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糊涂
第三百五十九章 糊涂
可是霍明意刚刚动静闹得大，霍明珠也没有要服软的打算。
姊妹两个折腾一场，绿微堂这边动静大起来，怎么可能不惊动拢翠斋呢？
章老夫人叫鹤云过来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把姊妹三个都带去了老太太跟前回话。
结果霍明意今儿大概是真的被气着了，难得使性子发脾气，傅清宁先前的规劝她好像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一股脑的把那些话全都回给了章老夫人听。
霍明珠是心虚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理亏在前。
毕竟徐宝华是她的朋友，又不是霍明意的。所以到了老太太这里，便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傅清宁眼看着情况可能不大对劲，试探着要挪了步子上前去。
然而章老夫人眼风一扫，瞥见了她的小动作，一沉声：“你就站在那里，别凑到我跟前来想着撒个娇就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今儿不好使！”
傅清宁听了这个，心道坏了。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儿倒闹大了。
可事实上章老夫人也未见得有多生气。
她脸色虽然是沉着的，语气倒也还好，平缓，也温吞。
章老夫人叫明珠。
霍明珠抬眼望去，抿着嘴，拉平了唇角，不发一言。章老夫人就摇了摇头：“你重情义，这是好事，祖母一把年纪，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
我少时在闺阁中也有不错的朋友，一起长起来的姊妹们。
她们犯了错，旁人可以指着她们的鼻子骂，戳她们的脊梁骨，但我不能干这事儿。
因为是朋友，私交甚笃，怎么能这样子呢？
所以我也不打算骂你。”
霍明珠倒意外，怯生生的，又试探着问：“您说真的？”
章老夫人说是，然后又问她：“不过你大姐姐骂你的那些话，便是到了我这边来，告你状的那些，你认不认？”
霍明珠又抿唇，到后来才缓缓点头，说她认。
章老夫人说那好：“既然认了，心里头就不能埋怨你大姐姐，记住没有？”
“我没有埋怨大姐姐，也不会怪她。”霍明珠撇撇嘴，“刚刚在绿微堂，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跟大姐姐也没有个好脸色更没什么好态度。
我知道大姐姐嘴上虽然是责怪我，教训我，实则却都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咱们霍家好。
她是怕我每日跟宝华一处，如今宝华做出这种事情，我也有样学样，将来要跟宝华学坏，有朝一日也会做出累及家族亲眷的事情来。”
章老夫人至此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转而又去看霍明意：“明意，听了你妹妹的话，你又怎么说？”
霍明意脸上泛着红：“祖母，我刚刚也是气昏了头……”
她声音渐次弱了，好半晌，才又说：“明珠为了徐宝华的事情着急忙慌从外头回来，弄得大家担心她，她又说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话。从头到尾，谁最无辜？谁最可怜？
反正不是她徐宝华。
可是这些话，明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没过去之前，阿宁就已经劝了她半天了，结果她愣是什么都不肯听，见了我，还是那样的态度。
徐宝华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说句凉薄的话，同我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可是明珠不成，霍家更不成了。”
霍明意低下头：“本来不该拿这些话惹您烦心，到了您这儿也不该一味的告状。”
“你是做长姐的，教导规劝弟妹本就是应该且合情合理的事情，没什么对或错。”章老夫人先宽慰了她两句，“但你妹妹是个什么脾气性情，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她要强，又是个倔脾气，你越是这么说她，她越是半句话都不会听。
闹到最后，也不过是你们姊妹两个置气赌气，事情能解决吗？
所以你没错，明珠也没错，姊妹两个握手言和，不要再闹了。
至于徐宝华逃婚，那是徐家的事，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章老夫人话音一顿，眼角余光瞥见霍明珠身形动了下，她皱了下眉头：“明珠，你想说什么？”
“祖母，能不能……”
“不能。”
章老夫人声音才冷了些：“我才说过，那是徐家的事情，跟咱们家没关系，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的？”
霍明珠忙说不敢：“可是她……”“明珠，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我让你在我这儿陪着念了三天佛经，你现在同我说说看，是因为什么？”
霍明珠闻言怔然。
她其实后来是听底下丫头们说起来过的。
徐宝华来过府上，但是没能进门。
是祖母吩咐的，把人拦在了府门外，用什么借口和理由她不清楚，但总之是没让徐宝华迈进府门半步。
霍明珠那会儿心里就有数了。
徐宝华不愿意嫁，但太后又赐了婚，这根徐宝华最初的设想截然相反。
原本她也是想求太后赐婚的，可是赐的是她跟阿兄的婚，不是跟崔子檀的。
她肯定清楚这中间出了岔子，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所以找上门来，一则是想要问个清楚，二则无非是想求着太后收回成命。
旁人都没有这个分量，只有祖母跟阿宁能办到。
她要求，总不能她去找祖母或是阿宁说，毕竟还没那个分量，少不得要跟她说。
就因为这样，祖母才把她拘在拢翠斋三日，没叫她出门见人。
其实那会儿霍明珠就算是想明白了这一层，也并没觉得有什么。
快刀斩乱麻，本就该如此。
打从她晓得阿宁要到宫里求太后给宝华和崔子檀赐婚，她就知道了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当日她什么都没说，私下里也没把消息透露给宝华，那么一切尘埃落定，这件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她也该狠一狠心，就这么着，便算了。
结果过了三天，她再找上徐家门去，居然又闹出什么逃婚的事儿来。
眼下让老太太这么一质问，霍明珠面上一热，觉得臊得慌：“祖母就是不想让我再掺和到宝华的婚事里去，所以不想让我去见她，更别替她求什么情……是我糊涂了，祖母，我全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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