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瘟神二爷使苦肉计
“停下,别烧了,别烧了……别烧了……”萧灵越躺在筑魂池上低声喃喃。
应戌皱着眉,看向苍世敖:“他怎么还不醒过来?”
苍世敖自然知道他指的不是萧灵越,笑道:“这就要问应二爷了。”
应戌:“……”
他好像知道了原因。
苍世敖替他说出来了:“昨夜宗下使被那东西打了一下,不至于把体内阴气也打得只剩那么点吧?”他轻笑一声,“若想宗下使早点醒来,应二爷不如想办法去其他地方挪点阴气过来,不然就这样慢慢恢复阴气,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了。其实十殿鬼王处的阴气最浓,要不应二爷去试试?”
应戌:“……”
昨夜他迫不得已使了法力,若是不吸宗霁体内的阴气,苍世敖赶过来时,早就看见他那副模样了,此时宗霁也躺在筑魂池上,只是毫无醒来的迹象。
应戌冷笑道:“冥界出了这么大的疏漏,你倒是还笑得出来,昨夜那东西顺着结界逃了,若是它跑到人界干出什么大事,你这位置,能坐得安稳吗?”
苍世敖肯定道:“那东西是三月三混进冥界的,属不属于冥界还难说。”
应戌再是冷笑。
半晌后,他道:“他可以离开筑魂池了吗?”
苍世敖:“嗯。”
应戌跳上筑魂池,打算抱起宗霁走了。
“等等。”苍世敖拦住了他,应戌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不料他却掏出一张面具,“宗下使先前要的面具。”
应戌接过面具,离开了筑魂池。
去哪里好,他不知道宗霁住哪里。
宗霁好像很喜欢安乐国,那便进安乐国养着。
守在安乐国过门处的冥官已经不敢拦他了,再加上昨夜春乐城区出的事,那些冥官个个焦头烂额,生怕自己被查出是哪里失了职。
进了国门后,他随意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跨进门,里面的鬼魂就上来招呼了。
店小二看着他,磕磕巴巴道:“啊啊,郎君,这是,吃吃吃饭还是住店……”眼神时不时瞥向他怀中的鬼。
不是鬼,店小二看清楚后,差点腿软栽倒。
那面具,不正是宗下使吗?!
他怎么会躺在别人怀里?!我的天呐!太可怕了!
应戌冷声道:“住店,上房。”
店小二忙收回视线,道:“好好好……郎君请随我来!”
应戌随着他上了楼,房间虽没有达到他的标准,但好在干净整洁。
店小二正要下楼,应戌叫住了他:“一日多少钱?”
店小二本来不敢提这个的,宗下使躺在那人怀中,他哪里敢提,好在那人主动提了,他也就释然了。
忙搓搓手,比了个三,笑道:“不多不多,一日三千。”
应戌却怔住了,准确来说,是惊讶:“三千?”
他不敢相信这种地方敢收三千银子,一定是三千个铜板,或者是比铜板还不值钱的东西。
店小二尬住了:“郎君……嫌贵了?啊这,若是郎君嫌贵,也可商议商议价格,我们小本生意,郎君能光临一两日,小店也蓬荜生辉啊。”
应戌冷哼一声,他还从未讲过价,当即就道:“五两。”
店小二下巴都快掉了:“五两,什么五两?郎君不是在开玩笑吧?”
五两?什么五两?
莫不是要拿称来称阴德的重量?
我的天呐?哪有鬼住店是称阴德的!?
而且,五两阴德,那不是贵了数十倍吗?
这位郎君是真不懂还是傻了……
应戌道:“开玩笑?我开什么玩笑?”
话罢他掏出囊袋,甩给了店小二,囊袋却直接穿过店小二。
“啊——!活人的东西!我的妈呀,有……!”
应戌稳稳当当封住他的嘴,店小二跪倒在地,泪珠子控制不住掉出来,很是惊恐。
应戌俯视着他:“再敢叫,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店小二哭着摇头,泪珠子都从脸上甩了出去。
应戌解开他,沉声道:“这里不收银两?”
店小二擦擦泪珠,道:“哪哪收银两啊,郎君,哦不大爷大爷,这里是安乐国,都是些死了的鬼魂,鬼魂怎么用银两,只能用点阴德,我们只收阴德啊……”
应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宗霁成天心心念念着什么破阴德。
应戌道:“行了,滚下去。”
店小二磕了两个头,屁滚尿流下了楼,他往楼上看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出了门。
应戌将宗霁放在床铺上,他挪开面具,看着面色红润的宗霁。
昨夜宗霁被那东西一击,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幸好他是勾魂将,肉身可以重塑,肉身修补好,伤便不会再痛了。
只是他仍记得清楚,宗霁被重伤时脸上暴露出来的痛苦,他在暴怒之中使出碎魂枪,那船已经不成样子了。
若不是那东西跑得快,定掀翻冥界也要剁碎它。
眼下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坐在床沿上,默默看着宗霁。
不知看了多久,安乐国外面天色沉了下来,再不久,就要黑了。
宗霁眉心忽然一抽搐,嘴角也抽动,小声又不连续地嘟囔着:“别……你别,别用,别用法力……被看见了,不好……”
应戌怔住,他攥紧手中的面具,暗自咬紧了牙关。
“别用!”宗霁突然睁开眼。
视线与应戌撞上,应戌蓦地站起,心跳漏了几拍。
方才那一吼,太用力,宗霁喉咙吼破了,他咳了两声,脸咳得发紫。
应戌杵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宗霁顺了口气,尽量小声,不伤到声带,哑声道:“我怎么在这儿?”他看了眼应戌,“你怎么也在这儿?”
