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首战告捷

只一天的工夫，猄州和猛州开战的事就已传遍了五州。这一战，也果如秦小五所料，足足打了三天三夜。

        源源不断的阵亡将士的尸体由战场运来此处，埋尸地中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四七也是每隔半日就来向他们报告前线战况。

        “秦大哥，织州佯装投降，大开城门，把猄州的兵士全都放了进去，结果被里面埋伏的猛州兵士杀了个措手不及。”

        “秦大哥，那几个猄州老将真是厉害，就算被关在织州城内也没慌张，设了一个什么天罡北斗阵，可把那些猛州兵杀了个回马枪，还杀了几个猛州的大将。”

        “秦大哥，秦大哥，那个天罡北斗阵太厉害了，杀得猛州节节败退，最后那猛州将军撑不住就将那些恶兽放出来了，这才破了猄州的阵法。那几个猄州老将都被当场斩杀了。”

        “秦大哥，猄州残兵投降了，已经逃出织州了。猛州大获全胜，我已经按你的吩咐送了消息去焱州，通知火莽君了。”

        “秦大哥，听说齿猛君已经下令三军回朝了。不过我打听到，他那三军将士走的路线不是回猛州的，而是去焱州的。看来齿猛君这是完全依照您的计策声东击西了。”

        “秦大哥，我打听到黄猄君也派了人马也前往焱州了，不过他们是由洛州绕道而去。”

        “绕道洛州？”秦小五眉头一拧：“怎么会选这条路？”

        “怎么了，秦大哥，有什么不妥吗？”四七问道。

        秦小五浓眉深锁，沉吟半响说道：“织州与焱州相距不远，猛州大胜猄州后由织州前往焱州，乃是顺路而行。而猄州若要前往焱州，自然也应走这条路，洛州与焱州相隔最远，绕道洛州根本是舍近求远，反道而行啊。这路上的行程加长，猄州军很可能会赶不及与焱州共同夹击猛州，除非他们日夜兼程了。”

        “那会不会是猄州为了避开猛州耳目，不想在半途被猛州发现，所以只能绕道由洛州前往焱州呢？”四七想了想，又问道。

        秦小五思潮起伏，微微摇头道：“若是兵败被猛州穷追不舍，猄州军此举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此战猄州损失的只是朝中老将的部将，黄猄君本人的精锐嫡系根本分毫未动，残兵投降也不过是骄兵之计而已。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与焱州会合，并击猛州，所以必须先保存实力。况且要想避开猛州耳目，有很多方法，洛州山多林密，藏军埋伏并不困难，何必绕道洛州那么麻烦？何况绕远行军，只会透支兵力，而让兵疲将乏，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什么？百害而无一利？”四七一怔：“那黄猄君为何要这么做？”紧接着，他似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沉，急急问道：“秦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黄猄君在耍什么阴谋所以才绕道洛州？难道他要改变计策，趁乱夺取洛州，加害洛舍君？”

        在四七心中，这黄猄君一向是无利不起早，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人，如今做这种对己不利的事，肯定另有所图。

        眼看四七心神不定、忧心忡忡的模样，秦小五轻轻地拍了拍他，安慰道：“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也许黄猄君对于行军作战之事并不精通，就像你说的，猄州绕道洛州只是以免打草惊蛇，被猛州发现而已。”

        “不对不对。”四七不住摇头，他是越想越冒冷汗，紧张地看着秦小五：“秦大哥，我担心洛舍君会有危险。他是好人，对我和七七一直都很好，也很照顾七七。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好人被黄猄君那样的恶人暗害，我更不想让洛州被猄州吞并。

        “那你想怎样？”秦小五定定看着四七。

        “我，我想抄近道去洛州通知洛舍君，让他预先有个防备也好。”四七认真说道。

        “这……”秦小五心中思忖：倒也并非不可。这黄猄君确实性情反复，若他真是意图不轨想趁乱吞了洛州，那还真是违背了他们设计此战的初衷了。

        想到这里，他对四七说道：“你说得对，洛舍君对人谦和慈悲，恐会被奸人暗害，你去提醒他也是好的。不过你也要小心自身安全。”说完，他顿了顿，又从怀中摸出小瓷瓶，倒出一颗青色的药丸，递给了四七道：“这颗药丸，你收好，遇到危险时吞下可保你一命。”

