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白如昼再戏宗下使
宗霁抹干脸上的水,定住心神回道:“我是勾魂将,不可能被淹死。”
小应戌却道:“可是你方才真的喘不过气了。”
宗霁懒得与他解释,澡也泡够了,该出去了。
他自顾自起身,擦干身体后穿上衣袍,而浴桶内的小应戌还在等他伺候。
宗霁不耐烦道:“我只给你擦,衣袍你自己穿。”
小应戌乖巧点头。
宗霁拧干帕子,抱起浴桶里的小应戌,将他放在浴桶旁的凳子上,一点点地为他擦拭身体。
擦到下半身时,小应戌的小小应戌甩了甩,本就没发育好,甩也甩不出个花样。
宗霁恶趣味地弹了一下,嫌弃道:“甩什么甩,害不害臊?”
小应戌吐了个舌头:“等它长大了再甩给你看。”
宗霁顿了顿:“别,我没那个癖好。”
小应戌又吐了个舌头。
擦完后,小应戌自己拿起衣袍穿了起来,宗霁抱着他上了床。
刚躺下,宗霁就深深叹了口气。
方才在浴桶中,那真实的感觉,让他都差点以为不是梦。
可是睁眼时,又确实是梦。
只是为何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泡得太久了?
小应戌拿起床上的木棍,一把扔到地上:“不要这个。”
宗霁听见声响,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没打算计较什么。
反正现在应戌是个小屁孩,有没有木棍都一样。
小应戌趴在床上,双手托着头,小脚丫子左右摇晃,宗霁没理会他,自己闭眼睡了。
好在小应戌动静不大,宗霁没多久睡了过去,不知是何缘故,睡这一觉,总觉得被什么压着,但是又死活醒不来。
一睡,就是一夜。
第二日一早,宗霁睫毛颤动,头晕脑胀醒了过来。
他昏昏沉沉的,意识还不太清醒,正欲起身,不对劲,怎么感觉压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猛地睁眼一看。
竟抱着应戌!
手脚都搭在应戌的身上,而此时的应戌已经变了回来,不再是昨日的孩童模样,他紧闭双眸,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二人脸对着脸,离得极其近,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应戌呼出的气息喷在宗霁脸颊,宗霁霎时脸色苍白,连忙撤开身子,这动作正好惊醒了应戌。
应戌恹恹抬起眼皮,睡眼惺忪道:“手麻了,宗下使给我揉揉。”
他的声音虽是低沉,但是语气却带着娇气,就好像,人变回去了,心智又留在了五六岁。
然而应戌一直喃喃低语,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模样,宗霁正要下床,应戌却贴上来拽住他,又把他按回了床上。
宗霁被这一抱,完全愣住了,抱着他那人仍旧不清醒,还在含糊不清的说话:“还早呢,再睡会……”说着,他用鼻尖比磨蹭怀中人的额顶,随即在额顶处落下一吻。
这一吻熟稔得很,就好像他二人同床共枕多年,宗霁意识到这一点,登时就心绪激荡,耳根子染上薄红,比那下面的红珠子还美艳,根本听不进去那人嘴里还在嘟囔什么。
他剧烈挣扎出应戌的怀抱,这下可算清醒了。
应戌对于变回来的事格外平静,昨日忙活大半天,他发觉体内累积过多的阴气在逐渐消失,已经被身体所消化,不出一夜,这幅身体就会变回去。
他看了眼手掌,又看了眼已经跳下床,正在穿衣袍的宗霁,支着头冷冷笑道:“宗下使早啊。”
宗霁穿好外袍,才回道:“不早了。”
应戌玩味地笑着:“这么见外?昨夜你我都坦诚相见了,穿个衣袍还离那么远。”
宗霁没理他,只淡淡道:“既然你已经变回来了,那就自己去望世潭吧,你该离开冥界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忙。”
应戌缓缓起身,抓过外袍,自己穿了起来:“宗下使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你我都这般亲密了,还如此见外的话,不好吧。”
宗霁从容道:“亲密?你又不是女的,你我睡一个床,有什么亲密可言?”
应戌整理好衣袍,长身孑立,玉树临风。
他缓缓道:“哦?看来宗下使都忘了昨夜的事了。”
闻言宗霁慌了片刻:“昨夜什么事?”
应戌道:“当然是宗下使死死抓着我不放,还说什么,应郎啊,我好怕,你抱紧我……”
“够了!”宗霁头皮发麻,“不可能!你瞎编什么?”
