是云泽方才察觉到痛楚之时,其手腕拳头,就都已经皮肤消融,暴露出血淋淋的筋络骨肉。
云泽脸色大变,尝试抽拳,却是被死死吸附在其中,迫不得已,便就旋身直踹一脚踏在穆红妆的心口处,劲力十足,又是砰的一声沉闷重响,方才终于踹得穆红妆跌跌撞撞退后几步。
可即便如此,云泽的拳头也在脱离那些猩红气机之时,被扭断了手腕,如今就只能无力下垂。
穆红妆脚下站稳,喉咙中又一次发出沉闷低吼。
而那不知真身是为何物的血红异象,则是戾气横生,不断搅动风云变幻。天穹垂挂乌云滚滚,有暴风席卷,吹起飞沙走石,更连那些尸骨血肉也被牵扯在其中,就带起腥光阵阵,腥气刺鼻,让人睁不开眼睛,也只得暂且屏息。
在其下方,云泽紧咬牙关,只能眯着眼睛看向穆红妆,警惕着其格外迅疾的身法速度,以防不测。
只是穆红妆却对方才的一拳一脚恍若未觉,头颅低垂,发丝遮面,双臂无力挂在身侧,同样是毫无征兆,身形就立刻消失在原地。
一直死死盯着穆红妆的云泽,心头骇然,却也不敢迟疑分毫,当即沉腰落胯,双脚踏实,嵌入地面之中,旋身便就一肘甩出,正正撞在穆红妆挥砸而来的拳头上。只是甫一碰撞之际,云泽就立刻神色大变,只觉得像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可怖劲力瞬间便就贯穿了其手臂,便当即响起咔嚓一声,肩膀后方,手臂骨骼错位之后直接刺出皮肉,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剧烈的痛楚之下,云泽实在压抑不住,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闷吼。可穆红妆却是一拳落罢,犹自留有不少余力,脚下甫一踏稳,便就立刻挥拳砸出,生生撞破了肉眼可见的气弧,而云泽却是不敢再与穆红妆比拼肉身蛮力,便只得侧身躲过。却即便如此,穆红妆这一拳带起的可怖风暴,也依然是将云泽整个人都撞得横飞出去三十余丈,最终狠狠撞在了一块巨大山石上,直接将那山石撞得四分五裂,烟尘滚滚,方才终于勉强落入碎石之中停了下来。
六脏六腑皆受震动,云泽咬不住牙关,一口鲜血直接喷成血雾。
异象者,皆作搏杀真解。
可穆红妆的这般异象,却着实古怪,非但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搏杀真解,并且戾气如此沉重,甚至云泽就只是被擦碰些许,就已经戾气入体,如同一根有一根钢针一般,游走在四肢百骸,只短短瞬间,就让云泽吃尽了苦头。
犹似当初利用那一尺雪光的凛冽杀性砥砺体魄一般。
但其一身血气气韵,却是正被四道灵纹烙印压制在气府命桥之中,流淌艰涩,也就实在难以将这戾气驱除。
而云泽正大口喘息之际,金色水流就忽然漫卷而起,原来是穆红妆拳风扫中云泽之后,好不停留,紧追而来。出自云温裳之手的这把龙口剑,金光灿灿,虽然还未步入王道圣兵的行列之中,却也已经蕴生了些许灵性,故而言之天下法宝第一剑,方才自发而动,哗啦啦流淌,拦住了穆红妆排山倒海的一拳。
轰隆一声,天惊地动!
金色水流剑气阵阵,绞杀血红气机,漫天漫地都是金色与血色。而在其中,穆红妆面容狰狞,双眼猩红,脚下踏定狂风席卷,接连挥拳砸向那股金色水流,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飞沙走石之间,好似天翻地覆一般。
这也算是命桥境?
