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柯公猜测
第346章 柯公猜测
哪怕猜到，没有照片，楚凌云也没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等张阿成拿到古村秋的照片，楚凌云再想办法去通知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党务调查处，总务科的气氛很是压抑。
原料组组长何亚东被情报科抓走，严刑拷打，最终确定他就是隐藏最深的红党内奸。
何亚东竟然是红党？
这个消息可是让总务科无数人惊掉了下巴，何亚东平时非常圆滑，胆子不大，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红党？
不过这次，倒是有不少人相信了情报科，蒋琬拿出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何亚东的身份。
红党神出鬼没，他们极其善于伪装，何亚东如果真是红党，肯定不会让人看出他的破绽。
鲍胜群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
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何亚东的死活和他无关，正好有何亚东来做他的替死鬼。
他不关注结果，只想复仇。
楚凌云这边，上海刘成柱发来电文，美国发来的十万美元磺胺已经到货，问楚凌云怎么处置。
十万美元的货，按照友情价去卖，价值接近三十万美元。
陈木土要了二十万，文鼎那也答应先给十万，仅仅他们两家便不够。
陈子州，鲁开也在要货，还有林石那边，货源更不能断。
这批十万美元的磺胺，根本不够。
楚凌云只能亲自给陈木土打电话，和他商量，第一批货先不给那么多，他和文鼎每人先给八万，剩下的分批配给他们。
楚凌云至少要留下一半，才能维持住公司的运作。
不然公司长期没货，他想用磺胺打点关系也做不到。
陈木土和文鼎全部爽快答应了，在西安的时候楚凌云帮了他们不少忙，虽然只是送了点普通的东西，但那点东西的价值可不比十万美元差。
况且并非不给他们，只是分开给，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老家，柯公抓紧时间处理各种公务。
经过协调，他终于挤出了十五天的时间，一个月实在太长，十五天已是极限。
有些工作可以交给其他的同志，如果其他同志处理不了的，用电台向他汇报，他会远程指挥。
即使如此，柯公也要五天后才能出发，这五天要尽可能的提前把工作做好，避免出现问题。
军事情报处，楚凌云仔细看着面前的照片。
俞亮手中有照片，但他们不能主动去要。
这是张阿成派人到上海法租界，想尽办法拿到的古村秋照片，照片中的人面带灿烂的笑容，显得很是天真。
根据张阿成的监视，俞亮和刘原伟这几天找了不少地方，并没有任何收获。
刘原伟有点着急了，准备花钱请南京帮派弟子帮忙寻找，悬赏不低，五百法币。
这么多钱足以调动很多小帮派的积极性，纯粹的找人，又不需要他们抓人，五百法币的酬劳非常高。
中午下班，楚凌云在家中做了伪装，没用之前的样子，这次他把自己化妆成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脸型可以变，但眼神无法改变。
遇到精明的人，很容易从他的眼睛看看出问题，楚凌云特意带了个眼镜，不是墨镜，不过多一层装饰，能让人减少对他眼神的关注。
出了门，楚凌云叫了辆黄包车。
南京城内有不少穷人聚居的地方，上次沈汉文侦办的日谍案，那个冒充拾荒男子的日谍便是隐藏在贫民区。
楚凌云带着沈汉文，用了一点烙饼和钱，便打听到了日谍的情况。
古村秋喜欢红党，必然同情穷人，他去这种地方的可能性很大。
况且古村秋出身一般，小时候家境贫寒，父亲辛苦操劳却赚不够他的学费，不得已上了船赚钱，没想到竟是永别。
南京的贫民区不少，楚凌云没有着急，慢慢来找。
古村秋今年二十六岁，两年前毕业于同文书院。
若不是他的表叔，他不愿意在同文书院读书，书院内每天宣扬武士道精神，让他们忠于天皇，忠于帝国。
可笑，愚昧。
小的时候他和这些人一样，非常崇拜天皇，认为帝国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这个庞大的邻居便被他们所击败，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可贫困的家庭，让他打小吃了太多的苦。
母亲生病，因为没钱治疗最终离他们而去，父亲则辛苦养育他和妹妹，为了让他们上学，每天早出晚归，可家里的收入依然不够。
古村秋想退学帮助家里干活挣钱，被父亲揍了一顿，无论多苦多难，他们必须读书，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有了学问，以后方能改变命运。
这个道理日本人也懂。
为了他们兄妹俩，父亲毅然登上了远洋货轮，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就为了让他们兄妹俩能够生活的更好一点。