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应戌微微一笑:“我为何要瞎编,宗下使不记得,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昨夜宗下使那般欺负我,甚至还把手伸进我的衣袍内,啧,醒过来却提起裤子不认人了,若是说出去,外面的人就要说你薄情寡义了。”
宗霁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有病,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冥界!”
应戌扬眉道:“这可不行,值守望世潭的那位冥官答应为我作画,我若是走了,他便算失信了,更何况这地方我想待就待,宗下使难不成还能一手遮天,管束我的来去自由?”
宗霁被他一通话说得直接沉默。
是啊,冥界这地方他想待就待,不想待就不待,自己有什么资格管他。
应戌都说了讨厌他,那么如今变回来了,也不必再在他身边守着,不与他来往也就够了,他想什么时候走,又与自己何干。
不过这客栈开的一百万阴德必须让他还。
他也不奢望应戌离开冥界后给他烧多余的纸钱,只那一百万就够了。
应戌走过他,推开了房门。
宗霁看着应戌下楼的背影,心里打定主意,得远离应戌。
这么一想,他便走向窗台,破窗而出,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安乐国。
也不知道萧灵越打算何时动笔,想去问问,又怕应戌也在那边,最终他还是打算回那破烂不堪的府邸,好歹里面有个干净的床,再睡一觉也不错。
刚到府邸,宗霁远远就看到白如昼在门外打量。
见状,宗霁肯定是先戒备的,他悄悄地走过去,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如昼吓一跳,手里抱着的盒子差点就掉了,他抱紧盒子,笑道:“宗哥哥,你可算回来了!阿茂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听说你前不久在安乐国出事了,阿茂担心,想过来看看你,可是你都不住在这里的吗?”
宗霁双手抱胸:“你看我?心里指不定又打什么歪主意。”
白如昼道:“没有没有,阿茂真的没有!”他把怀中的盒子递给宗霁,“上次放出虫子吓到了宗哥哥,阿茂想跟你宗哥哥道个歉,这是阿茂的一点心意,宗哥哥打开看看。”
宗霁没接过,冷冷道:“里面是不是虫子?”
白如昼摇头:“不是,真的不是,宗哥哥不信,阿茂打开给你看。”
这么听话,宗霁差点都要觉得自己小心眼了。
白如昼打开盒子,里面确实没有虫子,是阴德。
宗霁惊道:“你送阴德给我做什么?”
白如昼道:“宗哥哥不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但这未免也奇怪了,反正他是接不下这份阴德的,摇摇头:“我不用,你拿走。”
白如昼笑了一声,反是很开心:“没关系,宗哥哥不喜欢这个,阿茂还有别的,宗哥哥肯定会喜欢的。”
宗霁倒是好奇起来了,白如昼还能拿出个什么东西。白如昼把盒子盖上,随后又将盒子翻了过来:“宗哥哥拿去,自己打开看。”
宗霁道:“先说好,阴德我不要。”
白如昼眉眼弯弯,皎若明月:“阿茂知道。”
这还是第一次冥官送他东西,宗霁乐呵呵接过了,正欲打开,白如昼又道:“应哥哥呢,他不在吗?”
宗霁顿住,回道:“不知道,谁管他去哪。”
话音未落,盒子开了。
“妈的!白如昼!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盒子被宗霁摔落在地,随后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他脚下蠕动,然而银发少年却已消失不见。
被耍了。
他气冲冲踹开盒子,往白如昼逃跑的方向追去,今天不收拾白如昼一顿绝不罢休。
白如昼边跑还能边回头做鬼脸。
见状,宗霁更是怒不可遏:“有种你今天跑出冥界,不然老子抓到你不弄死你!”
白如昼道:“谁让宗哥哥说我的宝贝们恶心,宗哥哥活该!”
宗霁啐道:“恶心至极!”
白如昼跑得不快不慢,要追上时,才加快速度,就这么一直追,二位勾魂将跑到了忘川河旁。
白如昼本来是胡乱跑的,眼见都到了这里,他便打算跑去离忘川河不远处的冥府玩一会。
想着他就往冥府方向跑。
宗霁也不放弃地继续追,白如昼还极为轻松地给守在冥府外的鬼差们打了个招呼:“各位哥哥好,苍哥哥在不在里面?”
