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并非良人
第六百九十六章 并非良人
傅清宁要出府的时候，正好遇上徐嘉衍从外面办完了差事回来。
他如今在朝中领了职，也忙得很。
成天还要帮着裴子端处置一些事情，几乎是天不亮就出门，至晚方归。
今天都已经算是回来得早了。
见着傅清宁，徐嘉衍也咦了声：“你是为东宫的事情回家来的，怎么这时辰又要走了？”
傅清宁摇头说没有：“出去买些东西，没有要回郡主府去的。外祖母还拉了表姐到拢翠斋去说话，明珠表姐那儿是好不容易哄着她回三房去，暂且不在我们跟前杵着。
我估摸着一会儿表姐跟外祖母说完了话，她还得去缠着表姐。
这事儿一天不定下来，她也是一天没个消停的。”
她说完了，才问徐嘉衍：“你刚从小殿下那儿回来吗？”
徐嘉衍嗯了一声说是：“你要去买什么？正好我陪你一起，今日后半天没什么事情要忙，本身也是回家来休息了。
从太子入东宫以来，朝廷里有不少的事情要忙碌，我陪在小殿下的身边，也忙了这么多天，总算能休息休息。
听说五味还上了好些新菜色，叫人回去郡主府接上二郎和三郎，我请你们姐弟去尝尝？”
傅清宁略想了想，说了声好，但却不叫人回家去接两个弟弟：“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跟表哥说，本来就是想问一问你，不过我也是看着你一直在忙，也没有什么空。今儿你既然得空了，我又刚好要出门，正好中饭在外面吃了。
表哥就当是请我吃饭的吧，也不用管二郎和三郎。
三郎如今口味越发刁钻，赵嬷嬷最近成天变着花样在家里给他做吃的。
他吃惯了赵嬷嬷做的饭，外头的反而吃不惯，你叫上他，他坐在那儿也吃不了几口，快别折腾他了。
二郎陪着他习惯了。
等改天我自己带他们去，若是五味的新菜色确实不错的话。”
她总有这许多的说词。
其实无非是想问的事情不想叫傅子谦和傅子熙两个人听了去而已。
徐嘉衍便也不反驳她，只是笑了笑，就顺着她的话说了声好：“那就咱们自己去，也免得那些新菜色不合胃口，又或是压根儿就做的不好吃，倒白折腾他们一场。”
·
五味距离霍府也不算远，不过一刻光景二人就已经入了雅间落座。
菜色也就那几样。
除了傅清宁素日里喜欢吃的，徐嘉衍又点了几样他家的新菜色，余下的茶水点心，也一应都是按照傅清宁喜欢的口味叫奉上来。
小二一一记下来，才猫着腰退出去。
雅间的房门被带上，傅清宁手上转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瓷杯。
杯中无水，空荡荡的，被她把玩在手里。
徐嘉衍提壶要给她倒茶，见了她那样玩儿的起劲儿，无奈摇了摇头：“不渴？”
傅清宁也学着他的样子摇头：“在家里吃了不少的茶水，我哪能喝那么多的水呀。”
他就把茶壶放了回去：“你是想问我有关于小殿下？”
傅清宁说是：“这个婚事，家里的长辈们如今都还没有定论，大概也无人想着问一问，小殿下他是什么意思。
横竖是太子与太子妃选中了表姐，觉得表姐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我知道外面的朝臣催着太子殿下选妃，为的是绵延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子殿下不愿意，又应付不来那些人频频上折子，这才动了心思要给小殿下选妃。
但是小殿下的正妃还没有立，又不好给他添那些乱七八糟的侧妃妾室。
这些都不要紧，我心里也明白，表姐要是如太子和太子妃的愿，入了东宫，做了小殿下的正妃，将来也拦不住小殿下选妃纳侧室，更有甚者，将来后宫里——”
她在徐嘉衍面前是什么都敢说的，确实没什么好遮掩。
不过在毕竟是在外面，所以开口说的时候还是有所顾虑，并没有说完，就收了收，然后顿住了。
然后傅清宁迟疑了须臾之后，才把前面的话又自顾自的接了过来，往下说道：“这都是肯定的事儿，不是我们不想，就能拦下。
除非表姐不入东宫，也不做小殿下的正妃。
可那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儿。
有长辈们做主，也有表姐自己拿主意，我们干着急，也只能看着。
而且我现在也并没有觉得这个婚事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只是我想知道，小殿下他自己心里怎么想呢？”她其实问的很隐晦。
然而徐嘉衍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面色沉下去：“你想听实话，还是想听我糊弄你两句，宽慰你？”
傅清宁一听这话，一颗心就直往下沉，直到沉入谷底，再也笑不出来了。
徐嘉衍看她那个样子，再仔细观她的神色，低低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她是只愿意听实话的人。
他还是往傅清宁面前的茶盏里添了大半茶水进去，然后把茶壶放下去，才开口继续往下说：“你要是想指望着小殿下心里有大姐姐，至少眼下是不大可能了。
小殿下从前的心思都在朝堂政事上，今后大抵也是如此。
他胸怀天下，不在儿女情长事上。但大姐姐要是真的嫁过去，他也能做到敬重爱护。
日久天长，或许也会有感情。
相敬如宾，也未尝不是一种夫妻相处之道。
不过肯定不会如你所愿了。”
他话音落下去之后，见傅清宁嘴角抽动，心下隐隐能够猜到她想问什么，诶了一声：“大家一处长大是不假，却架不住小殿下从来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
倒不是说他对大姐姐有什么不满，而是他对所有的小娘子一视同仁，全是一样的。
对大姐姐……拐着弯儿的，他算是表兄，其实这样的结果，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我只能说，小殿下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可是大姐姐所求，倘或是儿女情长，夫妻恩爱，她的未来夫君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理，那小殿下就非良人了。可是我想，那也不是大姐姐所求。
宁宁，我知道你心疼大姐姐，怕她将来吃苦受罪，但小殿下不会苛待她。
就算将来——大姐姐是发妻原配，在小殿下面前，永远不会有人能够越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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