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长远计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长远计
一家子乱哄哄的，三房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陆氏和郑氏都不大放心的下，也怕魏氏回过神来要撒泼闹起来，越发惹得老太太不痛快。
领着孩子们出了拢翠斋，叫郑氏先把霍明珠带去二房，陆氏领了几个人亲往三房去盯着。
既然劝不住老太太，往后这母女两个便与霍家没干系了，情面不情面的，实在不必留。
虽然她到这会儿也没想明白，老太太何至于动了这么大的怒。
因想不明白，去三房的路上便吩咐云枝，让她告诉外面小厮，去给霍怀章送消息，要他下了职早早回家，今日不要到外面去应酬。
其实徐嘉衍是另有话想回的，只是看老太太面露倦容，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模样，才随着长辈们出了门。
兄弟们自往外院去，霍云昭那样，弄得大家心里也不舒服。
又想安慰他，又无从说起。
何况昨夜里他与帮着霍明舒挤兑兄弟。
于是到了外院，竟也就各自分开，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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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把屋里当差的丫头都遣了出去，让人到后厨去预备下老太太爱吃的粥和菜，再煮一碗安神汤过来，等一应都交代完，才掖着手回到老太太身旁去，起先是低低的叹了一声，然后试探着问她：“您不去绿微堂看看表姑娘吗？”
章老夫人摇头说不去：“她昨夜受了那样大的委屈，这会儿哭的眼睛红肿，肯定不想见人，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也是怕我见了更伤心生气，才让意姐儿带她回绿微堂没过来，孩子孝顺，我承她的情。这头的事情替她料理干净，出了气，叫她歇一歇，明儿再见。”
胡妈妈这才引出后面的话来：“其实要奴婢说，也不怪二姑娘怨您偏心。”
章老夫人斜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你直说吧。”
“方才大夫人和二夫人，包括大郎都那样劝您，倒没让你把三夫人一并留下，只说把二姑娘送去庄子上……”胡妈妈到底有些许犹豫，“奴婢确实没看懂，您这又是何必呢？五郎和三姑娘还在家里呢，往后岂不是更没法子跟表姑娘相处了吗？”
“处不来就不要处，他们兄妹不要往映映身边凑才好。”
章老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念珠：“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自己心肠软了，就忘了太后的脾气，太后的手段？”胡妈妈猛地一僵：“您是说……”
“老三不是我亲生的，终究跟我隔了一层，跟太后就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章老夫人横了她一眼，哼了声，“这事儿你指望能瞒着太后吗？明舒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我如今把她同她娘一块儿，送回魏家去，处置干净，她还有条活路。
太后到底看在我的面上，再加上当年的许多事，即便是到了如今，她也不愿再声张出去，自然不会追到魏家去痛下杀手。
此事才算真正揭过去不提，否则叫那混账连累了，老三跟五郎的前程也不要指望了。
这么大一个宅子，咱们又不打算分宗分家，一家子一块儿过日子，三房受了牵连，太后倘或不留情面的打压，叫谁去替他们求情？”
胡妈妈喉咙一紧：“可都这么多年了……”
“正因为这么多年了！”章老夫人有些不耐起来：“映映本来就可怜，从小就被人偷抱了出去，太后当年几乎杀红了眼，恨不得把瑶瑶身边服侍的全给杖杀了。
如今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来，谁敢给她气受？
不信走着瞧吧，美人溪诗会那事儿，就没完。”
高家……
“但中宫那里不是还……太后既然给了皇后这点儿体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拿高家问罪吧？”
章老夫人再不说话。
她还是看不透。
皇权威势，天家威严，从来只是一个人的一句话。
以前是先帝，如今是太后。父子君臣，家国天下，她姐姐仁善，那才有君臣和睦，她姐姐若不肯，杀伐世里能为先帝坐镇后方的中宫，放眼大梁百年之间，她姐姐也是独一份儿的。
那个性子，真叫她杀红了眼，什么体面，什么情分，全都不顶用。
胡妈妈越想越心惊：“老太太，表少爷他是不是……要是照您这么说，表少爷今次这事儿办的，您真不管他了？”
“管他干什么？”章老夫人又瞪了她一眼，“你这老货，今天是怎么了，跟着我这么多年，你难道也让我吓破了胆，脑子全乱了？”
“可您不是说太后对表姑娘她……”
“她看得眼珠子一样，但那又怎么了？”章老夫人烦得很，翻身下床来，“这是两码事。要不是映映没能在侯府长大，她跟衍哥儿就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什么不好的？衍哥儿是在老大媳妇身边养大的孩子，他亲爹当年战死后，追封了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他出身差吗？这孩子文武双全，样貌人品，才学能力，哪一样不出挑了？
他爹又是姑爷的左膀右臂，他娘跟瑶瑶是手帕交，就凭她娘闺中与瑶瑶的交情，太后看他说不得比咱们家的哥儿还高些呢。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当年是姑爷托付他到咱们家里来，为他的前程所虑深远，他只会比旁人更护着映映。”
说话间，老太太已入了内室去：“况且他不是没说别的吗？慢慢走着看吧，若真有什么，他也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胡来惹出麻烦。若没别的，那便是看在姑爷的情分上，格外照顾映映些。他这样的性子，肯护着映映，你觉得不好？”
胡妈妈彻底无话可说。
老太太思虑周全，但怎么好赖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了呢？怕太后不留情面的是她，不怕太后找麻烦的也是她。
“您说的都对，奴婢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胡妈妈伺候着她上、了、床，替她掖了薄毯在身上：“咱们表姑娘福气绵长，好日子且在后头呢，有太后护着，有您看顾着，想不好都不行不是？是奴婢太多虑，也多嘴了。今儿动怒伤肝，您快歇歇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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