八年前的那场意外，对他们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好在古村秋已经长大，能够照顾自己和妹妹，他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总算让妹妹完成了学业。
但因为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没有考上好的大学。
后来在表叔的建议下，他卖掉了房子，来到中国同文书院，学校虽然在中国，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日本学校。
若不是妹妹出嫁，他也不会破釜沉舟，来到中国搏一把。
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小时候他读过很多中国的书，他很清楚，虽然现在这个国家正在沉沦，但他们历史上辉煌过很多次。
中国那么大，又有那么多人，他们不会一直沉沦下去。
这条东方巨龙一旦再次腾飞，必将震撼世界。
来到中国后，他一边学习一边了解这个国家，在一次学习中，老师向他们讲到了红党。
老师的目的是让他们认清红党，以后遇到红党一定要坚决处理掉，红党的危害极大，是帝国的蛀虫。
这是古村秋第一次接触到红党理论。
他和老师不同，在看到部分红党言论之后，顿时眼睛一亮，红党专门为穷人做事，为穷人阶级发声，这样的人太好了。如果日本有大量的红党，他的母亲不会病死，父亲更不用登上货轮，最终殒命。
他在学校内为红党辩解，结果却被关了禁闭，差点没有被开除。
被关了两次之后，他学聪明了，按照老师的话，抨击红党，表现的对红党无比的厌恶，总算骗过了老师，顺利毕业。
毕业之后，他接到到法租界洋行潜伏的任务，主要是调查法租界内红党的活动情况。
借助工作机会，他再次接触到红党的书籍。
这可是同文书院严禁的东西，古村秋却看的如醉如痴，非常向往红党书籍中所讲的生活。
他希望人人平等，没有战争，没有剥削，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少有所学，老有所依。
前不久，同文书院一位老师突然过来，说发现了法租界内活动的红党，让他去盯梢。
他本想和这名红党建立联系，但身边跟着其他人，看的太紧。
为了防止红党遭受迫害，他故意制造动静惊动了红党。
结果他的行为引来了老师的怀疑，老师带人突击检查了他的家。
在家中，发现了他隐藏的红党书籍。
老师非常愤怒，要将他带回学校严惩，在带他回学校的路上，古村秋趁着人多的时候突然逃跑，躲过了老师的追捕。
同文书院的老师并没有带枪，他们发现红党，确定红党身份之后，会将红党的信息报告给特高课，由特高课进行抓人。
虽然上次的合作弄的双方不太愉快，但现在特高课换了课长，双方的合作依然存在。
大内三畅知道古村秋的事之后，勃然大怒。
后来他们经过调查，古村秋上了火车，并且是前往南京的火车，立刻派人过来追捕。
这次派出了携带武器的行动队员，就是为了除掉他这个叛徒。
古村秋的确在南京，他跑出来后，知道同文书院的人不会放过他，连家都没回，马上赶往了火车站。
他买了到南京的火车票，到了南京之后，他身上剩下的钱已不多。
他没办法再去别的地方，又不敢暴露身份，好在他中文不错，在一片贫民区临时找了个活。
先在这里生存，然后慢慢寻找红党，加入这个让他无比向往的组织。
选择贫民区，除了隐藏身份外，还有一个原因，他坚信在这里能够找到他想见到的红党。
红党既然是为穷人服务，那有穷人的地方肯定会有红党的存在。
楚凌云猜的没错，仅局限于理论的他，确实隐藏在了贫民区。
来到上次来过的地方，楚凌云向下看去。
这片贫民区在一片低矮的地方，楚凌云把周围所有烙饼摊上的烙饼全部买光，又雇佣了两个人，提着烙饼一路走了下去。
“老人家，给您一个。”
不问什么人，只要是老弱妇孺，楚凌云都会掏出个烙饼送给他们，像是特意来做善事的善人。
“谢谢，谢谢。”
获得烙饼的人不断道谢，有人快速的吃着，也有人小心的藏了起来，留给家里的劳力来吃。
劳力需要挣钱养家，吃饱了有力气，能赚更多的钱。
发完烙饼，楚凌云看了眼四周，并没有见早古村秋。
他本就没有着急，发完烙饼直接返回。
古村秋对红党有兴趣，看到他的行为，有极大的可能过来试探，楚凌云见过他的照片，哪怕他进行了伪装，也别想瞒过楚凌云的眼睛。
论化妆，楚凌云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人。
连续两天，楚凌云在不同的区域分发烙饼，发完就走，绝不停留。
他这个善人的名气，迅速在贫民区打响。
古村秋就在楚凌云去的第二个贫民区，甚至远远的见到了楚凌云。
整个发烙饼的过程，他全部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过去。
一是楚凌云发的烙饼主要是给老人、女人和孩子，没有给青壮，他不符合条件，没必要过去。
第二点则是他不知道楚凌云什么身份，这个行善的人，会是红党吗？
没有确定之前，他不会贸然露面。
……
马车上，柯公正在翻阅文件。
哪怕出来他一样需要工作，不过这些工作到了北平他便要放弃，那边的敌人很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以免带来危险。
柯公的计划是从先到北平，在北平坐火车到天津，然后从天津乘坐火车前往南京。
