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黄雀在后
这边再说那鬼手潘五。自得了萧默的半道秘符后，绝尘而去，一路上潘五仔细端详那平凡无奇的铁牌，一直揣摩不出它的价值所在，索性心一横，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直接拿去笑隐山庄敲上一笔是没错了。打定主意，也不回夺星宫交付委托，而是改道直奔笑隐山庄。
不一日，来到笑隐山庄山门下，刚要举步入内，被门子拦下。
潘五也不急躁，冲门子道：“去报与萧隐知道，说潘五来见。”
门子也不多问，一路小跑进庄内通报。没多久，门子又一路小跑回来，对潘五作了个揖：“庄主有请。”
潘五便在家丁的引领下，大踏步奔着山庄主殿而来。行过几条回廊，穿过一片紫竹林，绕过一片假山石，就到了正殿。
萧隐正端坐在上首主位，一旁站着萧月、夏侯四兄弟和神策军师长伐。潘五见萧隐身穿一件玄色散花锦长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连勾雷纹锦带，举手腾龙，投足卧虎，虽无开天辟地之功，亦有排山倒海之势。
潘五迈步进来，萧隐抬眼看了看，见此人其貌不扬，又无甚礼数，便先心生了几分厌恶，也不起身迎客，随意寒暄了两句，便请潘五落座。
萧隐开口道：“素闻鬼手潘五有通天彻地之能。今日大驾光临蔽庄，不知所为何事？”言辞虽客套，态度却极傲慢。
潘五知道萧隐在奚落自己，心想这萧隐如此盛气凌人，真是可恶。但眼下求财为重，只好装作毫不在意，咧嘴一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怕实话告诉萧庄主，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说完，得意地捻着鼠须看着萧隐。心道，你这老东西，不是看不起五爷么，等下不狠狠宰你一刀，你不知道五爷的胃口有多大！
“哦？”萧隐一听，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微微附身向前，问道：“你知道萧某要的东西是什么？”
萧月在一旁接过话，道：“潘五先生是孩儿请来的。素闻潘五先生无论是摘星揽月、移珍窃宝，还是偷鸡盗狗、摸桃顺瓜，从无失手。此番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了。”萧月这么说，一方面是从心里对潘五这种行窃的行径不耻，另一方面也是不相信潘五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毕竟他清楚萧默现在的修为水平，又在学院里，没那么容易对付，因此故意用激将法迫使他亮出那半道秘符。
潘五听这萧氏父子明褒实贬的言语，心中不免升起怒意，道：“听少庄主的意思，是信不过潘某了？既然如此，潘某告辞！”说罢，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拔腿就走。潘五知道这是激将法，倘若吃这一激，想要宰他一刀可就不容易了。
潘五本以为他这一站起来，就会有人拦住他，这样在下面谈价钱的时候，就能占据主动。可没想到，他这几步迈出去，就要走出正殿了，也不曾有人叫住他。这下尴尬了。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暗想，真他娘晦气！这对父子还真沉得住气！正想着，背后响起一声：“潘先生，请留步！”
潘五闻声，狡猾地一笑，正中下怀，便头也不回，佯装道：“还有什么事？”
这时萧隐一反常态，竟然亲自走出正殿，一把拉住潘五的胳膊，陪着笑脸道：“潘先生，犬子年少，出言不逊，冒犯先生，还望海涵。”说着一抱拳，微微鞠了一躬。
潘五见状，也不再端着，赶紧就坡下驴：“萧庄主，不是潘某气量小，得知府上需要这物件，潘某二话没说，日夜兼程送上门来，没想到却落得这般羞辱，实在心寒。”
萧隐又赔了不少好话，重把这潘五请入正殿。萧月观察父亲颜色，心领神会，忙深鞠一躬，赔礼道：“晚辈年少，口无遮拦，还请先生勿怪！为给先生赔罪，晚辈下去略备一席薄酒，以赔晚辈失敬之过！”
见这一老一少毕恭毕敬，潘五好不受用，气也就顺了。
萧隐见状，摒退左右，对潘五道：“先生，恕萧某冒昧，可否将东西给萧某看一下。先生不要误会，萧某绝无不信任的意思。”
潘五听罢，把手伸进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来，擎在手上，将那布片展开，一块铁牌露了出来。
萧隐定睛一看，眼中放光，喜形于色，知道这枚铁牌正是自己苦寻了十几年的那半道秘符，情不自禁便伸手上来拿。潘五眼疾手快，身形一晃，眨眼工夫，已经将那铁牌重新包好揣入怀中。萧隐的手抓了个空，停在那里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先生多虑了。萧某懂得规矩——价钱没谈，物不上手。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请先生勿怪。”
潘五也顺势说道：“既然萧庄主提到价钱，潘某也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就谈谈吧。”
“潘先生远道而来，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小酌几杯，就当给先生接风洗尘，然后慢慢谈。”
“萧庄主，我看不必了。熟悉潘某的人都知道，在下只爱钱财，不贪美酒佳人。所以，还是先谈价钱吧。”
“诶——先生所言差矣。”萧隐赔笑道，“这次劳烦先生出手，萧某理当备酒致谢。区区一杯薄酒，权当与先生交个朋友。以后还少不了要劳烦先生呢。”
潘五见萧隐话说道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答应下来，暗中自是留了心眼。
不一时，下人来报，说是酒席已经备好，请庄主和客人去用膳。
萧隐伸出一只手：“潘先生，请移步膳房。请！”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来到膳房，分宾主落座。萧月满斟一杯，擎在手上，对潘五道：“先生在上，小侄此前无礼冒犯，此一杯，权当晚辈赔罪。”说着毕恭毕敬地将酒杯递与潘五，自己又斟了一杯。潘五接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见无异样，便喝了。
萧默又端起酒杯，说了些感谢之类的恭维话，又劝了潘五一杯。
父子二人便你来我往，连劝潘五喝了十余杯，方才打住。
潘五喝了许多酒，似已略带了酒意，神志还算清醒：“萧庄主，潘某一生不攀附任何势力，独来独往纵横中土二十年，不贪酒色，专爱钱财。所以，此番前来，专程送来庄主渴求之物，所以也希望庄主将潘某的渴求之物备好。”
萧隐爽朗地一笑：“这请先生放心。想我笑隐山庄，虽无金山银海，但家资还算富余，只要先生开口，多少萧某都照付。”
潘五心中暗喜，便叠着两个指头道：“潘某虽爱财，也不那狮口吞天之辈。这样吧，不多不少，一百万金币。”
萧隐听后，微微一怔，马上又朗声大笑：“哈哈，潘先生果然气度不凡！好！萧某乐得交先生这个朋友，也不还价了，成交！”说着端起酒杯，又和潘五喝了一回。
此时潘五已显出几分醉态，伏在桌子上，似要睡去。萧隐见状，吩咐下人道：“潘先生今日就在此休息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客房。”下人领命，退了出去。
这时，萧隐对萧月使了个眼色。萧月会意，起身悄悄绕到潘五身后，举起手刀，腾起一阵黑尘。萧隐盯着潘五，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对萧月微微点头，示意下手。
萧月当机立断，对准潘五的脖颈，狠命地挥下手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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