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东游记
查集将白衣女修带到后房，他的屋里满地灿闪闪的珠宝、金玉器皿，程宛枫心道不愧是乌鸦。
屏退左右，秀月亦被押送下去，查集这才问她，如何得知程宛枫行踪。“盛晚风”摇头：“首领想问问题，就要用另一个答案来换。”
“哦？”查集颇为惊异，“你还敢谈条件？”
“重要之事自当以命相搏。”
查集深觉这女人有趣：“那你想问些什么？”
程宛枫深吸一口气：“血盟蛊。”
查集拍着膝盖大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知道血盟蛊是干什么的吗？就敢瞎说。”
“请查集首领指教。”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人类嘴里的‘邪门歪道’。修为低者将修为高者当作灵蛊，吸食对方精血，同时将自己血液渡过去，期间二者生死同命，精血互换完成，就能将双方修为对调。”查集顿了顿，“这在妖修中不算什么隐秘法门，正相反，由于它太鸡肋，大家知道也不愿意用，遭嫌弃的很。毕竟低阶修士怎么能打赢高阶，把他做成蛊嘛？用的时候大多要高阶者心甘情愿不反抗，可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程宛枫心中微动，小龙王竟对她做到如此地步。
“若二者已结血盟，可有解除之法？”
“我刚才不是说了，精血互换完成，修为对调，血盟蛊就结束了。”
难道她还需重回敖翮身边？程宛枫不死心地追问：“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吗？”
查集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我只知这一种方法。”然后一脸期待看着她，“好啦，我这么详细地解答好你的问题，该你回答我了。”
“好，我会告诉你程宛枫在哪。”
正当她要编个合适的地方糊弄，查集却立刻制止道：“打住打住，我可一点也不想知道这种没用的东西。”
程宛枫：“啊？”
查集满脸不屑：“东海平时对我们陆上的妖修不闻不问，使唤起来到很有妖王的派头。我们装装样子就得了，谁要真给他打工啊。”
程宛枫暗自思衬，原来什么族类都不会是铁板一块。
查集继续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我只想知道，程宛枫和小龙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呀？”又怕她推脱说不知道，查集连忙加上：“你和程宛枫长这么像，一定关系匪浅，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和你师姐全杀了！”
小男孩叉起腰，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来。
程宛枫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八卦爱好者。于是把自己从被妖修俘虏到遇上小龙王，掐去血盟蛊那段，讲到她如何出逃。
“多亏众位姐妹相助，先想法子偷出通行龙宫的令牌，又舍身魅惑看守妖修，拿到老龙王妖丹，敖翮震怒，命令龙宫走卒四处查找，这才没空顾及呃顾及程宛枫行踪，被她一路潜行跑了出来。”宛枫边讲边担忧龙宫里的姐妹，荷怜等人冒险助自己出逃，却不知她们安危如何，她还得想办法回去营救。
查集捧着一碗瓜子，咔嚓咔嚓嗑得满地瓜子皮，还递过来给程宛枫：“尝尝，我从一个世家那偷借来的琉璃盏，里面装着这个黑色的种子，特别好吃。”
宛枫伸手抓了一把，查集大呼心疼：“哎哎哎少拿点，我就这么一点，这种子不知道用什么秘法种出来的，我几次种植全没成功，吃一颗少一颗了。”
程宛枫嗑着香喷喷的炒瓜子，心说你能种出来才怪。
查集对故事意犹未尽：“真的假的？这些都是程宛枫亲自告诉你的？”
宛枫点头：“没错，绝对是程宛枫亲口说的。”
“嗯，还行，满分十分的话我可以给八分，故事虽然狗血，但是毕竟发生在那条龙身上，所以我认为很好玩。”查集拍了拍裤子上的瓜子皮，叫门外的妖修进屋，“把她和那个红衣服的带下去杀了吧。”
程宛枫扑棱一下站起：“不是说我告诉你经过，你就不杀我和师姐吗？”
“谁说了？我只承诺你要是不说我铁定杀你俩，可没说你讲完我就不杀啊。”
自己现在打不打得过这只乌鸦精并不好说，只是一出手就难免暴露身份，只道他一副小孩脾性，试探着询问：“要不，我把制作黑色种子的方法告诉你，换你不杀我和师姐？”
查集抬头白她一眼：“你当两条命是这么好讲价的吗？”
“那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同意。”
程宛枫拿瓜子种植及炒制方法换得查集首肯，一路跑到牢房要带秀月出来，还未到牢房门口，就听见阵阵打斗声。
只见秀月已冲出牢门，手持法器墨玉尺，与众妖修战作一团，看到“盛师妹”过来，忙喊她先跑。
程宛枫又费半天口舌才把两方劝住，说是查集首领同意放她们下山了。
这一番打斗，使秀月再添不少新伤，程宛枫看着心疼，又不好为她医治，只得扶着她慢慢往山下走。
正走着，程宛枫发现秀月目光几乎分毫不动地注视着她，她疑惑回望，两人互相看了许久，秀月终于开口道：“师姐，你眉毛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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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祝芊芊一行人往东没跑几天，就收到宗门飞鸢传书，章武取来展开，只看一眼就立即将信合上。祝芊芊只隐约看到是方康成长老的字迹。