这样速度最快，比一路乘坐马车快上不少。
他身边只带了两名护卫，伪装的身份是山西出来做生意的商人。
晋商人数不少，像他这样在外奔波的很多。
一路顺畅，在北平的时候，柯公顺便去见了当地组织重要领导，给他们工作上进行指点，北平前不久因为叛徒的事被抓了不少人，这次柯公到来，正好帮他们改变一些错误的工作方式。
敌后工作就是这样，非常危险，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在北平逗留了一天，柯公便乘坐火车抵达天津，随即登上了前往南京的火车。
他的出行是绝密，为了保证安全，梁书记甚至都不知道柯公即将到来。
柯公上火车的时候，楚凌云正站在窗前。
今天是36年的最后一天，转眼间，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
明天便是37年，非常重要的一个年份。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中华大地的痛苦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接下来八年的时间，不少同胞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楚凌云只有一个人，他改变不了历史，但他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消灭更多的敌人，来保护更多的同胞。
“科长。”
张阿成敲门走了进来，这几天他一直跟着俞亮，明面上时不时和俞亮一起吃饭，套到了更多的情报。
俞亮对他的这位章大哥无比的信任，几乎是知无不言。
用他的话说，没有章大哥他早就完了，章大哥是他的救命恩人，等他以后发家了，定当涌泉相报。
“刘原伟洗了不少古村秋的照片，正式对外发出了悬赏。”
“行，我知道了，盯着他们，有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楚凌云点头，连续几天没能找到人，刘原伟最终还是借助外力，希望帮派弟子能够帮他找到人，好尽早完成任务。
帮派弟子一旦出动，古村秋可就危险了。
帮派弟子中同样有不少的穷人，有些不愿意出苦力的青壮便加入帮派，做最底层的混混，靠着卖命来谋取活路。
楚凌云和往常一样，买来烙饼，分发给老弱。
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完就走，每到一个地方，他便会拉上几个人单独说些话。
主要是嘘寒问暖，不过话中却隐含了另外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楚凌云告诉他们，穷人要团结在一起才能对抗不公，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大爷，刚才善人和您说了什么？”
楚凌云离开后，古村秋立刻凑了过来，找到个和楚凌云聊过天的人问话。
“说了很多，他是个大好人啊，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老人感动的说着，不过却把手中的烙饼藏在了怀里，贫民区可不太平，谁家有好东西，一样可能被偷被抢。
好在善人发的烙饼很多，这次没人来抢，但他本能的防备还有会有。
“能不能给我说说？我这也有烙饼，可以分您一半。”
古村秋坐在他的身边，并且拿出了半块烙饼，老人家眼睛一亮，马上接过了烙饼。
这些烙饼，省着点的话，够他儿子吃两天了。
老人家记忆力一般，楚凌云说过的话很多记不住，但意思能表达出来，随着他所说，古村秋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不就是他苦苦追寻，想要找到的红党吗？
只有红党会号召穷人们团结在一起，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纯粹施舍的善人不会说这些话。
古村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过来询问。
他现在只能等楚凌云下次过来，等下，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对方若是红党，他会请求对方带他加入组织。
“梁书记，老家急电。”
荷花巷，冯若喜带来封电文，老家发来了急电，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不管什么事，梁书记都会重视。
拿到电文他愣了下，电文上是密码，并没有内容，这是一封加密电文。
这个密码的密码本只有他有，负责电台的同志并不知道，也就是说，整个南京只有他一人能破译这封电文。
老家有什么重要的事，竟然发来了这样的绝密电文。
梁书记不敢耽误，小心的取出自己的密码本，逐字翻译，等翻译完之后，他愣在了那里。
柯公竟然要来南京，而且点名要见老吴和林石。
特别是林石，柯公要求组织上想办法帮助林石请到假，接下来柯公会对他进行特训，增强他的专业能力。
这可是柯公啊，能让柯公亲自特训的人可没多少，没想到柯公竟然这么重视林石，特意跑来亲自特训。
梁书记没有多想，马上带冯若喜出门，这件事要尽早落实。
