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上落下个林妹妹
两人后方小声嘟囔,“他要是再靠近些就好了,我那藏着的剑就能刺出了。”
“说不定那刻,我们就已经死了。”
到来玉石近处,林老头回转过来,笑道:“听说你还有一剑,刺来试试?”
他拽过两人,红线仍然紧束,她紧握的清风剑却怎么也刺不下去,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陈汐月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我师父会来救我们的。”
“你师傅?他会来的话早就来了。”林老头看向陈风,后又转身看着面前的玉石,又是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天降神物,有缘者得之。以童男童女为祭,消其残妄,破其凶邪。以血引之,出冥笼困,玄月之灵,归化天寂……”句句灵文自他口中吐露,雪地簌簌震颤,片片上扬,一层一层地上荡,层层叠叠似无止意。
林老头念叨了许久,划开他们的手腕,引出两道血线,融为一团,悬在玉石之上,缓缓倾落,血液在石上并未凝结,渐渐融进石中,仿若被吸收一般,归入玉中。
过了片刻,他将捆着的两人掷到玉石上,玉石如有一股吸力般粘附着他们,缓缓吞没了他们。
他先前只因触碰这玉石,便被冰霜冻结,寒气顺势而上,如不是及时自斩臂膀,恐怕自己都要冻结在这里。他之前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恶毒之法,以人血祭,污秽宝物,破除寒禁。
林老头眼见谋事将成,脸露喜色,收了诸多术法,静等着玉石由纯白变成血红……
陈风与陈汐月入了悬玉石中,束缚着的红线顿时散去不见,两人均可自由行动。
石中空间,白无一物,与梦间似有相同,不过他们手上仍有一道血线流出,汇聚至一方白玉中。
不止于此,他们身上皮肤血肉渐渐崩溃,剥离出碎片向白玉飘去。
两人对望了一眼,陈风让她呆在原地,自己往白玉走去,陈汐月自然不愿,趁现在还有余力行动思考,她也欲找出脱困之法。
陈风快步走到玉石旁,走得近了,血肉剥离得更快,他忍住疼痛,扫了两眼,不顾渐渐化成白骨的手臂,抱着玉石,便往下砸去。
白玉骤然炸裂,碎成粉末,两人剥碎的肉体顿时停止,
破碎的白玉粉末中升起一团红白相间的光晕,光晕晃起,浮浮落落。陈汐月来至它前方,小心打量着光团,看了许久,想了许久,才与陈风说道:“应是安全的。”张口无声,只能用眼神交汇。
她伸手欲触,光团顿时崩散,整个莫名的纯白空间一同破裂。
……
外界的雪地上,林老头却是等了很久,等到春月已落,春日初生,仍未等到他想要的变化,不过他很有耐心,因为变数已入,变局总会出现。
不出他所想,但出他所料。玉石突的炸开,其内蕴着的寒气倾泻而出,丝丝冰霜自天而坠,本就凝寒的雪地,又被冰霜覆了一层,蔓延到近出的林老头,欲将他再次凝结。
林老头见其不妙,丢了一块石兽至寒雾中查看情况,自己却拔腿便跑。然而寒气似有实觉,延出一直雾蔓卷向他,去速极快,卷到他的腰部,猛然紧勒。
白雾腾腾翻滚,灵气涌荡抵抗,原本悄无声息的争斗,显得激烈无比,如春雷初响,轰鸣惊震。
林老头,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心血,瞬间便凝为血块,血块落在脚底,而后轰然炸开,将他炸飞。这口心血是灵气蕴结而成,极富能效,以之引爆,才得以脱困。
寒雾失了目标,又向四周蔓延而去,所遇一切皆化为冰雕,而后碾为齑粉。一直漫布了方圆数里,扫净了此方的一切。
寒雾未散,倒卷而来,拢走了天地灵气。缓缓凝至一枚雾环,犹如手环大小,白玉状,只不过不似其般凝实,雾环缭绕,仿佛不久便会离散、消解。
寒雾凝环,静静悬停在破碎的玉石上方,似在等待它主人的到来。
玉石碎片中现出两人,皮肤尽裂,白骨隐露,两人俱是未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脚下的女婴。
陈风蒙了一会,问道:“她是谁?”