云泽看得心头悚然,眼见金色水流龙口剑水花翻涌,却始终不曾被穆红妆挥拳破去,便暂且放松了一些,旋即四下望去,咬牙切齿破口骂道:
“老秀才!老不死!狗东西!你再不出来帮忙,老子就真要死在这里了!到时候可别怪老子在地底下也天天咒你生个儿子没屁股上没眼!还有,这女人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远在三山之外正好整以暇作壁上观的老秀才,听得分明,当即脸膛变得黝黑无比。而其身侧,早在多日以前就已经赶来洞明圣地的席秋阳,则是面露意外之色。毕竟先前还在学院时,云泽从来不会如此嚣张大骂,却不曾想,如今再见,竟是已经变得这般模样。
便眼神古怪看了一眼老秀才。
方才出手毁去了那些个灵兵法宝的老秀才,当即冷哼一声。
“别看老朽,这小子如何学会的这些骂人脏话,老朽也并不知晓。”
只是席秋阳却摇头哂笑道:
“晚辈也未曾说是前辈教会了泽儿说这些。”
闻言之后,老秀才当即一滞,旋即恨恨瞪了一眼席秋阳。
而在远处,龙口剑固然是为天下法宝第一剑,可毕竟其中灵性也才只是将将萌芽,如同方才诞生的幼、童一般,尚且需要剑主操纵,方才能够展现出杀性威力。可云泽却是一身血气气韵都被四道灵纹烙印压制得动弹不得,这号称天下法宝第一剑的龙口剑,自然也就有力无法使,只能被动挨揍。
穆红妆一拳又一拳,不必换气调息一般,轰隆隆作响,耗费许久,终究还是一拳将那金灿灿的溪水彻底打穿。金色剑气胡乱四溅之间,穆红妆身形猛然冲出,又一次盯上了已经身受重伤的云泽,只身形一翻,势大力沉的一拳,便就立刻猛砸下来,周身裹挟血红气机滚滚阵阵,戾气翻涌如同大江大河,以至于牵连天云倒挂,以穆红妆为中心汇聚成一座巨大的漩涡,戾气呼啸于漩涡中心,绞杀月光星河,落下点点荧光。
云泽睚眦欲裂,只得伸手抚过气府所在之处,取出了一张灵纹符箓。
是不知缘由如何就平白浪费了一张符箓也好,或是迫不得已杀了未来的一大臂助穆红妆也罢,在自己的性命安危面前,都终究不过小尔。
却当云泽正欲撕毁符箓之时,已经看戏看了许久的老秀才,终于现身在云泽面前,屈指一弹,那势如千钧挥拳扑杀而来的穆红妆,身形就立刻倒飞出去,甚至就连挥拳的手臂都在咔嚓一声中,被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而在随后,老秀才身形一晃,便就直接追上,探出一指压在穆红妆眉心处,看似平平无奇,甚至见不到半点儿灵光,却是轻而易举便将穆红妆由自半空之中按了下去,如同炮弹一般,轰隆一声砸入地底。
紧随其后,老秀才一步踏出,缩地成寸,已经急追而去。烟尘滚滚之中,穆红妆的低吼声连连响起,直至一阵汹涌戾气卷动的可怖风岚漫卷而出,将烟尘吹散,云泽方才见到,那在展现出自身异象之后,就立刻变得如疯如魔的穆红妆,已经被老秀才反拧独臂,脚踏腰眼,被迫跪在了地上,无论如何挣扎,都始终动弹不得。
却已经落到了这般境地,也依然不曾清醒过来。
老秀才眉关微蹙,许久方才深深一叹,手腕一拧,便就将穆红妆尚且完好的那条手臂直接拧断,随后脚尖连点两下,便就响起喀嚓喀嚓两声脆响,是将穆红妆的双腿也都打断。
至此,老秀才方才松手,任凭已经手脚尽断的穆红妆只能趴在地上,却也依然蠕动着身躯,猩红着双眼,想要张嘴撕咬老秀才。
云泽眉头拧紧,舒展不开,旋即抬头望向那戾气沉重的异象。直到云泽开始拿着自身因为吃人便就横生而出的戾气与之作比对之后,方才察觉,那血红异象所蕴生的浓重戾气,是自己所有的戾气百倍千倍也不止。
杀气戾气这种东西,云泽只曾输过景博文与陈子南。
甚至就连顾绯衣的杀气之重,也比不上云泽。
毕竟也曾做过同类相食的那般滔天之恶,就实在是罪孽深重,杀气戾气重一些,也便理所应当。
可穆红妆的这件异象,却仿佛其本质上便是不知为数多少的戾气凝聚而成。
云泽挥手收起龙口剑,也收起符箓,随后取了两枚丹药塞入口中,在借助药力化解掉那些侵入体内的戾气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缓步上前,眼神阴冷看向老秀才。
“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如此,原本还在沉思的老秀才,当即眉头一挑,冷笑一声道:
“倘若老朽不解释,你待如何?”
云泽眼睛一瞪,啐了口唾沫道:
“那老子就不入洞明圣地了,直接打道回学院!”
老秀才嘿的笑了一声。
“那就回去吧,瞧一瞧到底是杨丘夕那小子能帮你解开这灵纹烙印,还是你能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请得动老姜王亲自出手帮你解决这灵纹烙印。”
“你...”
