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镇(八)
几人不再多言,上了警车驶向克劳汀的住所。
不久警车停在一个隐蔽之处,四人下车,现在的天还下着毛毛雨。
小点小点的雨水落在几人身上,连带着空气驱散不了的血腥味弥漫在几人鼻间。
索达亚瞬间就警惕起来,就在几人偷偷观察的时候,库洛洛坦然走出。
躲起来一本正经观察的索达亚/维尔/丽萨:……?!!!
还没等索达亚出声,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大门开了。
开…了………!竟然开了!
库洛洛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警官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外面没有摄像头,而且想必克劳汀先生也不会时时刻刻盯着这里。至于门,这是先进的密码莫尔斯门只要输入代码a…嗯反正输入一些基本操作就行了。”
索达亚/维尔/丽萨:为什么,他们会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而且输入那个什么基本操作,这明显就是知道他们听不懂故意这样说的!!!
索达亚是最先反应过来,她轻咳一声站直身子,一本正经的快步走过去。
由库洛洛带头,几人跟在库洛洛身后。
在转过几个弯后,他们停在房子旁车库里。
车库被铁门锁着,窗子也关的严严实实。
“侦探先生,是这里吗?”维尔疑惑的望向库洛洛,他都怀疑库洛洛是有什么预言能力,不然是怎么知道人会在里面。维尔的话成功引起索达亚和丽萨的共鸣,毕竟正常人能做到吗?!
(远在他方的小杰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对此,库洛洛微笑解释,“只是对这方面进行过专门的训练罢了。”
人家是侦探,进行气味追踪似乎也很正常,三人不约而同的又认可起来。
回归正题,面对被锁住的铁门和紧闭的窗户,索达亚看向库洛洛沉声道,“库洛洛,你不是会开锁吗,交给你了。”
库洛洛:这好像是从里面锁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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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塔夏慢慢睁开眼睛,脑中强烈的晕眩感让她的意识模糊。
青色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冰冷的石台上,眼前的世界是昏黄灰暗的。
泪水悄然从眼角划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清秀脸上带着麻木与绝望。
她看着昏黄的天花板,许久,丝塔夏才扭动着僵硬的头颅,发出轻微咔嚓相声,那双麻木绝望没有任何光彩漆黑一片的眼睛看向那个人。
那个,她所仰慕且深爱的男人。
她的老师,克劳汀
这间昏黄的地下室里,充斥着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
女人的醒来,并没有让正在做些什么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是不在意又似乎是没有发现。
各种各样的东西将这个不大的地下室摆在到处都是,显得拥挤。容器有大有小,小的有小拇指般,大的有三米高。
在一个容器里,一颗人头静静的漂浮在那,在绿色液体散开的红色长发,好看的面容。现在却显得如此诡异,可怖起来。
在另一旁几个容器里的是手脚,每一个都分开装在不同的容器里。四肢还算平整,被摆放整齐。
几乎只要一眼,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是女人的手脚。泡在绿色液体中的手臂纤细,手指根根分明,泛出绿色的光晕。
在桌子正边,穿着白衬衫的金发男人背对着丝塔夏不知道在做什么,原本白净的衬衫鲜现在染红一大片。不止是在衣服上,还有脸上。
血迹干透,已经有一段时间。
这个诡异且安静的地下室只有玻璃偶尔碰撞的清脆声音。
“…老…师。”女人轻轻的说着,喉咙微颤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男人停下手里动作,他将手中东西轻轻放下转身,那长相好看的面容,带着血露出瘆人的微笑。
克劳汀
昏黄的灯将男人的脸照的晦暗不明,气氛压抑沉闷,黑暗里那双金色的眼睛是比灯还要冰冷的光。
“我爱你。”女人半睁着那一双灰暗的眼睛,她的唇轻轻动着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次又一次,那双灰暗的眼睛静静的望着男人的眼睛。
‘爱’一个沉重无比的字,现在就那样在女人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发出。那么简单的一个字,却在女人嘴里显得沉重麻木且不真实。
男人的步伐没有任何减速,他像踢垃圾般踢开地上挡在他道路碍事的修长白腿,皮鞋重重的踩在红色的地面。落地时发出闷响,液体溅起沾在男人的裤脚,整个地下室回荡在不停走动形成的沉闷脚步声。
男人走到石台边,他举起放在地上的鲜红色电锯,眼睛荡在浅浅的微笑,诡异而又瘆人。
两只沾着血迹的修长大腿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随意的占了个位置。
石台上的女人浑身□□,青丝散开,因为血迹凌乱的黏在一块。而她的身下显露的是血淋淋的断口处,腿已经消失或者她的腿就在地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女人麻木的说着,从始至终说的只有那三个字。
电锯被拉响,发出巨大的嗡嗡声。
对准位置,男人的动作熟练而果断。
嗡!嗡!嗡!
