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如耳

你喜欢过什么吗？有认真的想过为什么会喜欢吗？

        儿时秋千上的梦只是梦么？

        那个喜欢过的人可曾还记得他的模样？

        ——

        手机界面亮得刺眼，我揉揉眼看了一眼，显示一个来自李毅的未接来电。刚想着要不要回过去，他比我先一步打了过来。我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喂，安…郁晨。”

        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传入我的耳中。我听得出那不是李毅，也知道对方是谁。虽然知道是谁，心中还是有些震惊。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s？怎么是你？李毅呢？”我微微起身靠在床头，抓了抓头发，听着他的声音，我猜到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原本应该好好的跟他说说话，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突然就烦了起来。

        “郁晨…我是…是s…”他自顾自的说着，“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声音突然清晰了不少，我以为是我猜错了。

        “你回来吧！”说完，手机里又传出一阵呕吐声。

        “吐这里，吐这里，吐这里…”李毅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接着又是瓶子倒地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李毅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手机。

        “喂，郁晨。不好意思，我刚刚去拿了一下毛巾，没想到他就给你打电话了。这么晚了，没打扰你休息吧？”

        “嗯，没事。”我想就这样把电话挂断，又想了一下，如果就这样挂断今天晚上一定是睡不着了，就问了一句，“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醉了，现在在沙发上躺着，应该睡着了。”李毅扭头看了一眼沙发里醉汹汹的人说道。

        “没事就好。”

        “你是没什么事啊，我明天还要上班，还要照顾这位酒鬼兄弟，可是要累惨了！”李毅在电话里叫苦。

        “额，他在你那儿吗？”

        “你以为呢？”李毅低声哀叹似的叫苦完又语气爽朗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就皮，他不会一直都这样的，只是这几天，他可能真的有些难以承受，过一阵就好了。”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等着他接话。

        “郁晨。”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又有些迟疑。我感觉他应该有问题想要问我，李毅有一个特点，在问别人问题的时候会想太多，所以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吊人胃口。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比较沉稳的行事风格造成的，我想。

        沉默了几秒，他又没了声音。我的确是被他吊了胃口。忍不住劝他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好，他才尴尬的笑笑（我想是很尴尬。）继续说道，“那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啊，如果你不想说，就当做没听见就好，我不会追着你问，也不会再提。”

        说完又停了，他应该是在等我同意他的提议。我又嗯了一声，他才放心的说了起来。

        “总共有三个问题。”

        “好。”我听着笑了笑，还计数，看来是想问有一段时间了。

        “第一个，我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外面飘荡已经好多年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吧，还没有过够飘荡的生活吗？就不想回来，好好找个合适的人定下来？”

        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陈晓楠的孩子都要满月了，阿钟也要结婚了，我们这群人里也就你还在外面一个人奋斗着，那边真有那么好吗？让你离开父母离开大家？”

        “哦，对了，我这不是秀恩爱啊，就是顺便一提，我有女朋友了。”他的声音里藏着甜蜜，“你也认识她，颜茵琪，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我们隔壁班的那个学习委员？”

        “哦~我知道她，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啊？”我的困意早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消息着实让我吃惊。颜茵琪这个名字，如果剩余的生活里没有人再次向我提起，那么我这一生可能都不会记得我的生命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人的记忆太有限了，虽然不似鱼的记忆那么短暂，但是面对几十年的生活，它还远远不够。

        我们可以记住一年级时背诵的诗歌，可是却记不住一年级时身边的人。

        因为诗歌只是诗歌，被人们刻在了书本上，如果忘了，还可以重新拿起书本翻阅。可是人却像时间，错过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你这个消息也太让人吃惊了！”我声音饱满的冲着电话说道。

        “惊喜吗？其实只是因为你不在这里所以才会感到这么惊讶。”他平静柔和的说道，“其实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地方，只是大家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联系的不像从前那么频繁，所以我们才会感觉好像大家都在彼此疏远，好像每一个人都被孤立了起来，其实不是的。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去超市的时候碰到了一些原本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那个时候我就像你刚刚一样的惊讶，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转身就能够遇到那么多以前错过的人。”

        错过的人还会回来的。

        这是李毅告诉我的，用他的经历告诉我的。

        也许人是能够再次被时间安排相遇。但是时间终究不再是当初的时间了。安排我们再次相遇的时间是一段全新的时间，如果我继续回想过去，这段全新的时间也将成为不可挽救的过去。

        “好了，放心，等到我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请柬的。”他大方的笑笑，“接下来，第二个问题。”

        又是停顿，似乎在等我准备。而我依旧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只是在听完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后，心里仿佛有些期待第二个问题。不管是什么，总感觉是让人感觉到愉快的！

        “嗯。”

        听到我示意，他便开始说了，“第二个问题，是有关你和s的。”他顿了顿，我的心里也变了一种感觉，依旧是期待，只是似乎更复杂了。几秒之后，他又开口了，“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这个问题似乎比上一个话题更让我吃惊。难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关于我和s的事，我以为他早就了解。

        “别说我多管闲事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其实不太喜欢管这些，但是对于你们两个我是出奇的～感兴趣。”他说感兴趣的时候语气仿佛是在说不是变态的那种感兴趣，就只是单纯的感兴趣而已。“你懂那种感觉吗？怎么说呢？你们两个的关系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场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

        好吧，我的心里对这个描述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但我还是继续听着他所认为的灵异事件。

        “我和s是从小就认识的，我认识你的时候是五年级的时候你转校来我们学校，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转到另一所学校了，所以说小学的时候你们是不可能认识的。初中的时候他在靖一中学，高中也是在那里读的，据我所知他在那六年里从来没有转过学。而你是在伍南二中读的初中和高中。就这样看来，你们两个完全没有机会认识。可是现在我所认识的你们却像是有什么渊源一样，相互认识就不提了，怎么我感觉你们自打一出娘胎就好像认识一样，现在还像是有些什么情愫。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灵异事件。”

        额。就以他这样的描述来说，我和s的相识的确是有点怪异。

        但有一点他猜得没错。我和s的确认识很久了。那是在我父母决定给我转校的时候，为了让我提前适应新学校，便给我请了三个月的病假，让我提前进入新学校学习三个月学习，我和s就是在那三个月里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那三个月却对我的整个人生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父母很注重我的成绩变化，如果到了新学校我的成绩下滑，那他们就不会给我转学了。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而且，那个时候我对自己的学习有着很好的掌控能力。如果我不想转校，成绩就一点会让父母满意到不给我转校，当然，如果我想要转校，那就更简单了，哪个孩子不喜欢多玩玩呢？

        一开始，我很喜欢那里，喜欢那里的老师，喜欢那里的同学。我想留在那里，留在那个学校。说真的，没有一个小孩会自发地喜欢上学读书写字，但是，在那个新学校里我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上学，喜欢上了读书写作业。我也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y。

        那个时候还不懂得喜欢，就只是单纯的爱玩。我喜欢看他笑起来时候的眼睛，半眯着，没有被长长的睫毛遮住的地方散发着微光，像是阳光透过一潭山间清泉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一股快乐与温暖。

        他有点瘦，太阳大的时候会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我还记得那个夏天的风轻轻地吹起他宽松的白色衬衫的衣角模样。记得他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画面。也记得他在给我解答难题时夕阳映射在他脸上的美丽光圈。记得他语气轻柔的劝导和父母赌气的我。记得和他并肩走过花园时风中的花香。记得雨中他笑着递过来的伞。也记得他没有出现在教室时我的不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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