“梁书记，您怎么来了？”
在家的杨主任看到梁书记过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去找梁书记汇报工作，这还是第一次梁书记到他家里。
“有个重要任务要给你。”
梁书记神情严肃，杨主任见都他这个样子，神情变为凝重。
“务必帮蜻蜓同志请八天的假期，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对他有所怀疑。”
梁书记下达命令，他没有说柯公要来的事，这是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是，我马上想办法，让蜻蜓同志有合适的理由出来。”
杨主任领命，梁书记缓缓点头：“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老吴的事他没说，柯公只是要见老吴，并不是要对老吴也进行特训。
老吴相对自由，他有充足的时间，等柯公来到之后再通知他不迟。
杨主任没问原因，梁书记亲自过来，下达这个命令，足以证明命令的重要性。
组织的纪律他懂，不该问的绝不能问。
……
古村秋并不知道，大街小巷有不少的混混正在找他。
他一直在等，隔了两天之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位来施舍的善人。
楚凌云和往常一样，继续分发食物，这次古村秋终于忍不住，悄悄来到楚凌云的外围。
他刚过来，楚凌云便注意到了他。
古村秋果然在这，看他警惕的样子，楚凌云暗暗摇头。
现在刘原伟正在悬赏，他是做了伪装，但却是极其低劣的伪装，见过他找照片的人，肯定能够认出他来。
楚凌云没有说话，古村秋一直在外面，并没有进来。
分完烙饼，楚凌云朝着古村秋走去。
“跟我来。”
在他身边，楚凌云压着嗓子说道，古村秋瞪大了眼睛，他正想着如何接近楚凌云，没想到对方竟然找到了他。
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跟了过来。
到没人的地方，楚凌云立刻说道：“你现在很危险，有人悬赏找你，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伱，不要继续留在城内，现在拿着钱立刻出城，去延州，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可以追求你的梦想。”
楚凌云塞了一把钱给古村秋，说完便直接离开。
古村秋很重要，但他留在南京没用。
他的身份在老家发挥的作用更大，特别是抗战之后更为凸显。
哪怕是现在，他也能在老家教人日语，多学日语，对以后的战斗会有很大的帮助。
古村秋傻傻的站在那里，楚凌云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
刚才善人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危险，有人在找他？
他马上想到了同文书院，现在找他的只有同文书院，这些人果然没有死心，竟然发出悬赏来抓他。
可这个疑似红党的善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些？
更可怕的是，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竟然让他去延州。
他当然想去延州，之前是钱不够，不然他早就去了。
古村秋悄悄伸开手，手中是一叠法币，全是五块一张的面值，足足二十张。
一百法币，足够他到延州了。
“谢谢。”
他不知道楚凌云是谁，但对方明显是在帮他，这个情分他记下了，现在有了钱，又知道同文书院的人在悬赏找他，古村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离开。
他一路低头，小心的出了城。
还算顺利，出城之后他马上去找大车店，乘车离开。
他并不知道，自己出城的时候，远处一直有个影子跟着他。
楚凌云跟踪他，同样是在保护他，如果他被帮派弟子发现，楚凌云可以帮他解决掉发现他的人。
还好，古村秋的运气不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没有了古村秋，俞亮他们的任务注定无法完成，可以收网。
但俞亮不能动，他还有用，必须让他逃出去，刘原伟可以抓，他现在是中国人的身份，抓他没任何问题。
除了身份之外，他给信田明松送过禁书，可以作为他从事间谍工作的证据。
不过目前还不能行动，古村秋是离开了南京，但同文书院的人不知道，等到他们找不到人，放弃任务的时候再行动。
南京火车站，梁书记正在焦急的等待。
他又收到了密电，告知了他柯公准确到达的时间，让他提前准备好安全屋，方便柯公的入住。
这间安全屋，只能梁书记一人知道。
为了保密，他连冯若喜都没带，一个人来接站。
火车晚点，每多等一分钟，梁书记便多一分不安。
终于听到了火车到站的消息，梁书记站在出站口，仔细的盯着。
没多久，柯公便带着两人走了出来。
柯公个子不算太高，带着个黑色帽子，脖子上缠着同样黑色的围巾，穿着长衫，看起来非常精神。
他身边跟着的是两名警卫员，每人提着个箱子。
“李老板。”