伴着嗡声大量的鲜血溅起,在男人的脸上,在女人消瘦的面容上,苍白的唇瓣上。
以及那一双黑暗绝望的眼里,鲜血顺着眼角划下,留下一道血痕,是红色的也是黑色的,带着灼烧的炽热。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女人继续说着,似乎怎么也说不够般,即使她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疼苦,但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又或者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哪怕手臂正在被人用电锯切开也比不上心口绝望般的疼痛
比镇静剂更束缚她的是她的心
电锯的声音变小,但很快又再度响起。
“我爱你,我爱你………”女人的声音依旧不断,巨大的电锯声完全将女人声音覆盖,从始至终,听到的只有她自己。
又或许,还有他
声音停止,地下室又陷入了安静当中,女人依旧在呢喃着,她的眼神带着mule且浑浊,远远看去就像死了般。
克劳汀将电锯上的血迹洗掉,再度向着石台走进。
令人胆寒的电锯声响起,这次它停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锋利的齿轮轻而易举的划破女人的肌肤,大滴血珠渗出。
女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生命即将逝去而有过半秒停顿,她喃喃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又似乎在说给男人。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红色的液体将女人的眼眶淹没,依惜间,眼前的场景变换,不再是红色模糊不清的,而是光
白色的,温暖以及那熟悉的味道与感觉
丝塔夏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孩,她的一生平凡且枯燥无畏。
她的生命就像一个洋娃娃,做着父母想做的,听着父母所说的,就像一个人偶。
就连每一秒的呼吸都是被预先安排好的般,美丽且枯燥的一生。
“老师?”坐在河边的青发少女微笑着走到男人身边坐下。
如果问她这一生做过最疯狂的事,那就是她竟然如此爱着这个男人。
克劳汀,全镇上都知道的青年。他谈吐不凡,幽默风趣,哪怕就算是一粒随手捡来的米都能被他讲的有声有色。几乎全镇上有四分之三的女孩爱慕着他,包括丝塔夏。
克劳汀,和少女接触过的所有人不同。
如果说救赎是光,那么克劳汀就是丝塔夏的光。
男人的画和他本人一样迷人,那是少女从未感受到的自由。几乎是一眼丝塔夏就深深的爱上了他的画,她喜欢画花,喜欢画各种各样的花。
那也是少女的第一次,她不再听从她的父母,奔向了她的所爱,那一天少女笑的比夕阳下的波斯菊还要美丽。
克劳汀和丝塔夏两人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只是偶尔会在一起画画。
少女疯狂沉迷在那些日子里,就像吸食□□一样,不可自拔且甘之如饴。
就算克劳汀喜欢带着各样的女人过夜,就算男人很少理她,就算男人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
但是,丝塔夏就是义无反顾,她深深的渴望着。就像沙漠的旅人在干旱面前强烈的渴望着水,溺水的人渴望着岸上的空气。
但是,她也是自卑的。深深的自卑感就连和男人说一句话都是对他的亵渎
于是,感情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没有人知道,在一个普通的雨夜,少女脱变成女人,也成为了他的学生。
那是丝塔夏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天。
“老师。”她是克劳汀的第一个学生
“老师。”虽然没有人知道
“老师。”但这是独属于他和她的秘密
“老师。”我爱您,即使您不知道
“老师。”或者,您可能知道
“老师。”但是我真的好爱您
“老师。”我好爱您,真的真的好爱您
“老…师!”但是,她是谁!
“老师!”您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瑞西丽!瑞西丽!瑞西丽!她有什么资格,她就是一个□□!
“老?老师?”您…打我?呵…呵呵,她这是在做梦吗?上帝啊,丝塔夏祈求您让我早点从这该死的噩梦中醒来。
但这不是梦
“老………”那一天,丝塔夏独自一个人在漆黑的雨夜消失,她开了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叫‘下亭’。
意思是:丝塔夏永远会为您克劳汀停下。
她恨瑞西丽,但这份感情被深深的隐藏在心底。同样的,被隐藏的不只有恨意。
女人恢复了正常,最开心莫过于她的父母。他们听话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却也,回不来了
当得知瑞西丽死时,丝塔夏该是有多么高兴,那种抑制不住的高兴。
但是,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摄像头是她叫人装的,虽然她可以偷偷观察到克劳汀,但是,在心疼的同时她感到好开心。
不止一次的,丝塔夏想代替瑞西丽,哪怕是做个代替品。
她的爱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她想过很多种她的死法,但唯独这种丝塔夏从来没有想过,她竟会以这样的形式死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个英俊阳光的男人在看到她时的,那一个浅浅的微笑。
哗啦——
回忆碎成碎片,消失
女人那蚊鸣的微弱声音被巨大的声响淹没,那最后一句话被戛然而止。
“我真的…真的…好…”
爱你
我好爱你
女人带着心底被隐藏的深深不甘停止了呼吸,那喉咙里既将要吐出的字和她的心脏一起停止。
她的一生是短暂的,也是懦弱的,就连死去也是懦弱的死去。
她的爱就是这么突然,这么简单。她从来没对他说过爱,但这次她说了很多,连带着以前从未说出的,这次她全部说了。
但是………还不够…
嘀嗒嘀嗒——
男人将电锯扔到地上,他的目光没有在女人脸上停顿半秒。他抬手将碍事充斥着不甘的头颅挥扫在地,他的动作果决没有丝毫停顿,就好像只是随手扫去桌上的灰尘。
头颅被挥掉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滚了很远,长发也变得卷起更加杂乱,沾上了不少血液,显得黏腻。
头颅很快停止,静静的躺在地上。那一双即使死去也依旧没有闭上的眼,微睁着正无神的望着男人的方向,唇瓣微张。
那最后没说出的话,就那样………永远也不会出现。
有些人很奇怪,不爱你还不放过你。有些人更奇怪知道你不爱她,还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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