章武背着大伙偷偷将信读完，就要撕碎。
师弟庆阳和师妹姚琴上前一左一右按住章武双手，祝芊芊顺势将书信抢来，一目十行读完，露出惊异神情，与章武对视一眼，随后将书信撕个粉碎。
未看过信的三人大为不解，章武惯常颐指气使，做出张狂行径也不为怪，一惯沉稳的祝师姐怎么也不想让大家知道书信内容？
章武挣脱开被按住的双手，狠狠瞪了庆阳、姚琴好几眼，“走吧，前面不远就是藏锋派，咱们需得去借住一段时日。”
另三人又看向祝芊芊，只见祝师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也没有打算告知他们原由的样子。
五位外门弟子各怀心事，踏上飞行法器改道藏锋派。章武、祝芊芊一前一后，把三个师弟师妹护在中间。乐湛匆匆写出一封拜帖，飞鸢传到藏锋派。又见大伙皆脸黑的够呛，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跟身旁姚琴、庆阳说起藏锋派的事。
“据说现任掌门段云纯当年曾随咱们钟山长老修习过，还是多亏钟山长老赏识她剑修天赋，举荐她转拜藏锋派。算起来咱们得叫段掌门一声师姑。”
祝芊芊听此一言，想起临行前同住的师妹扶芙还跟她抱怨，说她们几个往北寻人的竟都是符修，路上若真遇到攻击，以她们的战力只能靠符箓把妖修耗死。
从天命宗往北走便是专攻符箓制作的计都院，由世家祁氏一族掌控，正是钟山长老本家。祝芊芊看向身前几位同门，这一行往东走的都是剑修。
此次派出的均是外门数一数二的优秀弟子，虽和钟山长老无师徒名分，平日也尽是由他与方康成二人指导、照料，联系起方长老信中嘱托，祝芊芊哪能不明白，这不是派他们去寻盛师姐，而是四处托孤啊。
一汪热泪不由得涌上双眼，祝芊芊向西回眸，此处早连宗门轮廓都看不到了。那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不知此一别何日才能回去。
背着众人擦去眼泪，祝芊芊凝神静气，不敢再想，为首的章武背影微驼，全没了平日趾高气扬的模样。
天命宗，就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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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宛枫覆掌在秀月后心处，汩汩水灵力助她伤势愈合。身份既被察觉，宛枫也不好再瞒，秀月是个贴心的，几句话问下来，已知程宛枫不愿透露太多，只好问她自己可不可以把她还活着一事告知宗主，不料程宛枫断然拒绝，还求秀月立誓绝不可告知陆洗砚此事。
秀月皆应允，只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欺瞒璧蛾长老，其它人并没什么所谓。
“璧蛾长老若知程师姐还活着，必会开心得笑出来呢。”
璧蛾么？程宛枫心想，她可从没见璧蛾笑过，自己与这位师姑祖怕是也没那么大的交情。
疗伤完毕，秀月知程宛枫不愿回宗门，仍惦记着璧蛾嘱托，所幸妖修对信函没多少兴趣，璧蛾命她亲身相送，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信息，起身先谢过师姐救治，又邀她与自己同去霄海城。
程宛枫刚得知解蛊之法还在敖翮身上，总躲不过去面对他，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小龙王已搜她搜到中州，不见得能想到她还敢返回东洲，就在龙宫门口藏着。
左右无处可去，宛枫应下秀月之邀，又想起一事要嘱托：“你要告诉璧蛾长老我的事，我不拦着，但请不要书信相传，得等你回宗门面对面跟她说。”
“程师姐，恕秀月多嘴，宗主等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记挂你，究竟为何不肯联系他一下呢？”
是啊，为什么呢
程宛枫低头不语，她也想去找师父，可盛晚风的影子总横在她心间，让她想不通之中关卡。
索性不想了，只冲秀月摇摇头，不再回复，二人收整一番，朝东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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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这边，不知首领心意的阿黑阿灰还在争论，是赶快送人上山献给首领，还是一条路走到黑，押她去东海。
盛晚风还在一直叨叨，让阿黑教她炼皮。
“我觉得你的皮已经够厚了。”阿黑拎起白色衣领将她甩走。
盛晚风自从知道自己有炼体天赋后狂妄许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要是不继续教我，我可又要找机会开溜了啊。蓝毛羽，准备好——”
阿黑冲来给她一个头槌。
盛晚风：“你信不信我喷你一脸毒血。”
阿黑：“我信，但我不在乎。”
抬手召唤阿灰过来，指着盛晚风说：“我不愿意在将霞山呆一辈子。你要是还想把她送给首领，我就把你烤了当她今天晚餐。”
阿灰毛都炸起来了，委屈道：“我在你眼里还没有前程重要么？”
“这不是废话么。”阿黑拎起盛晚风，后面蓝毛羽屁颠屁颠地跟着。
阿灰犹自纠结：“那到底是哪个重要啊？”
盛晚风：“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我不跑了还不行么”
“不行！”
晚风自然不会放弃挣扎，突然灵光一现：“哎，既然你都教我炼体了，我教你御风飞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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