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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得逞


“唉,大家都并非无懈可击之人,何必揪着这些小事不放?以文姜诸儿之事类比我与兄长,试图引起国人对楚国的不满,随侯宝为何不想想,姞璜出身不明,我要是硬说她是贱妾出身,他便是违背了祖宗之法。”

        “一旦姞璜右媵的身份不稳,他的庶子便无法有一个合适的母亲,即便随侯宝再娶一位右媵归来,俗话说‘聘为妻,奔为妾’,聘礼整个行下来也得半年,他怕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芈夫人侧耳听着庐的心跳声逐渐加快,幽幽道:“怎得,怕了?”

        这当然只是个玩笑,一个身为细作的男人,怎会因为她的一番言语便有所动摇。庐一来有些兴奋,作为芈夫人身边最不得信任的近臣,他如今终于有了跻身于她们之中的机会。

        二来……他只是为怀里的女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丈夫的性命而感到心惊。即便她与随侯宝之间说是对手也并不为过,但那总归还是她孩子的父亲。庐虽见过与他同为细作,为完成任务而不择手段的女子,却从未想过养尊处优的王子加也是这样的人。

        但是一个合格的下属,庐当然不会表达出这样的意思。他只是维持着他一贯的轻声细语,将芈夫人拥得更紧:“并无,关于右媵的事情,臣会去做的。如无意外,应能在随侯归来之前把消息传开。”

        “嗯。”芈夫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把整张脸都埋入庐怀中发出闷闷的声音,“歇了吧。”

        静谧且漆黑的夜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生。

        庐被斗般送给芈夫人已有三年,他如今才终于算得了她一些信任。而这他心知建立在利益之上,甚至可能少得可怜的信任,却让庐莫名地感到安宁,仿佛得了一个栖身之所。

        不论如何,只要能摆脱奴隶的身份,不再被若敖氏所控制,庐也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哪怕赌输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他给芈夫人殉葬。

        上天让他生为一个奴隶,却又让他修武习文,这反而让他更加痛苦。因为无论他伪装得如何像是一位贵公子,却还是卑贱如泥土,任人欺凌摆布。若能如其他奴隶一般懵懂无知、不以为意倒也罢了。

        可是庐不能。

        芈夫人是他难得能够抓住的水面上的稻草,哪怕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他也不愿放过。更何况,如今随国这情势,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此时他怀中的芈夫人渐渐睡熟,从侧身蜷曲于他怀中的姿势恢复了平躺。庐便也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臂,只余另一臂依旧垫在她颈后。

        他静静看着芈夫人的睡颜,许久,也闭上了眼睛。

        而被他长久注视着的芈夫人,反倒是缓缓睁开双目,一派清明之色。她并未转头去看身侧的庐,而是向上望着,仿佛视线能穿过屋顶直达苍穹。

        夜深人静时,哪怕是她,也会控制不住地怀疑自己。怀疑她所作出的选择,前行的道路,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她担负着的,已不止是她一人,所以不可回头。

        就在此时,已经入睡的庐试图翻身,被芈夫人压住的手臂让他一下子清醒,但也已有几分动作。他的长发顺着动作散开,抖落些许不明显的气息。

        ——正是芈陵此前发现的,即使是梳洗过后也未曾散尽的血气。

        芈夫人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作出欲呕的动作。庐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翻身便跪在了芈夫人身侧。

        “离我远些。”芈夫人哑着声音道,她一手按压着自己的胸口,又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抵住自己的口鼻,皱紧了眉。

        庐迅速站起身后退数步,衣衫不整地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叫一女奴来陪伴芈夫人。在女奴为她拿来清水饮用并漱口后,芈夫人终于感觉好了些许。

        芈陵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从睡梦中惊醒,天还未亮便赶了过来,陪着难以入睡的芈夫人熬到了天明。此日里矞姒恰好归来,依然给出了身体并无异常的答复。

        “母体不甚康健,这个孩子自然会给你更重的负担。”矞姒道,“和之前那个的情况有所不同也并不奇怪。”

