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蓝笑惦记咖啡情缘这件事惦记一下午,她像个跟屁虫跟着宋橙恬回家。
蓝笑翘着二郎腿,“说吧,怎么回事?”客厅桌面摆放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刚冲的。
“提醒你一下,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这杯咖啡下肚晚上会失眠的吧。”宋橙恬假装听不出她的意思,自觉是好心提醒。
“这些小事你不必理会,反正我今晚不打算睡觉的,正好通宵剪视频。”蓝笑微笑脸堵死她后路。
宋橙恬仿佛被噎住般的看她,“用得着那么拼?”
“当然,如果你是因为心虚不好说的话,那我今天势必要让你交代清楚。否则我就缠你一晚上,谁都别想睡好!”
主要因为蓝笑自己,得不到答案总觉得心痒痒。
宋橙恬顿时想到文化中心里‘审问’蓝笑的场景,没想到不过几小时,身份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被问的对象,还是自己。
想了想,她挑挑拣拣,“其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
蓝笑不理会她,犀利眼神如同机器扫描,“不管大小事,速速招来,不得隐瞒。”
宋橙恬不光性子慢吞吞,连说话都是。
蓝笑实在忍不住,架子也不装了,直催她:“你快说吧,可别吊我胃口了。”
宋橙恬忽然说:“快到直播时间了。”
“你放屁,这才五点多,你七点的直播,一个小时还不够你交代的?”蓝笑无情揭穿。
眼看躲不过去,她清了几声嗓子说:“其实没什么情缘,就是不小心被客人的争吵波及了,他给我递过纸巾。要不是今天碰到他,我根本想不起来。”
蓝笑怀疑地眼神不断在她身上梭巡。
为增加可信度,她的表情比在宋丞面前发誓还真诚。
“我还以为有什么余情未了的故事呢。”蓝笑大拇指与食指捻起咖啡杯杯而,小酌一口,做作的兰花指有点搞笑。
“哪有什么余情未了,我跟他怎么可能呢。”宋橙恬喃喃道。
蓝笑反驳她,“怎么就不可能,这多像破镜重圆的开端啊。”
“你小说看多了吧。”宋橙恬嘲她。
“就这都值得你那么遮遮掩掩才有问题好不。”蓝笑随口的一句。
宋橙恬望着咖啡杯氤氲一片,稍微出了点儿神。
她不擅长倾诉往事,不擅长与人推心置腹重复自己的狼狈。她可以当好的倾听者,却做不到成为一个好的诉说者。
即使是闺蜜,她仍然认为有些负能量因素的往事没必要一提再提。
递纸巾确实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对她的意义不同。
她大二那年,在校外的咖啡馆兼职。
恰逢周末,很多抢不到位置复习的学生会到咖啡馆来。
那天不算是第一次见到何之白,早在大一入学,她就见过他了。只不过那天的印象更深刻些。
那天亲戚们来找她,是为了县城里那套属于外婆的房子。
虽然小县城的房子比不上一线城市,但是卖掉还是有几十万。所以房子的归宿是他们唯一关心的问题。
当初外婆离世,她的亲人迫不及待入住,宋橙恬无心想其他,不想在葬礼时候闹太难看,便顺了他们意,让他们住进外婆的房子里。
而房子早就被外婆在她十八岁时转入自己名下。
他们来是想劝宋橙恬把房子转回来,他们需要钱做生意,要卖掉。
她不同意,双方起争执,一杯咖啡泼到宋橙恬脸上。
索性,那杯咖啡早已在谈话中冷却。
咖啡店店长实在看不过去,以报警威胁把人赶走。
何之白就是那时出现的。
她不清楚何之白是不是热心的性子,但他那天给自己递了一包纸巾,还告诉她——“人的本能是得寸进尺,贪欲是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退让。”
原来那天何之白一直坐在她身后,谈话早就听的清清楚楚。
宋橙恬确实听进去了。
她和学校请假,回去搜集证据,找律师,把那些亲人告上法庭。
漫长的官司之后,她胜诉了。
那些亲人搬了出去,那套房子本是宋橙恬生父家里给未婚先孕母亲的赔偿。
所以她把房子卖了,好好读书。
-
前几天的热搜风波渐渐消散。
宋橙恬吃了几天红利,一跃成为百万博主。
当热度消退,她的人气不再如前,但好在她不是什么无趣的人。
无论是她的音色还是游戏都有吸引人的地方,直播间早已稳定在几万人观看。
她这几天一直尝试直播方式,慢慢摸索出让自己比较舒适的方法。
唱歌还是占大部分,游戏是少数,且玩的杂。
自从她改完昼夜之后,反而更吸引粉丝。因为游戏技术烂,所以很多以嘲笑作梗,还有的是想看菜鸟能不能变高手。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把她剪上热搜的博主看到什么流量密码,她的直播录屏翻的比她自己都勤快和细心,剪的素材比她还出彩。
宋橙恬有点儿不服气,下播时间到就一头扎进剪辑深渊里。
不过今天还没能精进自己的剪辑技术就有拦路虎了。
消失几天的西洲——
不,是何之白,他出现了。
虽然他已经从榜一掉下来了,但他依旧保有榜一的权利。
何之白:「有时间?」
宋橙恬把备注改了,那样会让她有种错觉。
错觉两人原本就相识,不是什么陌生关系。
宋橙恬:「有的。」
她比之前更主动,甚至抱着某种不得而知的心态,用自己的声音给他发消息:“今天需要念诗吗?”
