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沉寂的降临（88）：进化的前驱
嗖！
等候几秒，借助触手的推动力，莱特小腿紧缩，像是弹簧般猛然弹出，在原处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如尘埃般红色魔源力残留物，径直向虎鲸冲去！
半空中，莱特的“暗迷之触”也随之调整方位，从刚才的如随风飘扬的丝带状态，迅速转向前方。
前端的匕首状锐利物合三为一，化作长枪般的存在。
他面前重新保持站立状态虎鲸的骨头四肢至少有3-5米长度，因此，向下俯冲的莱特并不需要调整身姿。
他只是凭借速度，落在虎鲸面前区域的地面，双手猛拍，借助力道完成转身，以正面面对虎鲸腹部，并迅速弹起。
这种攻击方式类似向远处斜下方扔出皮球，入射角等于反射角，依托弹力，从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的薄弱方向进攻，期待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好在，充盈地涌动着的红色魔源力在最短时间为他被动凝聚出了具备坚固防御力的“赤鸢之鹰盾”，使得他在空中做出了如跳水冠军般优雅地旋转三周半，翻转躯体动作后，借助“暗迷之触”的撑地，勉强平稳而狼狈地坠落在地。
而虎鲸后背的树皮般的铠甲泛出凌乱的皲裂纹，上面散发幽暗荧光的枯萎树木迅速暗淡下去，“随风”骤然消散不见。
随着灼液和血液混合物的流淌，虎鲸的身躯剧烈抖动、摇晃起来。坚持了几秒钟，它的四条不协调的骨骼触手顷刻间散架，错愕、不甘、愤怒的野兽般的嘶吼后，虎鲸那庞大身躯轰然倒塌。
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西陆流传的古老谚语：
“一鲸落，万物生。”
并且，虎鲸背上的铠甲终于变成了碎片，从光滑紧致，具备钢铁般色泽的存在散落在地，闪耀着微绿细光，像是一只只上古流传炼制的纹章，有种古老、朴素之感。
被“精美之物”短暂蛊惑的莱特竟然压抑住了作呕之感，踏着地面殷红的液体，快步上前，想要伸手将“纹章”拾起。
不过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剧烈头痛和背部刺痛过后，眼睛用力向上瞟去，他发现自己的额头竟长出了一双类似麋鹿的角。
庞大的具备力量的生物死亡，将会赐福所有弱小的生灵。
相反，他面前的虎鲸身躯却像是在深海中一般缓慢浮起，转变为了一团混沌明亮的不规则光团。
毕竟他只有序阶6：灵感等级，如果没有风主动牺牲的话，以及红色魔源力这种神秘非凡，至今都没有了解全貌的力量的话，现在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就是莱特自己了。
事实的发展如他所料。
莱特暗自感慨道，压抑着面部、双手火辣辣的灼烧感，撤回触手，向前方看去。
“判断是正确的，但没想到会有炸弹在里面。我的感觉应该没错，他体内没有剩余的魔源力了，这么说，应该是原本埋藏在它体内的炸弹。”
不多时，白昼重现天际，光明照耀万物，“绯月角斗场”的一切被无尽的明亮所笼罩，彻底度过了艰苦的长夜！
与此同时，莱特发现，刚才环绕“战斗区域”那十二根巍峨、高耸的石柱开始发出震动。
也正因如此，莱特突然从半无意识中清醒了过来，他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向后快速退去几步，一脸的后怕。
虎鲸的躯体被拦腰折断，成为两节，像是被用蛮力硬生生从中撕扯了一般，连带着散落一地的流淌猩红、墨色、深绿液体的内脏，以及刺激胃酸翻涌的气味，让莱特顿感天旋地转，干呕了起来。
莱特说着，望向了手臂上浮现的，正在一闪一闪，力量接近枯竭的“赤鸢之鹰盾”。
按照常理来说，他既然取得了角斗的胜利，应该会得到某种奖励，即便没有，也会出现某个传送阵，或是“人”来指引、迎接他进入高地中心更深层次的区域。
顷刻间，莱特感觉自己的大脑通透、清明了不少，他的身体也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力量感，并且浑身的肌肉紧绷，并微微有所膨胀。
当他指尖即将触及碎片时，它们却拼命地颤动着，进而支离破碎，变成了一只只萤火虫般的存在，向角斗场顶端，漆黑与绯红交织的空中飘散而去。
暗自神伤，叹息一声，莱特接着分析道：
“它的威力应该更接近帝国常备的榴弹炮，比起在顿乌斯克B区营地见过的‘铝热的终寂’来说远远不及。”
他选择在0.2秒的时间内迅速挥动触手，两根根骨处的“暗迷之触”张开绒毛，形成吸盘扣住地面。
噗！
碰！
令他顿感意外的是，触手轻而易举地捅穿虎鲸的心脏后并未直接破碎，或是流淌灼液。
接着，莱特发觉，天空中硕大的“绯红之月”开始变得扭曲，像是周遭的空间被神秘力量肆意揉捏。
并且，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掌心各自多出了一枚烙印着的，画着双头鹰嘴叼向日葵，爪携长管枪的纹章图案，简单判断，应该与克鲁斯德帝国和“械元之女”有关。
如果之前彼得先生在“特殊餐厅”里说的所谓的“自然会找到你，带你潜入高地核心区域。”不是谎言的话，想必莱特会很快与他再次见面。
