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扳弯世子后她掉马了 > 第18章 挡箭

第18章 挡箭


不待夏侯连接话,一旁的小将便发出了轻蔑之言:“笑话,我大燕三万兵马此刻就停驻在城外。只要将军一声令下,燕军铁骑顷刻间便能踏破这小小的信陵城。我们将军又何须纡尊降贵,须浪费时间与你缠斗?”

        “怎么说话呢,和晋世子切磋怎么能是纡尊降贵呢?”夏侯连刻意拉长了音调,轻笑一声,转而面朝晋砚道:“早就听闻晋世子明经擢秀、光朝振野,不过二十的年纪,便身居如此高位。怕是过不了多久,连晋国的太子殿下都要被你这个皇室翘楚给压了风头。”

        这话许是存心带了些挑拨晋国皇家的意味,“若是晋世子有意投靠我大燕,与本将军合作,本将今日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到时候待我大燕一举拿下晋国,保你封官进爵,风头无两。”

        晋砚面无表情,在凉如水的月色下沉声开口:“莫要废话,打还是不打。”

        夏侯连敛了眸中的兴味,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后退。一众兵将依照指示为二人清出一片场地。

        眼下燕国已经将信陵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黎七面上不显,实际已经是焦头烂额。

        她紧张地将目光凝在晋砚身上,却见那人动手前侧首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黎七接触到他的眼神蓦然一怔。这是……在宽慰她,让她别担心?

        黎七心里止不住犯嘀咕,晋砚这人向来孤傲,做事任心自在、从不考虑别人。何时还学会照顾属下的心情了?今日倒真是稀奇!

        但无疑的是:此刻,晋砚的一个眼神,莫名有种奇异的力量,让她心中安定下来。

        黎七亦是颔首应了他,抚剑退开两步。

        堂中吹过一阵肃杀的风,吹过二人的袍角,猎猎作响。

        中庭月色未满。老树上寒鸦啼叫,斑驳的树影下投下一地的杀伐。

        夏侯连轻舔唇角,骤然一振兵器,气势汹汹地提步攻上来。大刀力携千钧之势,杀意透过刀刃蔓延,直招晋砚面门而去。晋砚意态闲雅,却是早有警觉。恰到火候地捏准时机向后倒跃。几乎是同时,向外翻掌,带出一阵强劲的掌风,一掌震退了夏侯连。

        夏侯连受力骤然滑退出一段距离,大刀在地上划过带起阵阵火星。他猛地将大刀插在地面,以此增加阻力。驻足站定后,不待调整复又提刀攻上。

        几番反复之后,夏侯连眉头紧皱,脸上明显有了恼意。

        黎七在一旁看得清明,夏侯连攻势很猛,使得是蛮横的力量型打法,若是换了自己上去,绝对撑不过三招便败下阵来。而晋砚,要说他是以柔克刚也不完全如此。看得出来,他面对夏侯连的力量压制不是每一招都借力躲过去,有些还是实打实的硬碰硬。不仅是速度上更胜一筹,即使是力量上也完全不落下风。

        晋砚平日里很少有真正出手的时候,至少她不曾见过。只是从雪营的兄弟那里听闻过他强劲逆天的实力,如此近距离地围观还是第一次。

        意识到晋砚的实力,黎七后背一凉,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先前自己对晋砚出手的举动真是自不量力。得亏他没计较,若是计较起来还不得将她骨灰都给扬了。

        淞光剑割裂风声,最终悬停在夏侯连脖子上:“夏侯将军,结束了。”

        黎七挑了挑眉头,看出些端倪。晋砚这是把对方当猴耍呢,明明几招便能将对方斩于剑下,偏生与他磨了一盏茶的功夫。

        夏侯连梗着脖子,带着些硬气,与晋砚道:“你敢?你须知若是你这一剑挥下去,给我陪葬的可是这一城的人。”

        “晋国掌军,年俸不过万石,你认为本世子在乎这区区银俸?今夜就算满城尽死又与我何干?左右这城中人不是我杀的,本世子再不济最多不过落得个救援不力的下场。”

        晋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所以,本世子还是先送夏侯将军下去吧。”

        夏侯连许是被晋砚这一番冷血的言论镇住了。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不在乎百姓的性命”之言说出口,是真的不怕天下人指摘么?

        世之名将,皆求一个名。似晋砚这般以弑杀闻名,必然不会得到一个好的名声。那他,求的是什么?