应戌甩出面具,面无表情走向桌边,坐在凳子上,这才回道:“昨夜的事,宗下使难道忘干净了?”
宗霁一惊,忽然背脊发凉,想起了昨夜被偷袭的背部,仿佛还能隐隐感受到那个痛苦,他皱了皱眉,伸手摸向后背。
咦?不痛?怎么回事?
应戌道:“昨夜你晕过去了,苍世敖赶过来把你带去了筑魂池,他已经把你的伤治好了。”
宗霁愣住:“那我也该在筑魂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地方怎么像是安乐国里面的客栈?”
应戌选择不回答。
宗霁突然想起萧灵越,惊道:“小越怎么样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欲要起身,应戌冷冷道:“小越?”语气不太爽,“他好得很,比宗下使好过多了,宗下使可真是好心,后背被伤成那副模样,还有心思想别的人,我看得把你脑子也拿去重新捏两下。”
宗霁:“……”
本来好好的气氛,宗霁被他阴阳怪气一番,心里一通火气,怒道:“我看你才要治治脑子,小越是我带进安乐国的,他出了事,我难道不得负责吗?”
应戌一拍桌:“要不是我,宗下使昨夜早就被那东西打得四分五裂了,醒过来不先感激我,倒是想什么小越。”
桌子被他一拍,瞬间垮了。
宗霁被吓得愣住。
他好像捅了应戌火罐,火都憋不住了。
他喘了一口大气,正要还嘴,却发现身体不太对劲,怎么这么虚,抬起双手一看,身体的阴气怎么这么稀薄。
忽然脑子一抽痛,想起了昨夜晕过去后被吸阴气的那个感觉。
他怒起,瞪着应戌:“你又吸我的阴气。”
应戌不语。
宗霁按下火气。
算了,昨夜好歹是他救了自己,给点阴气也没什么不好。
半晌后,应戌忽然问道:“你昨夜带着萧灵越去那里作甚?”
宗霁浑身无力,发了一会火,更是疲惫不堪,索性又躺了回去,他窝在被褥里闷闷回道:“带他去寻找灵感。”
应戌从齿缝中道出一句:“什么灵感?”
“作画啊。”宗霁道,“他先前答应过给我作画,还说什么,安乐国里面美景多,能画出最好看的画,什么什么……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带他去那边看看,没想到却害了他。”
应戌面色暂缓:“不是你害了他,是他拖累了你,昨夜那东西的目的是他。”
宗霁道:“可是……如果不是我带他进安乐国,他也不会被那东西盯上罢,明明在冥界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怎么可能一进安乐国就出事。”
应戌难得软了声气:“不怨你,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他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晕了过去,苍世敖会处理好这些事,你且好生把阴气养回来。”
宗霁身形一顿,这是第一次应戌这么说话。
他心里暗爽一下,本来背对着应戌,翻了个身,看向坐在一堆碎木材旁的应戌,软了声气道:“以后不许擅自取我的阴气,要阴气找别的鬼吸,安乐国的女鬼看见你这张脸,肯定倒贴阴气给你。”
应戌微合眼皮,再次抬眸时,宗霁被他眸子里的冷气刺得一激灵。
他冷冷一笑:“宗下使以为我很想吸你的阴气?昨夜你被那东西打了一下,它身上的阴气渗透了你的肺腑,若是不吸点出来,你以为单纯塑肉身,能好得这么快?”
宗霁欲言又止,许是觉得方才自己话太重了。
再怎么样,死白鸡好歹是临沧海的应二爷,安乐国再美貌、再绝世的美鬼也不能污了他。
可是也不用把我体内的阴气吸得那么干净吧。
你就不怕那东西残留的阴气吸进体内后,身体承受不住吗?
他轻咬下唇,吸了口冷气,嘴唇破了,而且还是肿的。
宗霁:“……”
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把那东西打进去的阴气也吸干净了,身体没出现什么异常吧?”
应戌迟疑一下,道:“有。”
几乎是瞬间宗霁就弹坐起来,就差没跳下床了:“什么异常,会伤到龙魂吗,你有没有找安乐国什么治病的鬼医看看?”说着他还是下床了,一把抓起应戌的手腕,催促道,“快,还是要去看看,那东西的阴气那么重,就算你是龙族,吸了那么多阴气也是不好的,快点去找个地方把阴气吐出来,不然的话……”
应戌却坐在原地,死活不动。
宗霁气了:“这里是冥界,不是你的临沧海,你本就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还吸了那种阴气,出了事,谁付得起责任?起来,我带你去看看。”
应戌抽回手,恹恹垂下眼皮。
宗霁深吸口气:“你这是在置气?那你说吧,怎么样才肯去看?”
