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沉寂的降临（24）：陨石边的舞蹈（
日涅帝国，旧乌科省，顿乌斯克遗址至B区营地中间，“漫长的中段”戈壁公路上。
“呼……呼，每次从……从‘灰蒙之梦’中出来，过一会儿都得……都得感觉这么虚脱.，还好不用天天进去。”
坐在狭窄的机械战车内，莱特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粘稠地掺杂了很多暗红色血液的形似果冻的物质，强行支撑着感到虚脱的身躯，从不算干净的，布满灰尘的主驾驶座位上起身，坐正身体。
他双手靠在黑色皮革覆盖的实木方向盘上，任由褐色的汗液从纯黑色头发和额头的交界处滴落，落在了战术长裤之上，形成了一摊湿润的污渍。
舒缓几秒，长长呼吸一口后，他将右手拍放在了那把“狂熊牌”手枪之上。
“就在刚才，我这么会这么冲动？那几个军团士兵无非是嘲笑我的行走方式而已，确实有点笨重，确实眼神迷离，确实嘴巴半张着流出口水，确实身上沾满了血迹，但我还思维清晰地和他们打招呼啊。如果凭借这些就认定我是失落者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将机械战车停稳后，莱特拿出从那几个军团士兵身上“缴获”的“切卡夫斯克暗夜之明工厂生产”的地图，还有一块军用指北针，参考着周围的景物和远处的山丘比画了一阵后，总算大体确定了当前所处的方位。
差不多又行驶了半个小时，莱特总算感觉周围的景物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莱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而是非常淡定地回应道：
当时，同为军团士兵的“Z队”长官斟酌一番后还是下车提供了帮助，并且把为数不多的食物低价让给了那几个士兵。
但正当他准备闭上双眼，安静地享受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骇人的、慌乱的尖叫。
莱特的语气中带着点宠溺和歉意，毕竟让一个小孩看到血腥和杀戮的场面会对他产生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即便他是个半失落者，内心并不见得会异常强大。
这一路上多出了很多水渍，像是被泼洒上去的，但更像是雨后的场面。
“他呀，以前就习惯了自由的潇洒。那天给你占卜完后，他又想起了在大学时期做过的一个梦，他想去尝试解密废土世界形成的原因，所以他带了点生活用品和少量金钱后，留给我了几张新币，把自己的其他东西都送给那些村子里的‘朋友’了。他说想去克鲁斯德联邦看看，我其实和他并不亲密，他说了，失落者像我这个年龄就该独自生活了。”
沉寂高地有很多低矮的山丘，B区营地就是建立在山脚下，高地的入口处。
莱特愤怒地回味了一番刚才几个军团士兵的“污言秽语”，刻意省略了很多少儿不宜的部分后，低声怒骂道。
就在几年前，切卡夫斯克军团的“独立－Z队”在迷失沼泽外围执行任务时就遇到了一队车辆搁浅在沼泽中的士兵。
“你好像长高了点对吧，那你正好可以换上那件军团士兵的衣服了，我记得有个被我干掉的士兵和你体型差不多。
但谁也未曾想到，那几个士兵除了领头的招呼他们的两个是被精神控制的纯人类之外，其他的有两个失落者，一个异能者，还有七八个被他们操纵得像是提线木偶般的几个无心人。
十分熟稔，就好像这些技术烙印在他脑袋里面似的。
但在团灭了一整个小队，抢夺了他们的机械战车和一些战略物资后，莱特惊奇地发觉，他竟然熟练地操纵战车行驶了至少两个小时。
高大的白桦树，还有号称千年不死的胡杨树愈发失去了踪迹，变成了一摊摊沼泽，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
“这么说，你原本是想去城镇换点日用品和食物，奈何你爷爷非要赶你走，所以你就顺势不用再回去对吧？”莱特猜测道。
莱特说着，将地图和指北针放回副驾驶上的土黄色背包中，并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看到里面的物资，还有随身携带的新币。
“风啊，我记得之前从你爷爷，【构梦者】‘理’的‘无心村落’中离开的时候你对我们并不感兴趣嘛，为什么等我从顿乌斯克出来，干掉那帮辱骂我的军团士兵后你跟了上来啊。刚才你就不怕我在冲动之下顺便干掉你吗？要知道，‘狂熊牌’手枪的特点就是威力。它可是击穿过一位【引诱者】坚固的触手呢。”
莱特记得布雷特说过，沉寂高地北部不全都是黄沙戈壁，存在几处水草丰美的地方，适合放牧，适合取水，那里存在很多泥地，与迷失沼泽有些类似，车辆很容易深陷其中。