        四七接过青色药丸，捏在手中，好奇问道：“秦大哥，这是什么药丸？”

        秦小五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这药丸可以让你变成像大苍一样，一日便可飞洲越海。记住，若遇危险就吞下，变身后就立刻飞回来。”

        “真的吗？这么小的一颗药丸竟有这等奇效？”四七惊奇地望着手中散发着哑光的青色药丸。

        “怎么？你不信我？”秦小五笑着佯装要拿回药丸：“不信就算了，我留着自己慢慢用。”

        “不不不，我信我信，秦大哥你说什么我都信。”四七赶紧不迭从将药丸收好，连连点头憨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又问道：“秦大哥，那日在猛州墓林的密室里你变成那口棺材，是不是也是因为吃了这种药丸？”

        秦小五点头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一介凡人肉身真的那么神通广大？”

        说完，秦小五又想到了什么，从身上取出一叠纸符，对四七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个了。两日后，就是月圆之夜，也是破禁幽咒之日，我今日有些神思不宁，总感觉解咒之日会出什么事。以防万一，这是悼思符，你将这些符交予那些死去洛州女子的家人，让他们烧于衣冠冢坟前，同时在烧的时候，要多回忆一些这些女子生前的往事，最好是大家共同相处的时光中发生的欢喜愉悦的往事。”

        “啊？这，这是何意？”四七疑惑不解。

        “这个……”秦小五犹疑了一下，语气平淡而和缓：“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缅怀一下亡者。让这些女子知道，虽然她们去了，但在家人的心中，一直都有她们，一直都在惦念着她们。灵与人一样，都希望的得到他人的疼爱和怀念，不希望自己被忘记，尤其是在亲人和爱人的心中。所以这么做，希望可以抚慰她们客死异乡的悲痛。”

        “嗯，秦大哥你说的对，我知道了，我一定照你说的话做。”四七将那叠悼思符仔细叠好，放入了贴身的荷包中。

        待四七离开之后，秦小五一转身，陡然吓得一个激灵浑身一震，原来白沧宸、莫灵萱和莫灵悠又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我屋里的？我怎么没发现？”秦小五瞪视着他们。

        “嘿嘿，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我们几个如今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发现，那才丢人呢。”莫灵萱捂嘴咯咯笑道。

        秦小五定下神来打量他们几个，没好气地坐下来，慢条斯理说道：“确实，我现在是肉眼凡胎，屋里多了一块冰、一只蝴蝶外加一个……跳蚤，确实不容易发现。”他特地拉长了跳蚤的音。

        “哼，你……”莫灵萱听出他的画外音，跳起来刚要与他斗嘴，却被身边的莫灵悠拉了一下。

        莫灵悠含笑柔声说道：“是我们失礼了，其实是我们听到四七在这儿，觉得不便现身。所以才索性等你把事情交代完了再现身的，秦将军还请莫见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给了台阶自然得下，秦小五这才笑笑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当然是商量接下来该做什么，咱们什么时候走啦。”莫灵萱又瞬间恢复了兴高采烈的神色：“这几日的兵报我们都知道啦，一切都和我们料想的计划一样，简直是顺风顺水，如有神助。现在就等着焱州和猄州合力大败猛州，然后我们就大功告成啦。”

        “什么大功告成？”莫灵悠戏嗔道：“那通关指环不是还没拿到么？”

        “对哦，怎么忘了这茬了。那个通关指环的玺印好像还差一个洛舍君的洛州印。”莫灵萱一下子想起来，立刻对秦小五嚷起来：“反正四七要去洛州，你怎么不让他带着那指环去，顺便让那洛舍君盖了玺印带回来呀。”

        “这次他要办的事也许会有些麻烦，我不想再让他分心。”秦小五神色凝重。

        “能有什么事儿呀，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不就是让他通知那个洛舍君小心嘛，然后给什么思符的，让那些女子的家人回忆从前快乐的事嘛。这些事儿都是小菜一碟，能有什么麻烦？换做我去办，半日都不要，给你办得妥妥的。”莫灵萱拍着胸脯打包票。

        “哪有这么简单的？”秦小五苦笑着微微叹了口气。

        莫灵悠察觉出秦小五似有隐虑，问道：“秦将军，您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小五摇了摇头，仍掩不住眉宇间的忧思，凝声道：“并无不妥，反而是太顺利了，顺得看似完全水到渠成，反而更让我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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