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比试
五日后，吃罢朝食，村民们三三两两出了家门，这几天李家庄村头情报中心疯狂流传着一个消息。
“听说李二愣子更傻了，大钱五个五个往外扔。”三婶娘远远地瞥了一眼打谷场，羡慕地说道。
“是呀，一天三顿干的，还管饱，啥活也不干，就是走来走去，要么直愣愣地跟木头似的站着。要不是只要小年轻，老汉我都想去。”八十岁七叔公咧着没牙的嘴。
“李高算，你咋没去，这活不比城里当学徒来的轻松？”三婶娘看到一人，张口喊道。
“切，我才不去，李二傻新鲜几天就过劲了，看着吧，终究还是城里当伙计来的长久。”李高算酸溜溜的。
那天早上集合的时候他提前走了，后来再去的时候李昭没有要他，一天五个钱的活计就这么飞了。
想起后来众人站成了一排时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傻子一样。
“呸，爷不稀罕，等爷从学徒当上了伙计，升职加薪，迎娶小翠……”李高算越想越开心，好像真的实现了一样，陶醉般地走远了。
村口众人看他第一个离开，话题陡然扭转了方向……
打谷场上，一共十八个年轻后生，在李昭的带领下，一会静立站队列，一会肩并肩地并排走，整的这帮刚放下锄头的青年们满头大汗。
已经训练了五天，李昭按照后世的一些军训记忆，早上鸡叫就集合了，一直练到天黑，队列体能一起上。
几天下来，众人明显有了很大改善，学会了分左右，能勉强走成一排了，跑起步来也整齐了许多。
不过越是练就越有疑问，这些跟他们的认知有很大不同，尤其看起来不像那些庄丁们，天天举石锁，舞刀弄棍的。
每天上午队列跑步，下午就举着棍子刺草人，还不能随便刺，必须得刺中草人身上的圆圈。
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长枪放平，刺，收回，再刺。
就这么几个动作练一下午，索然无味，要不是高福利吊着，人早跑光了。
“二郎，都好几天了，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么练有用吗？”训练过后，短暂休息，李丁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下，再也不肯起来了。
“当然有用了，”李昭神神秘秘的，“这事我只跟你们说，不要外传，听见没有？”
“啥事啊？”众人听他这么神秘，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你们都知道咱李家庄祖上是唐朝一位将军吧？”
“知道，知道。”这事不假，大家都知道，村里也是这么流传的。
“据说老祖宗曾经跟李靖大将军南征北战，这种练兵方法就是李靖将军传下来的，李将军为啥能百战百胜，因为就是这么练兵的，后来咱老祖宗专门写了一本兵法当传家宝。”
“太公知道我要带你们打土匪，所以把这本兵书专门传给了我。这下你们不会怀疑了吧？”
“那为啥只有二郎你知道，二叔他们不懂？”李丁明显要问到底。
“废话，这种要紧东西，肯定是只有族长才能看。”一旁的人脑补到。
听了这话，小伙伴们肃然起敬，李靖哎，初唐军神，好厉害，学到就是赚到。
有了一层神秘光环加持，而且李二郎还把这么厉害的东西教给大家，连日训练的疲惫、疑惑也一扫而空，大家恨不得立马站起来再踢一个时辰正步。
而且大家一起守护一个秘密，就好像一起干过坏事一样，立马有了一股凝聚力，形成了一个团体。
看外人的眼神也变了，变成了“他们”和“我们”，而这，正是李昭需要的。
“哟呵，二傻子玩的挺得劲啊。”打谷场边，几个二三十岁的汉子嘲笑道。
“二傻子，你过家家呢，这么练能练出个屁，你还不如把钱给茂哥，让茂哥指点你几招。”
闻听此话，李昭冷眼看去，为首一人，满脸胡须，身材壮硕，抱着膀子，一付牛气冲天的样子。
旁边几个帮闲的跟着起哄，这人正是李昭二叔大儿子，李茂。
李茂今年三十，正是年富力强时候，每日跟着庄丁打熬力气，自觉方圆十里无敌手。
而且李太公膝下就李二郎一个傻子，在他看来，等太公百年之后，族长十有八九是他爹的，他爹的就是他的。
现在听说李昭一天五个钱招了一群小孩每日玩闹，在他看来，这就是提前花他的家产，心疼的不行，忍了几日，这天终于忍不住了，要来狠狠地教育一下李昭。
“茂哥，管管手下，该叫二郎。”李丁怼了回去。
“我就叫傻子，怎么着？”李茂瞪起了眼睛。
李丁涨红了脸，正要还口，被李昭按住了。
“傻茂哥今天好兴致啊，怎么有空来我们这边玩耍了？”李昭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嗨呀！你小子敢玩我？”李茂一听李昭跟他玩文字游戏，立马露胳膊挽袖子。
旁边几人立马抱住了他，开玩笑，嘴上说说就得了，要是真的揍了李二郎，太公能善罢甘休么。
“李昭，敢不敢比试下，一天天花钱跟流水一样，让我看看你到底行不行！”李茂喘着粗气，心中一股怒火，怎么看李昭怎么不顺眼。
“怎么比？”李昭不惯着他，正好也打算试试这几天的效果。
“我们七个人，你们一起上，拳脚棍棒随你们挑，我要是赢了，以后每天把你们的钱都给我五六七……不，八成。”李茂一听李昭敢应战，乐开了花，感觉这是变着花样给他送钱。
“那你要是输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输，我要是输了，给你跪下磕头。”
李茂压根不觉得自己会输，自己这边都是二三十岁的，天天举石锁，打一群练了几天的毛孩子还打不赢？输字怎么写，他李茂不会。
“好，那就在这打谷场上，谁要是被击中了，或者出圈了，就算出局，怎么样？”
“一言为定！”
李茂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摩拳擦掌，招呼几人拎着刀鞘，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村民们一看有热闹可瞧，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二郎，行么？”眼看李茂几人在那边拿大顶摆架势，旁边还有人围观，小伙伴们有些紧张了起来。
“放心，想想我说的兵法，再想想你们这几天吃的饭，拿的钱，要是输了，这一切可都没了；要想赢，就拿出这几日的苦练劲头来！”李昭鼓励着小伙伴们。
见他这么会说话，小伙伴们想起了拿钱回家后，父母家人的笑脸，再想想失去这一切的后果。
一个个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瞪着对面的李茂，气势居然不弱于对方。
“开始了开始了！”村民们搬着马扎板凳，呼朋唤友，磕着瓜子花生，大冬日的还有武打戏看，简直就是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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