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顺藤摸瓜

秦小五正准备带顺藤摸瓜着秦崇和秦子由离开时，白无常上前怯生生地说道：“将军，且慢。”

        秦小五回头，只见白无常指着不远处大山紧紧相拥，喜极而泣的南昭修说道：“我老婆的东西还在……还在他肚子里呢。”

        秦小五瞪了他一眼：“你擅自毁我结界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还敢让我帮你要东西？”

        白无常吓得噗通跪倒，唯唯诺诺说道：“小的不敢，不知将军那结界是吓那鼠妖的，还以为碰上以后真的会神魂皆散，小的……小的也是爱妻心切，担心那虎灵丹受损，才会一时情急，毁了将军的结界，还请将军饶了小的。”

        “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鬼心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小五厉声说道。

        “不要啊。将军，都是这死鬼蠢钝，坏了将军的计划。不过他也是为了我才会如此的，还请将军大量，莫要和他一般见识。如果要罚就罚我吧，他如今就只剩半条命了，实在经不起任何罚了。将军饶了他吧。要罚就罚我吧。”金玉说着，眼泪竟吧嗒吧嗒掉了起来。

        “你个秦小五，摆什么官腔。一个破结界毁了就毁了，有什么了不起。”莫灵萱见那金玉哭得实在可怜，上前就给了秦小五后脑勺一掌。

        秦小五气得差点血脉倒流：“结界毁了就算了，但放走了鼠妖，丢了溯世书，这可是重罪。别说他了，我自身都难保。”

        白无常和金玉一听这话，顿时双双呆坐地上，吓得浑身哆嗦。溯世书的名号他们都听过，中天紫微大帝赐予冥府的圣物，竟被他们弄丢了，真的是滔天大罪了。

        莫灵萱看他们这副模样，于心不忍道：“那不丢也丢了，你现在就是把他俩化成灰，那什么书也不会自己回来呀。”

        “那你说怎么办？”秦小五没好气地问道。

        “依我说呀。”莫灵萱想了想，笑嘻嘻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呗。你们没见过那什么书，也不知道这书被那鼠妖偷走了。这书无论在谁身上，都和你们没关系。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听她这么说，白无常和金玉的眼前都亮了起来，双双挺直了脊梁骨，一脸期待地看着秦小五。

        秦小五侧头一想，又问道：“可这书丢了是事实。若有朝一日，你们入了冥府，阎君问了起来这书是如何到那鼠妖身上的，又该如何说？”

        莫灵萱翻了一个白眼：“那就说是我弄丢的呗。再说这书本来就是那鼠妖从我们身上偷去的。”

        她这么一说，秦小五想想，也对哦。若不是这莫灵萱取走了金玉的虎灵丹，又机缘巧合给那南昭修吞下，惹得白无常动了歪心，去冲那结界，事情根本不会演变到如此境地，说来说去，倒还真是这莫灵萱一人之过。

        只不过，来日若到了冥府，这话只能由她自己说，他们却不能说。眼下她既然愿意把责任都揽上身，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不过，这丫头想起一出是一出，翻脸不认账的事儿也没少做过，还是保险一点好。

        想到这里，秦小五皱着眉头，假装为难说道：“这么做恐怕对你不好吧？不行不行，我还是带着他俩去冥府受审吧。”说着动手就拎起了白无常的后脖子，吓得金玉高抬前掌，不住求饶作揖。

        “哎哎哎，你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吗？”莫灵萱急得打掉了他拎着白无常的手，着急地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现在还青春年少，想来以后去那冥府见什么阎君也至少是百八十年以后的事了。再说这书在人间就是我紫微阁之物，我弄丢自己家的东西还要跟你们什么阎君交代，哪有这个道理？要交代也是我爹去交代。”

        这最后一句话，直接让顾灵喻腿脚一软，莫灵悠更是怒斥道：“灵萱，你胡说什么。”

        莫灵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改口道：“呸呸呸。是我去交代，我弄丢的，我自己去交代。”

        此时莫灵悠走上前来，瞪了莫灵萱一眼，然后对秦小五说道：“秦将军，溯世书是我爹亲手交给我的，真正说起来也是我弄丢的，与任何人都无关。若是冥府阎君要追责，我愿一力承担，还请将军切勿牵连旁人。”

