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衣裳
从江家出来后，卫彦满面春风的一路走着，一路哼着歌。
在街上遇到了几个相好的老熟人，大家都好奇的问他：“今儿遇到啥好事了？乐呵成这样？”
卫彦也只是笑笑，却不说什么。他越是卖关子，人们便越是好奇起来。
“走，咱们去酒馆坐坐？”
老熟人们热情的喊着卫彦一同去喝酒，想借酒套出他的话来。
可是卫彦一心扑在自己怀里的那块貂皮上，哪还顾得上同他们喝酒，只是草草拒绝道：“还有要紧事，改日再一块儿喝个痛快！”
说罢，赶紧转身离开了这群人。
赶到家中，卫彦立刻跑到卫夫人面前，讪笑着问卫夫人：“娘，您知道这新鲜的毛料子怎么做衣服吗？”
一听卫彦说要做衣服，卫夫人心中甚是奇怪。
平日里这孩子大喇喇的，自己穿什么都从不关心，怎么突然就想要做衣服了？
卫夫人接过卫彦手里的毛料来，展开一看，见是块上好的貂毛，心中更是疑惑。
“怎么突然想做衣服的事情了？”
卫夫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卫彦。
卫彦也不含糊，立刻将今早去江家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催着卫夫人打听做衣服的上好裁缝。
听卫彦这么一说，卫夫人才想起来，今天一早卫彦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说是往江家去了。
原来是为了江家的姑娘，才这么上心啊，卫夫人心想着。
难得见儿子的心思能这么细密，卫夫人心中看着也高兴。只是她有些担心，江如雪这姑娘饱读诗书，真的会看得起他们家卫彦吗？
“娘，快告诉我啊！”
正在走神之间，卫夫人的思绪又被卫彦的催促拉了回来。
她连忙满口答应着，仔细端详起这件毛料来。
“彦儿，这是块好毛啊。”卫夫人抚摩了一下卫彦怀中的貂毛，那手感让她啧啧称赞。
“要不我把咱家的裁缝叫来看看？”
卫夫人也拿不准这毛料得多高的技术才能处理好，便同卫彦商量着叫来了自家的老裁缝。
毕竟手艺不过关的话，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块料子不说，还辜负了江如雪的一番期待。
那老裁缝不一会儿就到了。
他还未摸那貂皮，只是往卫彦怀里瞟了一眼，便笃定的说道：“这料子太好了，我不敢做。”
“您都不敢做，还有谁能做？”
卫彦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直拉着老裁缝，想把貂皮往他手里塞。
老裁缝连连摆手，坚决的说道：“没有金刚钻，我就不揽瓷器活。这料子的质量好，你们得找更好的师傅做才行。”
“那您知道上哪儿能找到不？”
见老裁缝态度坚决，卫彦只好让步，赶忙追着老裁缝打听。
那裁缝接过貂皮抚摩了半晌，才沉吟道：“这是一等的貂皮料子，一定是那山间极其罕见的灵貂，才能有这般光亮的皮毛啊。”
听老裁缝这么一说，卫彦突然想到，自己抓到这只貂的时候，它的眼睛似乎发着蓝幽幽的光。
“卫少爷，您不妨拿去山头的那个裁缝店里去看看。”
老裁缝说罢，便将貂皮还给卫彦，起身离开了。
卫彦为了这块貂皮，已经拜访过不少技艺高超的裁缝。每次他们拿起这块料子，都是感叹一番后委婉的谢绝。
听老裁缝一指点，卫彦立刻将貂皮装进包里，往门口走去。
“彦儿，你这就要出门啦？”卫夫人心疼儿子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要走，追出来问道，“不再歇一会儿吗？”
“不了，娘，我想早些把大衣做好，给雪儿送去。”
卫彦笑了笑，转身便朝那老裁缝指点的方向匆匆走去。
那件裁缝店很好找，因为一路上都是新修的砖瓦房，只有那尽头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茅屋门口支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用草木灰调成的墨汁写着“裁缝”两个斑驳的字。
屋内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
他佝偻着身子，伏在案桌前。卫彦看着他老眼昏花的模样，心中有些犹豫：他真的还能看清针脚吗？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吧。想到这里，卫彦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那老人似乎已经看不清卫彦的长相，只是冲他一伸手，接过了那块貂皮。
他只是轻轻地从头到尾将那貂皮摸了一遍，便用平静而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这是块好料子，收你三十个大洋吧。三日后来取就是了。”
卫彦见这老人要价不便宜，又没有问他想要什么样式，有什么另外的要求，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老人见卫彦站在门口还未离开，便又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老先生，您不问问我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吗？或是喜欢什么式样的？”
卫彦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老人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灿灿的金牙：“年轻人，我住在这里之前，可是御用裁缝。什么样的款式我没见过？我最懂这种貂皮了，你放心，做出来的东西包管你满意！”
听老人这样说，卫彦也便将信将疑的走了。
“小伙子，你还没说穿这衣服的人是谁？”刚走到门口，老人又叫住了他。
卫彦伸手在自己肩膀的高度比划了一下，说道：“是个漂亮的女孩，个头到我这儿。”
那老人和蔼的笑了笑，便低下头来开始画起尺寸。
卫彦悄悄地退了出去，慢慢的往回走着。
“不知三天后，这块貂毛会不会脱胎换骨呢？”卫彦心想着。
而这时，江如雪正坐在家中，闲散的翻着案上的《诗经》。
这书本是父亲决不允许她看的，但是她却从父亲书架上偷偷拿了下来，只有在父亲出门办事的时候，才敢偷着翻看两页。
那诗中的美好爱情，那郎才女貌的浪漫，都是她曾经无比向往的。只是过了上一世，看透了隗子都的薄凉，江如雪再看到这些词曲时，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了。
自从上次卫彦来到家中后，已经两三日没有卫彦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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