梁书记上前打着招呼，李老板是柯公的化名，在这边他连自己的姓都不能使用。
“梁医生，好久不见。”
看到梁书记，柯公露出笑容，两人没有握手，在梁书记的带领下，他们乘车离开。
“柯公同志，欢迎您来到南京。”
进到安全屋，梁书记立刻激动的伸出手，柯公双手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梁书记，你们辛苦了，南京是敌人的心脏，这里的敌人最多，你们能一直坚持下来，并且做出了那么多成绩，很不容易。”
“柯公，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应该做的。”
梁书记激动的说着，柯公看了眼四周，对这处房子很满意。
这里比较安静，他不外出的话，不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
“我已经通知到了林石和老吴，林石请好了假，老吴我会给您安排另外一个安全屋相见。”
林石要跟在柯公的身边学习，这些天他会一直和柯公在一起。
至于老吴，柯公在别的地方和他见面，不能让他来这里。
“麻烦你们了，党务调查处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柯公自己没带电台，他又要来南京，索性亲自询问。
“我们前两天刚查到，五华监狱的事出了之后，党务调查处的徐老鬼非常生气，情报科科长蒋琬在内部做了调查，说是查出了我们的人，名叫何亚东，是他们总务科原料组组长。”
说完梁书记又面露担忧：“我向老家询问过，何亚东不是我们的人，不过邱小姐的身份一直没有弄清楚，我担心他会不会就是邱小姐？”
“不会。”
柯公笑着摇头，邱小姐数次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非常厉害的王牌特工，党务调查处要是这么容易把他找出来，那就不是邱小姐了。
梁书记松了口气，不知道邱小姐的身份，他很被动，林培伦出事的时候他便担心过，这次又担心了两天。
“我这次来，除了对林石培训之外，还有就是要弄清楚邱小姐的身份，我对他的身份有了几个猜测，需要你们帮我来进行核实。”
柯公轻声说道，梁书记精神一震：“您猜到他是谁了？”
“没有，不过大致就是几类，我们根据这几类进行分析便能找出他，不过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如果我确定了邱小姐的身份，他若不愿意和你们相认，可能不会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多问。”
梁书记马上保证，能确定邱小姐的身份就好，哪怕他们不知道，老家知道也行。
那样等于是让邱小姐回家了。
“第一个可能，他是我们的失联同志，前几年的环境，有不少同志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他们有的尽可能再寻找组织，组织也在全力寻找他们，但还是有一些同志失联，我查阅了大量失联同志的资料，目前邱小姐是失联同志的可能性并不高，只占两成。”
柯公缓缓说道，梁书记则愣了下。
之前他们便猜测过，邱小姐是失联同志，没想到柯公竟然说，邱小姐是失联同志的可能只有两成？
有那么低吗？
柯公没有解释：“第二个可能，邱小姐是失联同志发展的新人，但这位失联同志可能出了事，让邱小姐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所以我们没有他任何的资料。”
“没错啊，确实有这个可能。”
梁书记眼睛猛的一亮，不愧是柯公，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失联的同志们隐藏在各处，但不少同志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和组织失去联系便停下，他们发展新人很正常。
如果邱小姐真是这样的身份，无论他们怎么查，肯定也查不到。
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老家也没有任何记录。
“这个可能，占有三成。”
柯公微笑说道，梁书记惊住了，这不是最大的可能吗，为什么只占了三成？
“第三种，邱小姐之前是我们的同志，但中间做过错事，后来醒悟，所以暗中帮着我们做事，但不和我们相认。”
梁书记愣愣的看着柯公，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柯公所说的错事，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前几年不少同志被捕，承受不了酷刑叛变，若是有人幡然醒悟，说不定真会像邱小姐这样，暗中帮着他们而不敢相认。
“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只有一成。”
柯公轻轻摇头，他调查过所有叛变到党务调查处成员的资料，里面并没有找到符合邱小姐条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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