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会死的
小平安在第二天就醒了过来，生龙活虎，他一点也不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乔冉告诉他，是她不小心碰伤了自己，所以来了医院。
小平安看着她脖子上的伤，“教育”她以后一定小心，这么大人了还叫他担心。
乔冉抱抱他，又亲亲他，直到现在，她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才算是理清那些荒谬可怖的事。
警方来过了，昨晚出手的也是警方，他们例行调查将昨晚的事问了乔冉一遍，乔冉才知道江城这些年在这里，表面上做的医药方面，背地里竟还牵扯了黑毒势力……
警方说，他并没有死，救过来了，但估计也是植物人了，这个牵扯司法程序，暂时不能透露太多。
他们还说，是霍先生查到的线索，警方与他里应外合，没想到江城却成了漏网之鱼，索性结果还是好的……
“乔小姐，霍先生当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都保证你的安全。”
“我？”
“是的，他是这样要求，其实我们也吓到了，没想到他真往自己身上扎刀子啊……咳，不说了，我们还有公务，那么乔小姐再见……”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小平安被护工带去吃饭了，乔冉下床，缓缓向外走去。
那人，还在重症监护室。
她不记得江城要求他扎了多少次……
只记得那时她脑海中不止一次的出现：他会死的……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监护室外，一个人都没有。
一向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人，如今却是孤勇而来……
说不清什么心绪。
她坐了许久，楼道有一人快步跑来，她眯眯眼，认出是秦征来。
秦征抹着眼泪，上来就哭，“哎哟我的霍哥啊，你伤得好惨啊――”
“嫂子啊，你不知道霍哥这些年过得多惨啊！”
他有备而来，把乔家的新闻和当年的一些调查报告一并都带了来。
乔冉一张张看着，脸色变换着……
秦征声泪俱下，“嫂子，你不知道后来我们找到尸体，说是你的时候，霍哥几乎就崩溃了，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他那种样子啊，几天就瘦脱了形，精神恍惚得厉害，要不是去查的人又查到江城的线上，霍哥说不定整个人都废了……”
“那乔家简直太可恨！唔……我不是说嫂子你啊，我说乔希蓉他们仨！”
“霍哥查到这些后，当场揭穿了他们，乔希蓉看着是最后崩溃疯狂了，可谁想到她竟还隐藏了江城这条线！”
“幸亏后来还是查到他们身上，我们才知道，这俩看着没啥干系的人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那江城心机太深！跟乔希蓉合作还能将计就计反咬一口，我看他八成心理有毛病，专门挑着霍哥身边的人下手……我呸他大爷的啊！”
“后来乔家毁了，霍哥一直没有放弃，这些年……唉，我都说不清他去过多少地方，又扑过多少空了……这一次找到你的时候，真的，我都哭了――”
“就是没想到，江城那个混蛋玩意玩这么阴！”
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激动了，忙轻咳一声，敛了敛情绪，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头道：“那个，嫂子啊，我也得跟你说句对不起，就当年那事……我们哥几个因为对你的……偏见，对你都挺不地道的……”
“但我发誓哈！我们早就改邪归正了！并且我们也一致认为，虽然霍哥后来认错态度良好并且受到了良心和情感上的谴责，但这远远不够！嫂子您啊，要晾着他就尽管晾着，要折腾他就尽管往死了折腾，要打要骂都随意！咱们保证站您这边，您要打累了还帮您捶腿呢……”
他这油嘴滑舌，饶是乔冉再大的情绪，也忍不住被他逗得缓和了些，秦征立马得寸进尺的凑过去，小心的把个钱包递过去，“这是霍哥的钱包，嫂子你……自己瞧瞧，其实你们两个的事，哪有我们外人插嘴的份儿，我就是觉得吧，能找到个让自己能拼上命的人，真挺不容易的，嫂子你就看在我大侄子的份上……”
“大侄子？”
“啊，我大侄子，不是叫平安吗，这名字多好啊啊！”
这人……
秦征一点不见外，把东西都塞给她后转身就跑，“我去找我大侄子了，这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嫂子晚点过来啊，我跟我大侄子得多点时间联络感情……”
他身影消失在楼道，中间还有个护士训了句让他小点声，这人的声音才算是消失了。
乔冉摇头哭笑不得，她对秦征的印象就停留是他的好友，生性风流这两点上，了解并不多――那人从前，不喜她插手他的事，更不喜她接触他身边的人。
想起从前，心下微顿，她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钱夹。
钱夹里一叠现金，几张卡几张名片，而让她目光停滞的，是钱夹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是她。
似是从什么证件上取下的，还有钢印的痕迹，照片上的她还带着青涩，面上一团学生气，她想起了，照这张照片的那年，正好是她再遇上他的那年，他向她伸了手，在那并不友好的宴会给她维持了最后的尊严，他笑着说，乔冉吗？名字不错……
记忆恍惚，她手指微微拂过那照片。
指腹触到钱夹的透明塑面，放照片的那一处已经有些粗糙，像是……经常被人这样的抚摸凝视……
她眼底情绪涌动，霍宅没有她多少东西，乔家也不会给她留，这照片……他又是从何处找到的呢？
她缓缓抬头，看向重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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