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束缚-2

第二天，天气有些缓和。但还是阴沉沉的。地面的低洼处，还留有残积的雨水。雨水不清澈，浑浊成泥。龙太真吾一脚踩了进去，脚再出来时，已经满是污垢。但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他很早就来到了鱼市场，躲在门口的柱子后面，观察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鱼市场附近有很多小区，居住着很多人。加工厂的雕刻技师，备考大学的高中学生，香味四溢的花店的收银员，自营早餐铺兼厨师的老板等等，这里有丰富的人群，各行各业的人，貌似都可在附近的小区里被轻易发现。

        天还没亮的时候，鱼市场就已经开始人声鼎沸起来。在一声声的叫喊声中，一天的生活被拉开了序幕。鱼市场所有摊位已经就绪，等待即将来到的人。早起的附近居民陆续地出现在各个档口前面，鱼市场似乎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这种喧嚣，在安静的清晨，显得充满温馨惬意。

        龙太真吾的眼睛向扫射一般，击中每一个人的脸颊。透过几个正在讨价还价的老妇，他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留着一点白色胡须，左脸侧贴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伤疤的老人。那老人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攥着一个购物用的绿色布袋。穿着朴实，杏色的夹克衫，灰色的长裤。一双老人鞋，皱皱巴巴的鞋面上，挂着新的泥印子。

        龙太真吾走上前去，隔着两个人，一直小心地跟着他。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还是正在看着的背影，龙太真吾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来自于面前的老人，他太过普通，以至于他甚至像每个人身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老人。他毫无个性地展示在面前，让人无法不怀疑自己的动机和判断。龙太真吾恍惚了，他在纠结、挣扎。

        但这个老人符合铁笼里人说的每一个特征：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消瘦的体型，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左耳旁边一道约五厘米长的刀疤，走路时不时摇晃的头。这些特征，似乎又坚定了龙太真吾继续的想法和信念。他不愿意再等，他也没有时间再等了。哪怕是错的，他也愿意、或者不得不试一试了。

        那个老人，买了条青鱼。又在各个档口转了两圈，才慢慢地离开鱼市场。来到花园里，和晨练、遛鸟、遛狗的老人们聊了一会儿，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抽了根烟。一副慢悠悠的，一点不着急的样子。那种状态，非得用悠然自得、清风惬意来形容，才最为恰当。

        龙太真吾跟在后面，焦急地等待着合适的机会。他的满头大汗，出现在凉飕飕的清晨。老人抽完烟，沿街走着。路上行人已经渐多起来，大家忙着走路，彼此向来不看彼此。在老人转向小巷时，龙太真吾扔了手里的烟，跟了上来。挡在老人面前。

        龙太真吾掏出警察证件，“您好，我是警察，循例检查。请出示身份证，并在一旁等候。”

        老人走路时，本是低着头的。突然被人一挡，脚步停得不及时，一下子撞到了龙太真吾身上。老人抬头看着龙太真吾时，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吃惊的表情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像生活总会给人希望，但有转瞬消失一样。随后跟来的便是慈和的微笑，和慢慢掏出钱包、拿出证件的连贯动作。

        龙太真吾接过身份证，和总台进行核对，身份证信息没有异常。这是总台告诉龙太真吾的，但龙太真吾告诉老人的却是，“您的身份信息有些问题，需要您跟我回去，到警局做进一步的调查。有可能是信息升级时出了问题，那样则需要重新激活一下您的证件。也有可能是，有人用了你的信息，做了非法的活动。所以，需要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我很乐意配合你们工作。不过，我需要先把买来的鱼拿到家里。然后，和老婆吃过早饭之后，再去你们那里。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老人还是那样笑着，一点也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检查，而变得抱怨、厌烦和发脾气。要知道，这个年龄段的老人，即便平白无故发脾气，也是被理解和普遍接受的。从这个角度分析，龙太真吾相信铁笼里人说的那些话了。他也更愿意相信，这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就是铁笼里人爆料的那个真正的有钱人。

        “对不起，我们需要即可就出发。”龙太真吾说话间，健步上前。赶在老人按键之前，从老人裤子口袋里抢走了笔形的应急信号发射工具。用药将老人弄晕，半抱半夹着，来到事先准备好的藏车地点。将老人放进了后备厢，关门的时候，扭头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快速地坐到驾驶位置，开车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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