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子
闻言，言恒摸摸鼻子没再说话，他就是故意吓唬一下那个丫鬟，谁知道青霜如此不经吓。
凌沐妍用完早饭，正想问言恒昨晚说的意外怎么还没出现，话还没问出口，青霜就说宫里来人了。
她是早有准备，点点头就上了马车，直奔皇宫的。
依旧是那位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对凌沐妍笑眯眯的，十分恭敬有加：“凌姑娘，皇上这次召见也没什么紧要事，只是昨天之后，皇上打算让凌姑娘也瞧瞧太子殿下，好叫皇后娘娘也能放心。”
也是，皇帝都差点中招没命了，全赖凌沐妍能够提早看出来。
如今皇帝膝下有不少公主，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早早封为太子了。
年纪不大，却是从小就聪慧，皇帝十分宠爱这个小太子，自然担心他有什么差池，让凌沐妍来瞧瞧也没什么。
“此事是皇后娘娘提起来的吗？”凌沐妍轻声问着，毕竟昨天她在宫里，皇帝并没有让自己去看小太子的意思。”
太监也是轻轻点头道：“皇后娘娘昨天受了惊吓，缓了很久才恢复过来，立刻就想到了太子殿下。只是姑娘已经出宫，天色渐暗，就不好叫姑娘再跑一趟，这才今天请姑娘过来的。”
凌沐妍笑笑，并没有完全相信太监的话。
皇后关心太子，怎么会觉得多叫自己跑一趟就不好意思呢？
不过有些话不好问，太监只怕也不会回答自己，凌沐妍索性把这疑问压下。
等进宫后，她终于明白皇后为何今天才请自己来了。
小太子只有八岁，端端正正坐在皇后身边，看见凌沐妍就嘟着嘴有点不情愿。
看来是太子不愿意见她，皇后劝了很久，这才会今天才召见自己。
知道这缘由，凌沐妍上前恭敬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凌相师不必多礼，赐座。”皇后娘娘脸色还有些差，想必昨天的确受到惊吓又担心自家孩子，这才没睡好：“来之前已经给姑娘说了吧，可否请姑娘瞧瞧太子殿下如何？”
皇帝并没有过来，但是派了身边的心腹太监来带她进宫，显然是允许了此事。
不过都说皇帝宠爱这位小太子，这时候却不出现，凌沐妍只觉得这说法有待商榷。
担心她看不清楚，皇后还特意招手请凌沐妍上前来，恨不能把身边的小太子塞到自己跟前来。
凌沐妍稳住心神，仔细看了一眼小太子。他虽说还没长开，容貌却有五分向皇后，眉宇多了几分秀美，长大后必定是翩翩美公子。
五官依旧稚嫩，目光清正，皇后看来把小太子养得不错，看着就是个好孩子。
她眯了眯眼，有些意外居然看到小太子眉心跟皇帝一模一样的黑印。
只是比起昨天的皇帝，小太子眉心凝聚的黑印不但清晰，而且要大得多。
凌沐妍有些不确定，问道：“太子殿下可否把左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小太子有点不情愿，皇后略微担忧地看了过来，他只得伸出手来：“这样吗？”
“是的，多谢殿下。”凌沐妍低头细细看了他的掌心，居然也有一团黑印在。
她忍不住伸手握住小太子的小手掌，指腹在掌心里擦过，黑印被自己牵引着居然变成了长条。
忽然被凌沐妍划了一下手心，痒痒的感觉让小太子立刻缩回了左手，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殿下，民女是给殿下看手相。唐突之处，还请殿下原谅。”凌沐妍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叫小太子也不好多责备。
皇后更是看得心惊胆战，昨天皇帝面前，凌沐妍也不曾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莫非小太子十分不好了？
凌沐妍其实只是想不明白，这会变化的黑印究竟是什么。若是像皇帝昨天那样的，不该如此清晰。
她一直沉默，皇后却是等不及地问道：“凌姑娘，太子殿下如何了？”
“民女得回去琢磨一二，才能告知娘娘。”
凌沐妍话音刚落，小太子就不耐烦地道：“ 你直说就是，还回去斟酌什么，我就在这里听着便是。”
皇后看了小太子一眼，也是赞同他的话。
谁知道凌沐妍要琢磨多久，就半个一个时辰，她也是等不下去的，简直是无尽的煎熬：“姑娘不妨直言，不管对错，总要让我们心里有数才是。”
凌沐妍有些为难，她没看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太子见她不开口，就问道：“难不成凌姑娘没瞧出什么来，却又怕没说出一二不妥来，叫父皇会失望？”
毕竟凌沐妍是皇帝亲自选的，昨天救了皇帝，今天来看他，要是没瞧出什么来，可不就是打皇帝的脸面吗？
又或者她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虽说是有点本事，却并非是大本事。昨天是误打误撞才瞧出来，今天就未必了。
若是如此，小太子就打算跟皇帝说一说，这位新任大相师太年轻，未必能胜任这个位子。