莱特也跟着下车，准备好好呼吸周围青翠境地中清新的空气。
“是啊，莱特哥哥，我也喜欢去真正的人类城镇中。”一声稚嫩少年音从莱特身后的后排座椅中间传来。
就是第一次从这个世界苏醒时受到枪击伤害的位置！
但如果想要探寻真相，自己身体中的红色魔源力、【秩序者】身份、暗谜之触，还有失落者教会和苏格拉委员会拉拢自己的真相，还有最关键的自己穿越的真相，都必须进入那里，还得见到乔治、见到失落者教会成员、见到“械元之女”才行。
重新启动机械战车，沿着笔直的布满植物和动物燃烧后散落的灰烬的道路，还有逐渐涌起的沙尘前进了一个多小时后，莱特总算是彻底离开了被算作“漫长的中段”的，处于顿乌斯克遗址和B区营地中间的那段公路，见到了几辆停靠在路边的相同款式的机械战车。
“看来我这个【秩序者】应该不会再叠加失落者的身份了，我还是个人，一个纯粹的，真真切切的人，我只是个异能者，充其量偶尔会脾气不好的异能者对吧。”
“然后你在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前进时正好看到了我在杀戮，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上来了？”
至于那块“明日纹章”，莱特索性拿在左手中，掩藏在了战术手套下面。
如果不是非凡力量和魔源力的影响的话，恐怕就是莱特原本身体的重要记忆。
他认为，失落者的生命过于漫长，一定要好好探索、游览这个精彩的世界，才能追寻生命的真谛。所以，干脆把我赶出来了。”风回答着，显得有些失落和伤感。
“那是什么？”莱特好奇道。
几分钟后，风换好军团士兵衣服后走下机械战车，将原本的亚麻上衣和牛仔裤一把扔在了一旁的泥水中。
“这片地方应该距离B区营地不远了，地图上显示，沿着主干道再前进一小段就能看到营地入口了。翻过远处那座山应该就是沉寂高地了，神明和失落者三大教会的所在地，想想都有点激动。”
“你的爷爷就这么放心你独自前来吗？”莱特微笑着担忧道，回头温柔地望了“风”一眼。
平复心态，仔细回味着灰蒙之梦中“皇帝”交代给他的口诀和透露的有关“抉择者”日记的信息，莱特下定决心要进入沉寂高地，进入中心“维他之水”所在的区域，进入“械元之女”所在的区域。
“原本想独自前往人类城镇换点食物和日用品的。你知道的，村落里面原本就食物短缺，即便有军团士兵偶尔光顾，我们能让他们一两个失踪，然后变成食物就不容易了。况且水源和生活器具也成问题，现在人类城市外的生物很多比失落者都要强大，打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莱特无奈地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只不过晋升到了序阶6灵感，不仅反应能力、体能，还有战斗技巧方面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无法被量化的提升，看来，似乎不光是这些，自己的脾气也提升了，似乎还更冲动了一点。
顺势望去，透过几棵孤零零的树木，视野远处差不多一百米的位置，莱特看到了一颗红褐色的，闪烁着发出光芒的巨大不规则球体。
报纸上刊登的是切卡夫斯克执政官卡伊古并没有支付一分钱新币，而是用一个失落者教会成员交换了那个队长。
“是的。”风承认道。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整个小队被团灭，除了队长之外其他人成了失落者和无心人的晚餐，而那个心存善念的队长，则是被绑架起来，注射了“灼液”后等待切卡夫斯克城市赎人。
“好的，莱特……哥哥。”风干脆地答应道，并用淡绿色的双眸看着莱特，用力而“可爱”地眨巴了几下。
“其实我……”风嘟囔着：
还有，这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布雷特和米优的身影，要是坠入湖水前见到的几个不属于帝国的蒙面士兵威胁布雷特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不是梦境或是幻觉的话，恐怕自己得想办法和苏格拉委员会取得联系了。
莱特松了口气。
道路两旁原本干枯的杂草变成了富有生命力的肆意生长的绿色草地。
而经过了几年的自行发展，由于山路被打通，营地向南延伸了不少，规模已经相当于三个米戈夫镇，四分之一个切卡夫斯克城市般大小了。
想到这里，莱特有些慌乱地扒开呈现暗淡银白色的护卫队上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知道，苏格拉委员会那帮人，尤其是乔治一定会出现在那里，电报对他的命令内容也有配合乔治探寻“械元之女”的部分。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并不喜欢这里！”莱特暗自吐槽道，但内心依然无比地坚定。