        “不行。若说责任，大家都有责任，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们，也不会自投罗网入那缚灵梦中，这才中了那鼠妖的计。也是我没用，在那柴房中，不知为何我的破墙术竟会突然失灵了，这才中了那鼠妖的息魂烟，还连累了南兄弟和小师妹一起被抓。都是我不好，所以有什么罚，也该由我来受。”顾灵喻紧张地上前说道。

        听到顾灵喻提起法术失灵，南昭修本能地看向莫灵萱，只见她也是一脸心虚，正不住给他使眼色，让他千万别吱声。南昭修也自觉有些亏心，毕竟顾灵喻是他亲手打晕的，那药也是他亲手给顾灵喻喂下的，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干脆白了她一眼，也不吭声了。

        “行了，行了，行了。”秦小五摆手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们这还争来抢去的。眼下这事儿也不是毫无转机，这书刚被偷，若是能找回来，也就没事儿了。”

        “若是找不回来呢？”顾灵喻抹了一把汗问道。

        “若是找不回来……”秦小五沉吟道：“那还是让她认了吧。”他抬手指向了莫灵萱。

        莫灵萱倒是没意见，直点头：“好好好，我早就说我认了就完了。”

        “不行。”莫灵悠坚决不肯，她对秦小五说道：“将军，灵萱还小，不懂事。她不知这件事的严重后果，一人做事一人当，我……”

        还未等她说完，秦小五摆手插嘴说道：“你听我说，无论她是大还是小，懂事或不懂事，这件事若哪天真的东窗事发，由她认下是对大家最好的结果。不过眼下与其你们大伙儿争认这个错，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怎么从那鼠妖手中把这溯世书再拿回来。”

        “将军说得有理。”顾灵喻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秦崇问道：“那缚灵梦既是那鼠妖帮你所造，你可知它的来历或老巢？”

        秦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鼠妖，我以为他只是一名术法高明的方士。半月前是他自己找上我们的。”

        “他自己找上门来？”秦小五疑惑问道。

        “是的，将军。”秦夫人大着胆子走上前来，跪下答道：“回禀将军，我常年派人四处寻访有名的道长或方士，希望借由民间方术为子由延寿改命。半月前，那鼠妖幻化的灰袍驼背老翁带着一群黑衣女子来访，说是有妙法保我子由一命。也是由他口中我们得知，云中紫微阁传人在那临安城中的竞卦奇事。他说此阵法若无紫微阁传人必不能成，让我们雇人将你们几人骗来这里，还说自有妙计让你们心甘情愿帮我们救回子由。”

        “半月前？临安城？”莫灵萱惊了：“这鼠妖怎会知道我们那时在临安城？它不会是自清垣城一战后，就一直跟着我们了吧？不对呀，他不是被那个白宫主打伤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呢？还有，它跟着我们做什么？要找也应该是去找那白宫主报仇呀。”

        “什么报仇？他根本是为了溯世书而来的。”顾灵喻说道，突然又觉不对劲：“不对，我们此前都未曾听说过紫微阁有此神书，灵悠师妹你也未和我们说过，这鼠妖又是怎么知道的？灵悠师妹，你是否有将此书展示于人前过？”

        莫灵悠仔细回忆，摇头说道：“下山之后，我只在无人时才会取出此书翻看，从未展示于人前，除了……”突然，她瞳孔一紧：“莫不是那晚？”

        “那晚？哪一晚？”顾灵喻紧张问道。

        “竞卦那晚，一位青楼女子得了这卦，她让我帮她寻一个人，我久算未得结果，才取出了溯世书为其测算。后来才知道那位青楼女子竟是被蝙蝠妖所附身，那蝙蝠妖要取我性命之时幸蒙南公子出手相救，我才侥幸逃过了一劫。莫非就是那晚，溯世书才被发现了？”莫灵悠推测道。

        “没错。”南昭修突然跳出来说道：“我也想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晚蝙蝠妖是被这一灰袍驼背老头儿救走的，怪不得我第一次见这灰袍老头儿的时候就觉得眼熟。”

        “嗯。”秦小五点头说道：“既然这鼠妖与那蝙蝠妖相识，你又用溯世书为蝙蝠妖寻人，那这鼠妖知道这溯世书在你身上就不足为奇，这才会处心积虑设计来偷此书。”

        “这什么书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这鼠妖偷这个去有什么用？难不成他懂易数玄学？”莫灵萱问道。

        秦小五沉吟说道：“妖物之心，居心叵测，实难猜度。更何况这鼠妖心思缜密，如此大费周章来偷此书必定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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