应戌抬眸,只默默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宗霁没法子,厉声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在冥界出了事,临沧海那边怪罪下来,有多少无辜鬼魂会受到牵连,你有想过吗?”
应戌冷声道:“没有,与我何干。”
宗霁气极,弯下腰一把抱住应戌,企图强行把他抱出去看身体,只是应戌纹丝不动。
他松开手,吼道,“是,他们都跟你没关系,但是跟我有关系,你因为我出了问题,临沧海不就盯上我了吗?!”
应戌正经回道:“不会盯上你,有我在,临沧海谁也不能拿你出气。”
宗霁无语凝噎,他是想拖他去除除阴气,不是真要计较这些。
行,硬的不行,那来软的。
他沉下气,蹲下身子,双手覆在应戌的手背上,很是真诚地看着他,轻声道:“二爷,好二爷,你就随我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应戌险些抽回手,宗霁意识到,用力抓紧了他的手,继续温声软语道:“二爷,应二爷,一眼好不好,不看也行,至少把你体内那些吐出来,吐一个,一口也好。”
应戌蹙着眉:“你不要叫我二爷。”
“……”宗霁心里千万句粗鄙之语策马奔腾而过,感情他说了那么多,他的重点只放在了称呼上。
眼下得哄着他,宗霁脸色僵硬,却还是扯出了笑容,道:“那我叫什么好?”
应戌认真想了起来,道:“应郎吧。”
宗霁:“……”
应郎?什么?什么应郎?
他妈的这种称呼怎么叫的出口?!
简直比二郎还难以启齿。
宗霁突然想甩手不干了,又想起他身体里的阴气,便也忍了,若是叫一声,能让他吐出阴气,也是极好的。
应戌在冥界出事,若是招来了临沧海的龙族,那可比眼下这种情况糟糕百倍了。
“应……应,”宗霁紧闭双眸,豁出去了,很是快速地说道,“应郎,快把阴气吐出来。”
应戌忽然握紧拳头。
宗霁一惊,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双手在抖,他慌张道:“怎么了,阴气在你体内出现了什么异常吗,说话,别一声不吭。”
应戌想抽回手。
宗霁死死拽住,且呵斥道:“难受就吐出来,不要憋着,快把阴气吐出来,憋久了出事可怎么办,老子不想因为你又和临沧海扯上关系。”
不知不觉,应戌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宗霁更是慌了,吼道:“耳朵都憋红了,你吐一口会死吗?”
就差没一拳砸在应戌的肚子上了,软硬兼施,可他还是不吐,如何是好。
憋着不吐是吧,老子来吸!
近乎是瞬间的想法,嘴却已经覆上了应戌的唇。
他学着应戌前几次吸阴气的方法,试图将那些阴气吸出来,说不定还能把自己身体里缺失的阴气补回一些。
只是这阴气怎么就是出不来。
不对,齿关没开,是要撬开唇齿,这样才能吸出阴气吧?
于是贴近应戌,应戌本就是坐在凳子上,他便坐在应戌的腿上,伸手掐住应戌的下巴,想要把他的齿关打开。
一系列操作后,应戌仍旧咬紧牙关,根本不给他进去的机会。
他放弃了,喘着粗气,红着眼眶,怒视着正坏笑的应戌:“把阴气吐出来……”
不知何时,应戌本握成拳头的双手,此时揽住了宗霁的腰,他扬眉一笑:“宗下使这么担心我,当真只是害怕临沧海找你的麻烦吗?”
宗霁怔住,随即他发觉他两姿势怪异得很,想要起身,不料腰上的手却把他拽住。
他当即就乱了套,挣扎着:“松开!”眼见方才他亲的这人,一脸坏笑,他仿佛懂了些什么,脑子瞬间炸开锅,“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没事,骗我干什么,很好玩吗,滚开,妈的,松开我!!!”
叫得再大声,腰上的手也没有要松开他的打算,反而小人得志般来回游动。
应戌轻笑道:“我没有骗宗下使,阴气我确实全都吞了,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不过你方才想吸回去,那是万万不行的,毕竟我是宗下使的应郎啊,怎么能让宗下使受这个苦?”
宗霁炸了毛:“狗屁应郎,你他妈松不松开,不松开我打你了!”
应戌笑意不减,手上还捏了一把:“宗下使当真会打我?我倒是觉得不尽然,方才看你那慌张模样,我都觉得宗下使是真把我当做夫君了。”
还是没能下手,宗霁喷道:“夫君,我去你妈的夫君,老子不想和你有瓜葛。”
还没骂完,应戌脸色沉了下去,他立马捂住宗霁的嘴,眼神瞥向屋外,小声道:“别说话,下面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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