        凇光剑蓄满了力,只待下一刻,鲜血飞溅,将夏侯连的头颅斩下。

        “住手!放了我们将军!”千钧一发之刻,晋砚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喝。

        晋砚本不欲理睬,手上加重力道,夏侯连的脖间已经有血迹渗出。

        “你不想要这小子的命了吗!”身后之人的语气更急。

        晋砚意识到了什么,握剑的手攥得更紧,却不再使力下沉,手上隐隐有青筋暴出。

        他依旧将剑架在夏侯连的脖子上,带着他缓缓转身。

        见到面前的一幕,晋砚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方才站在夏侯连身边的副将,此时正提着一把剑架在黎七的脖子上。而黎七想必是旧伤崩裂,此时面无血色,唇色苍白。

        黎七方才盯着瞬息万变的战局,正看得起劲。不知身后之人是何时绕到她身侧的,回过神来便已经是现在的局势了。

        听到这人竟然妄图用她来威胁晋砚,黎七心里倒是一派坦然。这位兄弟,您想得倒是挺美!

        莫说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属,而对面的那可是燕国有名骁勇善战的悍将。两厢交换,怎么算都划不来。

        更遑论从晋魔头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中,便知他是个冷血无情的。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她而受人掣肘。

        黎七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这个时候算不上多好。但若是想活,还需靠自己筹谋。

        在众人的视野盲区,黎七悄悄摸出了自己腰间防身的匕首。

        两帮人还在对峙。

        萧岭按着黎七,将视线放在对面:“只要你将我们的将军全须全尾地放回来,我便答应给这小子留一口气。”

        晋砚凤眸微眯,视线所及之处,满眼都是那柄长剑在黎七脖子上压出的血迹。无言的狂躁在四肢百骸流转,周身杀意更甚。

        突然,萧岭一声痛呼,左臂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松了握剑的力道。趁着此时,黎七一个矮身,跳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萧岭心头怒意横生。顷刻间他便反应过来,一瞬间又重新握紧了剑,朝着黎七背后的命门杀过来,“你他娘的!敢暗算老子!”

        电光火石间,晋砚眉眼一厉。几乎是未经思考,他便本能地弃了夏侯连,飞身掠到黎七身边,提剑替她挡下身后致命的一击。

        “锵——”萧岭的剑被打落在地,响起一阵嗡鸣,晋砚伸手将黎七拉到身边。

        夏侯连没了晋砚的束缚,顿时恼怒地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咬牙切齿地对着身后的士兵叫道:“下令攻城!莫要走脱了晋照延!”

        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嘶鸣声。黎七回过头,原来是晋砚的白马追光逐着月色而来。血月之下,它的毛色纯白亮丽,没有一丝杂质。好像生来便有灵性一般,知道主人有危险,引颈长鸣,踏蹄而至。

        “黎七,上马!”晋砚沉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七回头,太守府的朱门处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不间断地涌入,来势汹汹。

        “世子,您走吧。属下——”黎七的话未曾说完,便被晋砚提起,扔到了马背上。

        晋砚挡在白马身前厮杀,一剑下去便是一个人头,连眼都不带眨的。不过须臾,他便浑身浴血,宛若地狱的修罗。

        清俊的面容上被溅了一脸的血珠,干涸之后凝在脸上,使得他狼狈无比。

        他向来干净爱洁。黎七见他如此狼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在此危难时刻竟还无端生出些畅快之意。

        终于,千万人围成的包围圈终是被晋砚豁开一个出口。

        晋砚左脚钩住马镫,脚上使力,一个旋身落座于黎七身后。他将黎七安置在马前,自己则依旧坐在身后厮杀。

        那些燕兵得了夏侯连的死令,对这匹白马追咬得很紧。

        只见身后萧岭嘴角上扬,不知何时从地上捡了弓/弩手的弓箭。

        一支羽箭搭在弦上。他力有千钧,拉满了弓,箭尖对准了百米之外的晋砚开弓射去。

        白马以雷霆之势往前狂奔不止,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风中的异动,晋砚不是没有听到。

        他不是避不过。可他若是闪身避开,那身前重伤的黎七必然暴露在箭芒之下,没有活路。

        箭矢没入血肉,血色在空中翻飞。晋砚闷不吭声地忍下这沉痛。

        而有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晋砚闭目一声苦笑,早在萧岭用黎七威胁他时,他便知道自己应是栽在黎七身上,没救了。

        那时,即使黎七不动手自救,他也会依照萧岭所言,用夏侯连来换黎七。

        晋砚低头看向面前的少年。

        身前这个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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