皇后皱眉呵斥道：“太子，不得对凌姑娘无礼。”
凌沐妍神色如常，毕竟她还年轻，成为相师其实并不久，看不出来也没什么觉得丢脸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黑珠子，今天言恒并没有现身跟在自己身边进宫来。
想必他也想凌沐妍独自琢磨此事，免得总是依赖言恒。
凌沐妍想了想，对皇后请求道：“暂时民女还不确定，可否请平日照顾太子殿下的贴身宫人过来一看？”
这点小事皇后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很快彩霞就带着几人进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奶娘，这是四个贴身照顾殿下的一等宫女，这是替殿下跑腿的四个小太监。”
彩霞一一介绍给凌沐妍知道，她顺着介绍的话仔细打量着这些人，忽然指着其中一个一等宫女问道：“这位是谁？”
“这是秋彤，平日是伺候太子殿下用饭，偶尔会在小厨房替殿下做些点心。”彩霞说完，皇后就忍不住发问了。
“凌姑娘，这宫女有什么不妥吗？”
秋彤听了，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只要凌沐妍点一下头，想必皇后就会一句不问，让人把她拖出去处置掉的。
“民女只想问问秋彤在殿下身边伺候多久了？”
秋彤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答道：“回姑娘，奴婢伺候殿下有半年了。”
凌沐妍看向其他三个宫女，问道：“你们呢？”
三人皆是答道：“三年。”
“怎么四个一等宫女，秋彤是刚来没多久的？”
听了凌沐妍的疑问，彩霞答道：“原本有一位秋宁的宫女却是得了重病，只好挪出去，秋彤就代替她进来伺候太子殿下了。”
这秋彤是她代替皇后选的，也仔细打听过，身家清白，平日也是谨慎寡言的。
彩霞没想到凌沐妍一眼就揪出了刚来没多久的秋彤，是巧合呢，还是瞧出什么来了？
若果真是瞧出什么来，只怕她也是逃不掉罪责的。
于是彩霞忍不住替秋彤多说了几句：“这丫头是奴婢亲自挑的，平日还算伶俐，也没做什么出界之事，向来本分得很。”
小太子也瞧出不对劲来了，护着秋彤道：“这宫女在我身边都半年了，真有问题，我哪会好好的？凌姑娘可不能因为看不出什么，就冤枉好人，硬是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去，好显出自己的能耐来。”
闻言，凌沐妍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小太子就把她当成坏人了？
明明自己还没做什么，这一个个解释的，护着的，生怕凌沐妍把秋彤吃了吗？
不过这秋彤还真是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就不清楚她本人是知道的，还是被什么人利用上了。
小太子索性跳下去，走了过来，瞪大眼盯着凌沐妍，她要是再说一句秋彤的不好，他似乎就要开口呵斥的模样。
凌沐妍顿时有些为难了，若说她瞧出来了，小太子摆明是不信。
小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自己，就连皇后都露出些不确定来。
不管等会她说出什么，估计这两人都是不信的，想必还会让自己拿出证据来。
凌沐妍是相师，也是有她的骄傲。
既然这两人不相信，自己多说也是无益。
凌沐妍索性两手拢在袖子里，对两人恭敬地行礼道：“既然太子殿下不信，民女也无话可说，这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就退了出去，叫小太子瞪着凌沐妍的背影有些瞠目结舌。
这说走就走了，小太子不由转向皇后嘀咕道：“母后，她这是心虚了吧？”
不然怎么走得这么快，转眼就不见人了？
皇后有些迟疑地盯着地上跪着的秋彤，就算凌沐妍没说出什么来，这宫女也不能继续留在太子身边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只有太子这个金疙瘩，绝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差错。
小太子瞧出皇后眼底的凌厉和杀气来，连忙上前道：“母后，凌姑娘的话未必可信……”
“怎么，你还质疑起朕的眼光来了？”小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步走来的皇帝给打断了。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凌沐妍是自己挑的，小太子居然敢质疑上了，不是间接说他的眼神不好看错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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