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扳弯世子后她掉马了 > 第12章 变故

第12章 变故


“世子?您怎么在这儿?”转守渭东征调兵马在即,魏言领命为主将,正在指挥兵马整顿行装。

        齐钰、洛靳为副将。洛靳是天亮之前才接到的世子调令,临危受命,替下受伤的黎七。此时三人皆已经准备就绪。

        三十万晋军整装待发,正在为接下来一场奔赴长途跋涉蓄势。

        只见晋砚一身金甲,腰间系其宝剑淞光。盔冠下是清亮如黑曜石般深邃的凤眼,他右手搭在剑柄处,整肃道;“我换魏言去渭东,魏言留下,朔北军交给你。”

        魏言和齐钰、洛靳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能理解世子这般做的用意。朝令夕改素来不是他果决的行事作风。而这些天以来,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调令的人选,如今更是要亲自领兵前去渭东。

        洛靳抿了抿唇,原本不欲多言,却还是没耐住性子,语气中挟着些幽怨道:“渭东守将乃姜承那老匹夫,那老小儿原在朝堂上便是高氏党,处处皆要针对打压我们肃亲王府。如今上面有眼无珠,竟派了这么个草包被去渭东做封疆大吏。这两日眼看渭东要守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姜老匹夫来求咱们,您还上赶着亲自领兵。岂不是给他脸了?”

        齐钰不言,低下头若有所思。魏言却忍不住颔首附和洛靳的话:“是这个道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世子名动天下、光振朝野,自是不必再受他掣肘。若是此番渭东之行,世子亲自领兵前往反倒是自降了身价,倒叫那老小儿心中得意。”

        洛靳和魏言二人一唱一和,深以为然。齐钰倒是觉得世子突然改变主意恐与姜承无甚干系,但若细究这个中缘由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晋砚面色一凛,呵斥道:“荒谬!为将帅者,当时刻以家国为重,岂能因个人恩怨喜好而度进退?如若不然,应以何颜面君王、见百姓?”

        魏言羞愧得红了双颊,自去反省了。洛靳听训后也应了一声“是”,不过心里却直犯嘀咕:世子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近来儒家的书看多了?几时对异党也变得这般仁慈?

        晋砚心中想法自然不是真的的如他说得一般好听。他下颚线条紧绷,嘴角微微下沉,不顾众人如何作想,一脚踏上马镫,翻身而上。厉声发令:“三军拔营,开始行军!”

        号令一出,掷地有声,三军闻令而动。

        三十万大军如长龙一般,蜿蜒行走在朔北冰封的群山冰湖之上。

        洛靳与齐钰对视一眼,纷纷和魏言道了别。二人具是带着些无奈,策马驱驾骈行赶至队伍前端,跟随在晋砚的白马追光身后。

        那边晋砚带兵刚走没多久,黎七及明月兄妹二人便闻风赶至岭南军驻军处。

        然而终归是慢了一步。

        望着空旷的营地惆怅的三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明箫心下倒是一片豁然开怀,对着明月展颜:“世子走时未置一词,想来应是顾不上与你计较。你这失踪两载的抗命之过,八成是就此翻篇了。”

        明月哪里还顾得上回他的话,敷衍性地点了两下头,抻长脖子望了望远处,然后又转头瞧了眼黎七,神色莫名。

        黎七则是蹙着眉,一脸愤懑地凝着远处山峦。极目远眺,山峦之上的兵马渐渐化成一道蜿蜒的长丝带,变得无限细长,最终临界极限,消失在视线里。

        不愧是晋世子!黎七冷笑。说了不将她调离朔北,果真是信守承诺!到最后为了将她择出去,竟不惜将他自己也算计进去。

        想必他是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是以这才几番试探她的衷心,要将她调离身边。清晨和明月的一番对话,兴许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抑或是更严重的——他已经猜到自己宁檩的身份。

        不,不会!黎七喃喃自语,沉思后又暗自摇头否决了后者身份暴露的猜想。女扮男装或许会被识破。但是,一来,与明月对话时,她并未承认自己与宁檩有任何牵连,也自认并无破绽。二来,晋砚并不曾下令杀她。这两点足以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尚未暴露,还有转圜的余地。

        电光火石间,黎七几乎是在想清楚的那一刹那,便提了自己的剑向马厩的方向赶。

        不多时,晋国营地上便飞驰出一匹骏马,直奔离开的队伍追去。

        明月被她吓得魂都要没了,“黎七!你有伤在身,切不可鲁莽!”