“我怎么知道!”陈汐月不满道。
“不过。”她看着女婴沉思片刻,“总有种骨肉相亲之感。”
“总不会是我们的孩子吧。”许是脱困得生,陈风放松了许多,言语无忌。
陈汐月没搭理他的玩笑,依旧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陈风见她沉默不语,接着问道:“该怎么办?”
陈汐月却是仰头看着悬在头顶,散着缥缈寒气的雾环,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带回去了。”
她伸手抱起,正安静熟睡的女婴。突然婴儿睁开眼睛,眼白浅白似雪,眼瞳浅蓝似寒冰,眼中似有六角雪花浮动,寒冷而冰寂。
陈汐月怔怔看着她,许是一刹那间,便慌了神。陈风看着她,心觉不妙,凑到近处查看。
女娃只看了他一眼,便哇哇大哭起来,啼声不止,眼中寒冰都晃成春水,纯净的眼瞳不染纤尘,脸蛋浑圆如冰铸一般,又被摩挲得圆润细嫩,晶莹剔透的皮肤下血脉隐现,丝丝青红血线交汇归融,却不觉得可怖,而是有一种天然的美感,冰肌雪骨纯然天成。
婴儿望着他们越哭越大,胖乎乎的手足舞动,拍打向他们。
陈汐月惊醒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看了,快走吧,再等会那老头就回来了。”
陈风脱下外衣,手忙脚乱地将婴儿包好,与陈汐月一同向外走去。
刚走出玉石碎片不远,票浮的雾环停顿一下,而后骤然旋转,落在四周的玉石碎片纷纷悬起,被吸引向雾环,将其锁住,凝为一只白玉手镯。
手镯细小,白玉冰寒,并无丝毫花纹,圆润洁净,只有内里蓄着的白雾缓缓流淌,显得莫名悬异。手镯一闪便出现在婴儿的手腕上,静静挂在其上。
两人见的异事多了,都见怪不怪,也不敢乱动丝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快速地向村子里奔去。
……
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了空闲,陈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们两人本是想出来寻宝,莫名奇妙地打了一架,现在又多了个娃娃,这回去该要如何解释?
琢磨了片刻,他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问出,“二姐,你是如何跨过我过不去的那片空地的?”
陈汐月虽没寻到宝贝,但也心情极好,随口解释道:“看了那蛇,看了那人,都是不走寻常路才过得去的,所以我就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真的?”
“哈哈,当然是假的了,你怎么这么笨”陈汐月笑道:“是那白蛇穿出了一道破绽,沿着那才能顺利穿过。”
“后面的星海雪山我也不知道是何处,或是她来自那里。”陈汐月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可能就要你来解释了。”
陈风有些不解:“那是你先动的手的啊。”
陈汐月转过身来,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没看出来他想杀我们吗?”
“最后是看得出来。”陈风亦是揉着她的脑袋,“但是你突然来那么一下,真的让我很吃惊。以后可不能一言不合便生死相斗了。”
陈汐月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至于最后我们进入玉石后,那些事的缘由,可能要她来给我们解答了。”陈风说着盯紧抱在手中的婴儿。
本来东张西望的娃娃,被他一瞪,嘴角一咧,顿时大哭,让他们哄了好半晌才平息下来。
两人无言以对,看来无人能解他心中疑惑。
……
至了村中,已天光大亮,春日温暖了身心,却也让人渐渐疲倦困顿。师傅正歪在树下打瞌睡,也不顾树下积雪、树上落雪染白衣裳,染白灰发。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入院中,他抬眼一看,正看到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孩,抱着一个物件,用衣物抱着,椭圆形状,于是笑道:“找到什么宝贝了?”
陈风沉默片刻,亦是笑道:“给你找个好宝贝!得之可得天下的宝贝!”
他举起手中衣物包裹着的婴儿,朝向师傅,拉长了声音,大声说:“给你抱了个孙女回来。”
女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师傅,不哭不闹。
师傅本欲站起,被她一看,面色大变,顿时又瘫坐在地,苦痛烦恨道:“你们是从那找出来这么一位难伺候的主啊!”