如果不是从顿乌斯克离开这一路上缺少食物、路途艰辛无聊的原因导致精神出了点……小小的问题的话，那就真的是神明的使徒在背后操纵？还是说，这就是接受了索乌科德的力量晋升而带来的附属品？成为喋血怪物的潜在可能？还是自己身体里已经在流淌着无心人的‘灼液’了？”
毕竟莱特是个为帝国战斗多年的战士，会操纵机械这件事，好像在苏格拉时布雷特那个大块头有意无意间提到过。
“没错。”风颔首道。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问题更复杂；只有去迎接和面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要不是半个眼球一直只能看到红色视野，要不是自己的内心对血液突兀地越来越渴望，自己就能一直驾驶战车进入B区营地中，大不了付点新币，还能找到一间像样的军人旅店房间。
胸口部位依然是紧实的皮肤，没有钢铁的质感。
“猎杀人类生存也好，出卖灵魂为人类服务也好，变成野兽和怪物游荡在荒野中也好，甚至是加入三大教会也好，总之我要独立。
真正能在废土中肆无忌惮地羞辱和嘲笑我，这个苏格拉护卫队成员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那帮人了。他们嘲讽我像个迟钝的无心人，像个鸭子，还说我只能配得上给他们擦鞋……他们该死。”
他记得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操纵过纯机械，自然也没有驾驶过机械战车。
但实际上，私下里他至少付出了1500新币的代价，还有二十多条“暗夜”系列步枪才解决了问题。
然而之后，是否制定相关法案拒绝帮助沿路遇到危险的同胞，则成了城市议会几年来争论不休的话题，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他本能地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头发，将上衣和战术长裤大体穿戴整齐后，顺便拿起那把银白色的“狂熊牌”手枪，上好枪膛后仍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瞧啊，这才是大自然的气息。之前那些压抑的黄土戈壁，危险的失落者和无心人，还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水下世界都不复存在了。我脱离人类群体其实也就一个多星期，但好像过了七八年似的。人类，果然是群居动物啊。”莱特双手交叉，放于后脑，眺望前方感慨道。
似乎还有几个穿着军绿色军队制服的人影，正围绕着球体在扭曲地、凌乱地，手舞足蹈地晃动着身躯。
如果遇到人类你就说自己是切卡夫斯克军团的，战斗后和军队走散了，证件也遗失了，但你想要在B区营地回归军团并参加‘沉寂的降临’战役。你最好说是我的弟弟，我想，我苏格拉护卫队的身份还是能保护你不被过分‘关注’的。”
高速行驶下莱特瞟了一眼，那几个靠在机械战车旁边的士兵似乎是遇到了困难，他们的战车似乎在冒着黑烟，他们没有持有任何武器，而且还在试图拦截他的机械战车寻求帮助。
“那也行。”莱特眼球转了个圈，想出了一个主意，说道：
但莱特脑海中瞬时闪过的在《切卡夫斯克城市报》上看到的一则故事让他并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径直冲了过去。
“呼，还好。”
他瞬间松了口气，靠坐在主驾驶座椅后背上，彻底轻松了下来。
而且能够感觉有像是泵一样的器官在跳动，并没有机械心脏的感觉。
“那几个军团士兵嘲笑、侮辱得有点大声了，而且也没想过我会立马暴击他们的头……看来是过于自信了。我想，他们多半是穿行在戈壁中迷了路的，增员沉寂高地的日涅茨克军团的士兵。
不过刚为了使头脑清醒点，不继续受到冲动感和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莫名嗜血感而“逃到”灰蒙之梦中，顺便还去找“械灵”沟通见面事宜的莱特总算还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爷爷似乎告诉过我，那好像是……陨石？还是……一个仪式？”
风是一百一十章出现的半失落者人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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