        这是疯了吧?重伤在身,还敢纵马疾驰。这事儿搁在男子身上都有的受,她竟以女子之身以身犯险!果真是爱惨了世子,一刻都分离不得,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当真情深呐!

        明月一阵恍神,暗叹黎七好一个痴情种!

        山峦叠雪,山道屈曲盘旋,洛靳一行人所带领的先锋队绕过长泽峰阴面,直对上方才经过的邵泽峰的阳面。

        洛靳瞧见一个黑点如风驰来,不由驻足凝望了一瞬。下一刻,愕然地呆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他驱马几步上前,立刻禀报道:“世子,身后好像是黎七追上来了。”

        晋砚面色不改,泰然自若道:“无需管他,按原速行进。”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不觉间青筋暴露,泄露了主人纷乱错杂的心绪。

        洛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直不吭声地齐钰冷不防地被洛靳一掌拍上肩头:“你盯着世子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来没?”

        齐钰挑眉笑笑,只是摇头,一派故作高深的模样,道了句:“世子不对劲。”特别是面对黎七的时候。

        当然,后半句被他烂在了肚子里。聪明人自当知道主子的忌讳,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洛某人那般八卦,最终绝对没什么光磊的下场。

        心中腹诽方落,黎七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自后方传来。起初还很模糊,后来便显得极为清晰了。

        洛靳仍不知收敛,依旧撇着嘴看热闹:“瞧黎七对世子这粘糊劲儿。你说这不知道的,还叫人以为他们俩是新婚不胜别离的夫妇呢。”

        倏地,某个想法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洛靳眼前一亮,抚掌大笑道:“你还别说,黎七这小子,男身女相,若是男扮女装化成女子模样,那绝对是有模有样的。”

        齐钰斜眄了他一眼,一脸看白痴的模样。想不通世子派谁不好,非得将洛靳这个没脑子的弄过来碍事儿。哪怕是是肖振那个不着调的与他同行,也比洛靳靠谱多了。

        肖振……齐钰蓦然一怔,想起雪营中这个忌讳的名字不由心头一酸。

        一声高过一声的“世子”越过数十万人,传到晋砚的耳边。

        眼看那人的马已经快到眼前了,晋砚倏地抽剑而起,剑尖划破长空,对准来人凌风送去。

        方才还在一旁吃瓜的洛靳,以及秉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齐钰皆是一阵错愕。

        凇光剑从不轻易出鞘,一出鞘便是杀招!

        就连那些士兵也瞪圆了眼睛,具是不解世子为何对他最宠信的小黎将军出了手。

        黎七吃力地接下晋砚的剑招,身上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再无还手招架之力。

        风过,拂起鬓边发丝,她阖起眼,心中一片平静。

        来时,她便想到了两种结果,无非是生、或者死。

        她赌的是晋砚不曾发现她是宁檩,不会要她的命。

        而事实并非如此,甚至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晋砚抽剑出鞘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知晓了一切,自己已然是活不了了。

        就这样死在他的剑下,她有些不甘,却也坦然。

        不甘于自己死于晋砚手中,而非为国战死沙场;不甘于自己潜心蛰伏两载,到头来功亏一篑;不甘于自己重来一次的筹谋,却还是一场空忙。

        而那份坦然则是自己带了一丝嘲弄的自解。毕竟,这次面对死亡,她不再是未知。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又有多少人可以准确预知自己的生死。她是幸运的,并且还曾为之努力过。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就是了。

        脖间被晋砚的剑锋逼出一道血痕,黎七苍白着脸,仰头一副要赴死的神情。

        谁知,剑锋与她的脖颈一触即离,只稳稳地悬停在喉上一寸之距离。

        预想中的杀身之祸久久未曾降临,黎七疑惑地睁眼,对上晋砚的一双凤眸,眸中好像翻涌着她看不懂的肆意狂潮,无歇无尽。

        “滚!”晋砚喉结滚动,握剑的手青筋乍现,“再敢跟上来本世子便杀了你。”

        “世子!万万不可啊!”齐钰和洛靳一看事情发展的苗头不对,立马开腔劝说。

        什么情况啊这是,他们那沉稳睿智的世子这些日子变得反复无常。明明他平日对黎七颇为重用,这会儿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不但朝令夕改、暴戾冲动,这会儿还妄图杀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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