没等鬼差回复,他直接越了进去,再是宗霁。
冥帝的冥府素来不会拦勾魂将,勾魂将进出冥府不必报备,白如昼这些年都这样,他们早就习惯了。
白如昼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跑到后院去找猫玩,还没靠近,他就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于是躲在一处假山后,悄悄放出一个蛊虫送入后院。
冥府里,还有人,不止一个。
萧灵越,应戌,苍世敖。
后院中,三人围坐在桌上品茶。
应戌道:“冥帝可真是闲情雅致,抚允境的事,当真不过去看一眼?”
苍世敖笑道:“应二爷已经解决了,本尊去看,有何意义?”
应戌也笑道:“无甚意义,不过听说冥界与安乐国向来互相尊重,出了什么事也互相帮衬,那边出了事,你却连冥官都不派过去看看?”
“大可不必。”苍世敖道,“应二爷办事,本尊放心。”
应戌一怔,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
沉默片刻,苍世敖道:“听说丹青冥官想给应二爷作画,不知应二爷怎么想的?”
那边正抚摸白猫的萧灵越顿住身形,先回道:“应二爷已经同意了。”
“嗯?”苍世敖眉头微蹙,“丹青冥官一副画重金难求,怎么到了应二爷这里,反倒是要征求他的同意?”
萧灵越没嚼出这话的深意,只淡淡道:“下官给他人作画,都会寻求同意。”
苍世敖笑容僵住,喝起了茶。
应戌道:“何时动笔,可要我做些什么?”
萧灵越略微为难道:“那个……下官是这么想的,下官也得给宗下使作画,但春乐城区那一日,不知为何,有个画面印象特别深,下官想……”
苍世敖看起好戏,他放下茶杯,莞尔笑着。
应戌没懂:“这怎么了?”
萧灵越道:“应二爷可否去问问宗下使,问他同不同意下官将你二位同入画像。”
应戌面无表情道:“他同意了。”
萧灵越道:“这……”
应戌道:“所以何时动笔?”
萧灵越顿了顿:“下官现在就可以回望世潭动笔了。”
话罢,他便放下白猫,要起身离去了。
苍世敖道:“等等,本尊还有一疑惑。”
萧灵越颔首:“冥帝请说。”
苍世敖道:“若是将宗下使和应二爷同入画像,那也只有一幅画,这幅画最终归谁?”
萧灵越好似才考虑到这个事,挠挠脑门,面露难色:“下官还未考虑到这事。”
应戌道:“不必考虑,画完给宗下使。”
萧灵越道:“可……这……好吧,既然应二爷说了,下官画好后便给宗下使送去。”
若是别的冥官这般推脱他的画,他定是会委屈的。毕竟他主动给别人作画,而那人却出口把画让给别人,也不知心里是不是不太看起得他的画。
但是眼前这位却不会,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位正是因为看得起他的画,所以会把这幅画让给宗下使。
应戌道:“需要多久?”
萧灵越认真想了想:“若是不忙的话,三五日便可,若是忙的话,可能要半个月。”
应戌看向苍世敖,后者轻咳一声:“丹青冥官这几日便留在望世潭为他两作画吧,府君殿那边暂时不忙。”
萧灵越笑道:“是,那下官先行退下了。”
苍世敖点头,萧灵越笑意更浓,还没离开后院便拿出了绘世笔,仿佛急切地想要把那副画作出来。
萧灵越一走,气氛又沉了下来。
应戌抿了一口茶,嫌弃地又放下:“有脏东西进来了。”
苍世敖挑挑眉:“应二爷说的可是宗下使?”
应戌指尖一点,茶杯飞速飞向房梁上的一个隐秘角落,茶杯碎去,碎屑掉落在地,连同上面粘附的虫子。
没等白如昼出来心疼,外面响起宗霁的声音:“白如昼你他妈藏哪儿了?”
院中二人的目光看向宗霁,宗霁欲又再吼,话却卡在了喉咙,方才怒火攻心,全然没留意到闯到了冥府。
而且应戌也在这。
他与应戌对视那一眼,几乎是瞬间,他也感觉到了应戌的怒气,那眼神锐利的像一把利刃,能剥皮断骨,杀人于无形。
不妙,得赶紧跑。
他霎时扭过头,拔腿就要跑。
苍世敖道:“宗下使这么着急进本尊的冥府,是有什么急事吗?”
宗霁木讷转身,啼笑皆非,视线漂浮不定,根本不敢看应戌的表情,很是尴尬道:“哈哈哈,没事没事,我找白左使玩呢,没想到找着找着就进了冥府,你们继续,继续,我不打扰了,我走了。”
苍世敖浅笑道:“不打扰,宗下使也过来坐会罢,正好本尊有点事要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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