陈风仍举着她,侧头看了一看,点头同意:“是挺难伺候的。”说着就摇晃着她,对师傅说道:“师傅认识她?”
师傅当即摇头:“自是不认识,不过那腕上手镯倒是在某些书中看到过,是一个极为稀有的宝物,更是某个宗族世家弟子所携标志。”
陈风点点头,“很厉害吗?”
“我没遇见,不知道,知不道。”师傅眉眼愁苦,即是嫌恶,又是痛恨。
“哦。”陈风细想了一下,对婴儿说“你还真是个麻烦的主啊!”又对师傅说:“要不我再把她送回原处吧。”
“呵呵,你觉得行吗?”师傅眼皮一翻,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
“那我该怎么办?”
“自己决定。”说罢已走进屋中,摆明了是不想管这事。
陈风又望向陈汐月,问道“二姐说该怎么办呢?”
“哈。”陈汐月笑道:“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陈风点点头。
“那你自己养着吧!”
“别啊,我养不活的。”陈风将手中婴儿推向她,“而且我一个男人,养一个女娃不合适。二姐带回去,让陈夫人帮忙照顾一二,如此是最好的了。”
陈汐月仍是摇头:“不行,我要是带回去一个孩子,恐怕会招人闲话,不管是我,还是我母亲,都会被人说三道四。”她严肃道:“事关名誉清白,容我不能答应。”
陈风暗叹一声,他没有理由要求她做更多的事。他和婴儿说:“看了你以后要跟着我了,不过我争取早日将你送走。”
女婴眼皮一跳,瞪着陈风,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语,腕上手环一阵摇晃。陈风见此忙解释道:“将你养大成人,早日归家。”
陈汐月偷偷窃笑,“放心,我会教好你怎么带娃的,或者让我母亲来帮你照看。只不过是不过不能挂我家名下,而应挂在你家名下,或是李大夫名下。”
师傅见他们有达成共识,才走出屋子,言语严肃,“先说好,她的事我一分都不会管的。要是你们养不下去,就仍了吧。”看也未看震响的镯子,冷冷重哼,将其压下。
陈风也不是很在意,如今要是让师傅身体力行去做一件事,已是很难得了,能不压榨自己已是万幸,让他帮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只要自己做的不愿太过分,他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翻脸无情。
陈风点头应下,表示了然,见师傅神色放缓,才将自己所遇之事说了一遍,也想问他有何见解。
师傅只是摇头,不知是确实不知,还是不愿多说有她之事。
陈风抱着她在院中晃悠了几圈,才说道:“我们要先给她起个名字吧。”
“师傅,她姓什么?”他转向师傅,问道。
“我哪知道。”师傅没好气道,“应该姓林吧。”
“哦。”陈风又问向陈汐月,“二姐,给起一个字吧。”
“嗯……”陈汐月瞅了瞅即将命名的小女娃,笑道:“雪。”
“林雪……,林雪娃,好不好?”陈风笑着、看着她,见她只顾的摇头,笑道:“剩下的字你自己来想好了。”
陈风也没管她太多,就雪娃、雪娃地叫起来了。陈汐月在旁边为她打抱不平,“怎么听这名字,像是个野娃娃似的,不太好听。”
“那你说叫个啥?”陈风似很满意自己起的名字。
“与‘娃’相同的话,‘妮’也不错,林雪妮。”陈汐月也没太认真,随口应和他。
陈风念叨了几声,觉得尚好,也就同意了,以后妮儿、妮儿的叫也挺顺口。
陈汐月逗弄了她一会,便要回去了,离家许久不归,总是让人担心,她还需好好解释一番,不过如今有了说辞,就说李大夫这远方亲戚托付来一个婴儿,在这玩得久了,忘记了时间。
师傅对这女娃痛恨至极,躲在屋中不愿出来,陈风在院中又是晃了一会,在那扒拉些药材,便回自家屋中。他伤势其实颇重,初被清萍剑所伤,又被白蛇吞噬了大量鲜血,以至最后手骨显露。如今是包裹着衣物,无人看出,若是扯开,便会发现其中白骨森森,还不知要多久才能修养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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