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夜玫瑰-4

小野凉子哭得没了力气，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嘴巴张着，但已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前倾着，头垂着。那个女人直直地站在原地，就那样什么也不干地站在原地。似乎此刻除了站在原地，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或者现在站在原地，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仓库的大门，有人进来。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小野凉子头还是垂着，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那个女人倒是身体一紧，挺直了身体，站得更加规矩。脚步停住了，借着灯光，只能看见一双粉色的高跟鞋和修长且白皙的腿。

        “这种见面，不是我期待的场景。但就像生活一样，虽然不是你期望的样子，你也不得不去面对。”当小野凉子听见这声音时，猛地抬起头来。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像水面的涟漪，荡起一圈又一圈的难以置信。

        说话的人，慢慢地抬起脚，迈进光线内。蓝色迷你短裙，白色衬衫，高位置的马尾辫，提拉效果显著。本身就苗条，这样以来，更加的纤瘦。小野凉子的不吃惊，是因为印证了自己听到的声音。小野凉子的吃惊，在于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正一在哪里，求求你放过他吧。“小野凉子完全被搞糊涂了，但她知道，此时班主任老师的出现，一定和正一的失踪和自己的被绑架有关系。

        “呵呵，学校毕竟是学校，说话总会不太方便。这里就好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是很好嘛。正一，你不用担心，他好得很。我们还是聊聊我们的事情吧。“班主任老师微笑着，声音依旧甜美地说道。

        “正一现在在哪里？我需要确认他的安全，之后，我们再聊我们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可聊。“小野凉子一心只担心正一的安危，并没有去想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这里光线这么暗，你还戴着墨镜干什么？我觉得，还是摘了吧。“班主任老师，转头看着那个女人，说道。

        那个女人，后退了几步。低着头，摘下了墨镜。两个眼角位置呈现紫青色，看上去是新鲜的瘀伤。结合这瘀伤，那个女人的表情，比刚刚看起来要紧张很多、拘束很多，有一种惧怕从她的身上溢出来。

        “我按着您的要求，把她带来了，也绑上了。我可以走了吗？“那个女人低着头，没敢看班主任老师。

        “这么着急走吗，这么急于恢复自由吗？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现在虽不像之前那样缠绵，也不至于这么忍耐不了了吧？“班主任老师，语气里充满了不可辩驳的、压倒性的气势。那个女人没再说话，又退了几步。整个人退出了灯光的范围。

        “正一妈妈“，班主任看着小野凉子，”一次家长会后，我和彦雄妈妈单独聊了一会儿，聊的是关于彦雄轻微自闭的问题。那以后，我们越聊越多，成为了不错的朋友。对吧？“班主任老师，扭头看着光线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一句肯定的认可性回答后，班主任老师继续说道，”我一直单身，彦雄爸爸长期不在家，不是出差，就是出外面鬼混。我和彦雄妈妈就想两个孤独的灵魂，恰好碰在了一起，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我们像恋人一样，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自己的快乐。我很爱她。“

        “什么，你是说，你们俩个，相爱在一起？“小野凉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班主任老师说出来的事情。

        “是的，你要相信你看见的，你听见的，这些都是事实。事实不存在于你的想象、你的憧憬中，只存在于你的眼前，无论你愿意不愿意相信。“班主任老师微笑着，纤瘦的身体，精致的脸庞。看上去很善良，充满慈爱一般。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你答应我的，不再纠缠、不再威胁我了，是不是可以兑现了？“那个光线外面的女人，再次踏入光线内。

        “你到底在着急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时，不是很开心吗？你忘记了，在彦雄爸爸不理你时，你跑到我那里。是谁劝你、安慰你，是谁安抚你，拥抱你？你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了吗，你忘记了我的亲吻与抚摸让你幸福得不能自已了吗？“班主任老师，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全然听不出爱意，倒是满满的指责和嗔怪。

        “我记得，我全都记得。不但记得那些，我还记得，我根本就是正常的女人。是你，把我一步步带入你们的圈子，变成你们圈子里的人。那天你趁我情绪低落、喝了很多酒、神智不清，和我发生了女女关系。那之后，你便一再威胁我，让我做你的女情人，和你继续保持这种女女关系。我为了瞒住第一个错，结果，不能自拔一般，接连坠入更深的坑，犯下更多不能回头的错。我还记得，我忍气吞声成了你的情人之后，你逐渐露出了你真实的嘴脸。你没有耐心，动不动就威胁我、骂我，甚至，还拳脚相加。“那个女人指着自己的眼角，”那么厚，那么结实的烟灰缸，直接砸到我的眼角上。我几乎因此而失明，你却毫无怜悯和关心。你如此狠的打我，就是因为一开始，我不愿意帮你绑架正一的妈妈。我清楚地知道，你玩腻我了。但不想这么轻松地放开我，而是希望我能帮你找到接替我的人。我一再地劝你，可你就是不听。我说过正一妈妈不会像我这样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她是正经女人，不会与你践行龌龊的。结果，你更加生气，将我摔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我忍了，因为，我想你痛痛快快地放了我，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我，太让我吃惊了。我为什么威胁你、骂你？有时候是着急了一点，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不还是因为我在意你、关心你、爱你吗？如果你做什么，我都置之不理，甚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觉得那样，是我对你好吗？多说无益了，既然我答应你了，你帮我这次，我以后不再纠缠你了。我说话算话，你大可以放心。“班主任老师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由于瘦，看得真切、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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