云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满脸贼兮兮模样的老秀才,却是憋了许久,都没憋出第二个字来。
老秀才一脚蹬开已经蠕动身躯爬了过来的穆红妆,旋即好整以暇转过身来看向云泽,满脸挑衅的模样开口言道:
“既然已经上了老朽这条贼船,很多事,就已经由不得你了。老朽也劝你最好乖乖走完这八千里路,别想着直接打道回学院,毕竟此一去万里迢迢,可是要比去往洞明圣地远得多。而且实话告诉你,杨丘夕那小子现在就在不远处,而其之所以在此,也正是为了跟老朽探讨你的修行一事而来,但你看他现在可曾现身在你面前?所以啊,老朽也劝你以后最好还是少骂人,损阴德不说,还会败坏风气,而且等你回到洞明圣地之后,倘若老朽不高兴了,也绝对不会介意让你从头开始,再走一遍,至于那灵纹烙印,也还可以多来几道。毕竟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并且根基打得越牢靠,以后的路,也就走得越顺畅嘛!”
老秀才呵呵一笑,并不理会云泽越发阴沉难看的脸色,继续开口道:
“还有一事,之前老朽与杨丘夕闲聊时,他曾提到,上一任的开阳麟女顾绯衣,好像也就三五年时间就会从奇山昆仑出来了吧?并且甫一出关,就会直接跟随那位许阁主去往位于极北之地的补天阁。倘若老朽让你来回走个三五次,走上十年八年的...”
言罢,老秀才又是呵呵一笑。
云泽一阵咬牙切齿,盯着老秀才瞪了许久,忽的就咧嘴一笑,伸手指了指四肢尽断之后,就算是趴在地上只能蠕动前行,也依然还在尝试靠近过来,想要张嘴撕咬的穆红妆。
“还是先说说她的事吧,您老身为洞明圣主,真就一无所知?”
闻言如此,老秀才深深看了云泽一眼,也不继续计较先前的那些,低头看向穆红妆,眉关紧蹙,许久之后方才深深一叹。
“你可知,此女修行至此,并未掌握任何灵决古经?”
云泽当即愕然。
老秀才继续开口道:
“其修行天赋绝佳,乃是老朽生平仅见,甚至无需任何灵决古经,也可开辟气府,就等同于是在这世上原有的修行道路之外,重新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出来。如此天赋,就哪怕放眼古今,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的事,可却偏偏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老朽曾经翻阅古籍,方才得知,一旦此般天赋显现世间,也就意味着,这一个修行时代,已经走到了终点,即将落幕,而拥有此般天赋之人,则极有可能便是新的修行时代开辟者。只可惜,此女却是遗传了的疯血。”
老秀才眉宇间愁云不展。
“而此事真要说起来,其实也要追溯到万年以前。至于具体如何,老朽便就不与你详说了,你就只需知晓,疯血来源,其实是万年以前的一位铸造师,采集了上百入圣异兽心头血炼制而成的一把滴血剑,并且最终抵抗不住滴血剑中所蕴戾气的反噬,就导致自身血脉异变,方才使其心头血,变成了这所谓的疯血,并且另外衍生出了一种,那上百入圣异兽杂糅而成的古怪异象,可以反噬宿主,使其丧失理智,沦为一介只会嗜血杀人的野兽,并且如此异象使用越多,反噬就会越发的厉害,直至再也没有任何清醒,就还会使其失去人身,彻底变作异象那般的可怖模样。而在最初时的那位锻造师,就是落到了那般地步,造下了无数杀孽,并且实力之强,就连当时的那位绝世大圣,都无计可施,最终是被人皇远隔上百万里的一道杀机,将其斩杀,方才终于解决了那场几乎波及到一整个天下的大患。”
“但其虽是身死,可这般异象与那疯血,却是可以随着血脉延续,代代相传。而也正是因此,拥有疯血的这一支血脉,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不曾再出现过任何修士,而即便有人修行,也从来不会动用其气府异象,怕的就是会最终沦为那般凄凉模样,为祸世间。也便是说,这般异象,其实已经许久都不曾现世,只可惜...此女诞生之际,她那只是凡人未曾修行的母亲,却因难产而亡,就还没能来得及将祖训传下,加之其父也对此一无所知...”
老秀才深深一叹,抬起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满面愁容。
“原本老朽还以为此女乃是深明大义之辈,毕竟此女当初开辟气府之中,就已经意识到那异象的与众不同,老朽便就未曾插手其中。却不曾想,这一次,竟是将她逼到了这般地步。”
闻言之后,云泽终于大致明了,轻轻点头,又略作沉默之后便就开口问道:
“那,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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