碰！
闪耀的白灼顷刻间充斥了绯月角斗场的空间，焦灼的气浪肆意向外扩散，试图吹袭、燃尽存在的一切物体。
啪！
啪啪！
紧跟着，石柱缓缓遁入地面，解除了对“战斗区域”的包围。
剩下四只触手全部将顶端的“长枪头”插入灰白底色的、没有鳞片和锃光瓦亮铠甲覆盖的柔软腹部中间的坚硬机械心脏！
而站稳后莱特向前看去，虎鲸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深色的血窟窿。
“咳咳，噗！”莱特猛地咳嗽两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黏稠的，果冻般的血液混合物。
当他的黑色眸子中映出虎鲸散发着深蓝幽光的，向周围延伸而出蜿蜒曲折、十分复杂的通红色血管，并随着泵“血”不断闪耀的心脏时，他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现在，虎鲸落幕，滋润的不是万物，而是他一人！
那团光芒先是向内卷曲，呈现令人犯晕的螺旋状态，进而转化为一条条彩虹般的能量光条，迅速蹿入了莱特的身体。
短促的酥麻感过后，他顺感透入骨髓的疼痛，而盾牌也因力量耗尽，终因无法支持，先是鸢尾花的部分消散，进而双头鹰图案消弭，整体消失不见。
“但似乎，接触式爆炸更符合克鲁斯德的防御风格。这么来看，其实老k……虎鲸的炸弹其实是某种自毁装置，《帝国军事》提到过，克鲁斯德帝国远东北区军团在‘天罚之火’发射装置上用过‘卫火-03’自毁炸弹，只要发射台受到致命攻击，或是远程使用魔源力遥控，它就会爆炸，带走靠近的敌人。”
现在风已经牺牲了，在沉寂高地中心，这片危险、神秘，但充满魅力和希望的地方将不会再有人指引他。
“绯红之月”表面的裂痕迅速扩张、延展，变得复杂。
表面的象形文字和复杂的图案浮现最后的蔚蓝光辉后迅速暗淡了下去。
事实上，进攻的预期如莱特所料。
刚才那些萤火虫般的光点向上升腾，聚拢，竟然形成了普托亚文化中用以形容胜利的“V字”手势。
因此，莱特并不感到惧怕，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姿态。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从刚才虎鲸冲出“湖水”，与他极其短暂的对视间所得到的信息是正确的！
这是印刻在他肉体和灵魂中，属于帝国优秀【战士】的信息捕捉能力，还有红色魔源力和魔源序核赋予他的“天物”！
“就是这里！”莱特暗自思忖道。
这不仅是自毁了吧……更像是对失败者的惩罚。
“从威力来看，要不是盾牌防御的话，恐怕我得被炸去半个头。”
短暂艰难的抵挡间，莱特似乎看到了红色的风，但用力眨巴眼睛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光芒很柔和、充斥着希望，与“绯红之月”带来的压抑、紧迫、激动和冲动感全然不同。
旋即，莱特发觉，原本如混沌色调湖面般的地面迅速泛起繁杂的涟漪，顷刻间变成了原本的布满灰尘和些许泥土的砖石地面。
紧跟着，他拭去了脸上几道并不规则的，略微能看到里面森森白骨的伤口向外溢出的血液，向后退去两步，长舒口气，苦笑道：
那是晨曦的光辉，那是夜晚终结的标志！
橙色的光芒开始凝聚，迅速组合成白炽的晨光，开始尽力撕扯、吞噬黑红交织的天空幕布。
莱特的话音还未落下，他面前趴倒在地的虎鲸身下便散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旋即，它们猛地撞向“绯红之月”。
一次，两次……足足状了十三次。
莱特思忖着，静静等候角斗场形势的变化。
“这么说，他的身上应该潜藏着更深的奥秘。而且他刚才提到了伊凡二十二世，还说‘从未背叛’、‘找到了永赤之主神域’等等，或许，等我去了北边，调查一番。不过，《帝国军事》提到的自毁炸弹并不止会爆炸一次，而是连锁的，目的是趁着放松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这么说的话……”
旋即，炸弹沉闷的爆鸣声传来，莱特急忙涌动“暗迷之触”防御，同时向后退去，与无法动弹的虎鲸拉开距离。
反而像是点燃了一颗小型炸弹，瞬间发出耀眼的火花，将他瞬间弹飞。
它们四散而出，以无数条发散的射线状态向外涌出灼热的气息。
又过了几秒，莱特发觉，东南角的一方开始微微涌现橙色的朝霞。
这摊柔和的光团如莱特所料，是善意的，是对他取得角斗胜利的奖励。
几秒后，它竟然支离破碎，变成了无数的由齿轮、螺丝钉等构成的机械零件，散落在地，正好砸在虎鲸断裂、血肉模糊、杂乱无章的身躯上。
但后面的危险，就得自己硬抗了。
即便死亡本身带来短暂的沉寂，但死亡过后，便是新的繁荣。
“结束了吧？”莱特惊讶地猜测道，环顾四周。
虽然周围环境和气氛已经变得极度柔和、充斥希望了，但他期待的传送阵或是通道依旧没有出现。
转头望去，他的后背也生出了一双褐色的，大张开着的，能看到蝠翼的宽大翅膀。
处在错愕中的莱特推测，这坚韧有力，棱角分明的翅膀，应该……属于龙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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