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生火

听云锦这么一说，周云舒心宽不少，至少跟林家借火是可以的，不过，林家那个祖母，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云锦，你将家里你知道的都说与我听，我虽然清醒了，可家里的事有些不记得了。”

        周云舒让云锦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自己一边洗陶罐，一边听他说家里的事。

        云锦是男娃自小读书，他知道也就周海林生了大儿周梁栋，他已经成亲还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比云锦大一岁叫云才，女儿叫云慧比自己小一月，二儿子叫周梁元也成亲了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叫云珠比云芳大一岁，儿子叫云涛比云锦小两岁。

        家里的男丁除了周海林都在读书，云才、云涛以前跟云锦在一个班上，学习好，两位叔叔在甲班一读书就是十来年，到现在还是白身。

        周云舒洗好罐子，能用的只有3只碗口大的，其余的也不扔了。

        让云锦往洞口搬，自己将3只能用的都灌满水，大约有十几斤的样子，抱着3罐往山上走轻飘飘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心里便想着，要尽快试试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周云芳倒是个麻利的，等周云舒两个到达山洞口，她正抱着一捆柴从山道上下来，可周云舒怎么觉得，她就藏在某处等着她，让她亲眼看到一样。

        “大姐，你和大哥回来了，柴火有了，大姐你去村里谁家借个火。”周云舒看她躲闪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愿意去，才来算计她。

        周云舒将罐口用洗好的石板盖住放好，又进了两个山洞去看了看，石洞里就地上散铺着一些稻草，一个山洞可以住下一个成人的样子。

        云锦9岁，他以后还要读书，得让他一个人睡一个山洞，这样的话，就需要两床被褥，也不知道周家人会不会给呢。

        周云舒一边想，却看到双胞胎抿着嘴，看着罐子。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以后也不要喝生水，等我借火回来烧开了喝，尤其是双胞胎，你们还太小，更不能喝生水！”

        周云舒想了想，还是叫上了云锦，这个小家伙似乎还没有认识到他们的处境，得让他见识人情世故。

        两个人携手往村里走，周云舒看着各家房顶上都冒着大烟，现在天气冷，也不知道这地方的人是烧柴还是烧炭，有没有土炕，不过再怎么样都比她家日子要好过。

        周云舒姐弟俩在周家的院子前停下来，旁边就是林家比这大一倍的院子，从里面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云锦，去敲门，按照大姐刚才教你的说！”

        云锦很害怕，手在门栓上来回就是不敲，周云舒只是静静地看着，等了半响，云锦好像知道她不会帮忙，才鼓足勇气按了上去。

        “娘，会是谁啊！”周梁元的媳妇小张氏是张氏的亲侄女，在周家可比周梁栋的媳妇李氏得宠。

        “莫不是林家的人？”张氏心里一喜，莫不是王氏来找她兑现承诺的，笑着道：“我去看看，你继续扫地。”

        张氏喜气洋洋的出来，见着周云舒姐弟脸色立刻变了。

        “讨债鬼，你们怎么来了？”

        “奶，你把我们一家分出去的事，我们可以不跟你计较，也不会跟村里人说，但是我姐弟五个没被褥，没粮食，肯定会被冻死，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大家同归于尽！反正我大姐是傻子，她就是杀人放火，官府也不会杀她！这样算来，我们还是很划算的。”

        张氏震惊不已，这么狠毒的话，肯定不是云锦这个蠢货想出来的，可不是他，又是谁在帮他们？

        看来，今天这东西是不给也得给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必须发毒誓，你不会将我们两家的关系说出去。我就给你被褥和粮食。”

        云锦依言发了誓，张氏得意转身，随手将破烂不能用的被褥拿了两套，又拿些从村里买来的小黄米约莫2斤的样子，来到门口，施舍般的说道：“拿去吧，这是给你们的被褥和粮食。记住你可是发过誓的，若是违背誓言，小心天打雷劈！”

        “大婶，我们姐弟记住了！”

        周云舒朝张氏“阴险”一笑，吓得她急忙关门，“见鬼了——见鬼了！”扯着嗓子往院中奔去。

        姐弟两相视一笑，云锦突然想到他们是来借火的。

        “大姐，我们是来借火的！”

        “没事，我看大家都生了火，回家拿破罐子就近找个人家要点火渣子，肯定能将火生起来。”

        两姐弟抱着破旧的被褥回到洞口。

        周云舒加快脚步就近找到郑猎户家敲门。

        “大叔大婶，有人在家吗？我是新来的村民，想问你家借点火渣子生个火。”

        “有人呢，你稍等，我给你开门！”一个洪亮女音先传来，半秒不到从院里冲出个妙龄少女，少女一身鲜亮的水红色绣花褙子下是一条同色的罗裙，一双大眼睛精神奕奕，扑闪着好奇。

        “小妹妹，你家里的大人呢？”少女开口就笑。

        “我是老大叫周云舒，父母在来的路上过世了，家里都是比我小的弟弟妹妹！大姐姐，你能给我烧红的火渣子吗？我要生火做饭。”周云舒对着很有好感的少女微微一笑，童音清脆。

        这瘦弱的女娃儿不卑不亢，郑珠珠心生喜欢，又见她只要火渣子而不是借火折子就觉得她懂事又不贪心。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周云舒见人又是一阵风一样进了院子，嘴角微扬，这姑娘很有趣。

        “大姐，又是哪家穷酸上咱家讨东西了，你跑这么快，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酸的调笑。

        周云舒嘴边的笑淡了。

        等了半响，郑珠珠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出来，手里的木质小铲上放着几块大的烧炭烧火火的。

        “云舒，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家二妹嘴毒心善你以后就知道了，也是我，以前不管是谁来都给东西。”

        “谢谢大姐姐。”周云舒道了谢，接过她手里的木铲将火红的烧炭倒进破罐里，将木铲还给她，再次道了谢，赶紧往洞口赶。

        火红的烧炭，不一会儿就将破罐子烧热了，慢慢的就有些烫手，周云舒不得不加快步伐，到了洞口即便她垫了衣服，手也被烫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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