他的回答很简练:「可以。」
她认为自己需要时间准备:「那你等我一下吧,半个钟头?」
他还是那两个字:「可以。」
相比较诗本身,他似乎在意的是诗意本身。
宋橙恬这时突然想起,他是文学系的。
在校时,不光是他的颜值足够吸引人,他本身的才华,更为出众。
拜刻板印象所赐,男生适合理科,他也理智的像个理科男。
然而不是,他是浪漫的文科生。
偏偏整日不搭理人,好像越发激起骄傲女孩的征服欲。所以他的身边从不缺围绕的女孩子。
宋橙恬离他最近的时候,是她大一加入礼南诗社,两人相邻的座位。
“你一般喜欢听什么?”她猜到他会回答什么,可还是为了和他多聊几句,随意找的话题。
她用声音问,他用文字回答。
真是奇妙。
他仍然是相同的回答:「随意就行。」
宋橙恬耐心询问:“博尔赫斯可以吗?还是聂鲁达?或者…”
话没问完,他先一步回答:「你选就行。」
“好。”她细节闭麦,润喉清嗓。
“我是个绝望的人,
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
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本段节选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她最喜欢的是最后一句。
总感觉有浪漫诗意的同时,含有特殊意义。
何之白没有睡着,他甚至有礼貌却不太走心的夸奖:「很好。」
她小心翼翼问,“你困了吗?”
何之白:「一点。」
“你是睡眠不好还是单纯爱好?”宋橙恬指的是让她念诗的事,他应该看得懂吧。
担心他没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宋橙恬补充说:“我的意思是问,念诗这件事。”
他回:「你的声音有助眠作用。」
她听过无数人夸赞自己的声音,反倒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特别的形容。
宋橙恬:“那你平常睡眠怎么样?”
何之白:不是很好。
宋橙恬:“你平常玩游戏吗?我看到你头像是ft,好奇看了你朋友圈,似乎全是游戏。”
为了和他开展话题,宋橙恬绕弯子功力见长,一边需要撇清自己,一边不露痕迹套话。
何之白下一句话,打破了她的自以为。
何之白:「宋橙恬,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宋橙恬慌乱的心极速跳动,有被人拆穿后的羞愧,也有一丝的难堪。
羞于自己隔着一道屏幕、一根网线就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企图以这种方式满足自己某种隐秘的心思。
愧于自己行为实在不磊落。
难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欺骗他,拆穿后认为自己有些丢脸。
她的外貌常常令自己感到自卑,尤其是网络与唯音的盛行。
大家似乎都在贩卖好身材。
什么硬币放锁骨,a4纸、耳机缠腰。天鹅颈、一字肩、漫画腿、体重不过百。
这些重压之下,她原本自卑的心态丝毫没有改变。里面还夹杂一些认为她心态差或是自己不自律就别怪人家追求完美的声音。
有人说开心就好,毕竟生活是自己的。
可宋橙恬在学生时代和职场里收到的没有善意,全是指责她不够自律,不会运动不会忌口,连自己身材都管理不好的人怎么能做好其他的事?
有些人总是试图插手别人的人生,自己都一塌糊涂,哪里来的资格呢。
大概是宋橙恬沉默太久,何之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意外有了睡意。
他想到自己来意,还是割舍掉难得的睡意。
他都已经明牌了,自觉没必要打字,主要还是不想动弹。
于是,不知如何回答的宋橙恬听到外放的男声低沉响起,“你还在听?”
何之白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冷然之意,不热情也称不上冷漠,只是平常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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