        “但是再发展下去,吾不敢保证孩子能不能留住,你这些日子还是少动些心思。”矞姒看着芈夫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积极认错却屡教不改的幼童,教一向超然物外,恍若非人的她都染上了烦恼。

        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如今这种形势下,芈夫人是根本无法做到安心养胎的。

        矞姒最后只得叹了口气:“罢了,吾便不外出了,陪你度过这段时日。”她又转头看向芈陵,“若是再有人上门寻吾,便拜托你了。”

        “我尽力而为……不,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和加的。”芈陵咬了咬牙,给出了一个答复。

        她也确实做到了,接下的日子矞姒每日陪着芈夫人,在随侯宝未曾归来的日子里,两人都没有受到任何打扰。而庐也只回来过一次,告知芈夫人她的计划正在顺利推进,还遭受了矞姒全程的冷眼。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太久,随侯宝甫一归来,夜间便来了芈夫人的住处。他的行为无比正当,没有任何值得指摘之处,甚至也拒绝了芈陵主动提出的邀请。

        “君上有事不如直说?”芈夫人和她的丈夫对坐于案的两侧,看也不看对方,只是疲倦地掐了掐眉心,算是难得在随侯宝面前示了弱。

        芈夫人近来都歇息得很早。随侯宝来时正是芈陵即将离开,芈夫人准备入睡的时间。她无奈地点燃了书案上的灯,重新打起精神与随侯宝周旋。

        她心中有浓浓的不祥之感,身子却不中用,难以如旁日里那般清醒。

        何为力不从心,她今日算是体验到了。芈夫人苦中作乐地在心底嘲笑自己。

        “流言一事孤与夫人两败俱伤。”随侯宝开门见山,“不若休战如何?”

        “便遂君上之意。”芈夫人无意与他讨价还价,事已至此,她决心示弱到底。孩子终究是他们二人的孩子,而随侯宝又刚受过兄长的胁迫,她暂且顺着他些,其他的且待来日便是。

        “那何不庆祝一番。”随侯宝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提链壶,大概是他进屋时便拎着的。屋内光线暗淡,而芈夫人精神不济,便并未发现。

        他取过案上芈夫人的耳杯斟了一杯摆在她面前,笑得平和而含蓄,如同与芈夫人初见时的那个少年。那时他虽病弱,却满是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芈夫人并非不爱美色,然而随侯宝的美色恕她消受不起,见状便冷笑一声:“君上的酒,我怕是不敢喝。”

        随侯宝也不恼,只是站起身绕到她身侧坐下,还抬起一手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好似一个慈爱的父亲,可靠的丈夫。而那个孩子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父亲一般,第一次在芈夫人的腹中有了反应。

        夫妻二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惊讶之色。

        尽管如此,当短暂的胎动停息,他们都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真的不喝?这可是太子旅特意带给你的酒。”随侯宝收回芈夫人腹上的那只手,转而单手端起耳杯,“虎毒不食子。上次那么好的机会,孤都未曾对你下手,也何必在今日大动干戈。”

        “况且楚军刚从随国借道,假虞灭虢之事可还没过去多少年,孤可是冒了风险的。”他说着笑了起来,自己先饮了一口。

        见芈夫人未说什么,随侯宝露出自讨没趣的表情,饮下杯中残酒。搂住芈夫人肩的动作使得两人离得很近,他侧脸去看芈夫人,便与她肌肤相触。

        他落在肩上的手抬起,趁着芈夫人未曾反应,便在她颅后突然用力,自己也低头吻了上去。

        耳杯落地发出闷闷的声响。

        发甜的酒液在唇齿间流动,哪怕被芈夫人咬痛,混上了血的滋味,随侯宝也未曾松开。而芈夫人仿佛蒙了一层纱的意识在此时终于清晰了起来,她直接抬手握上了对方的颈项,用力掐了下去。

        酒液在彼此的对峙中各自咽下了部分。

        随侯宝突然开始狂笑,划破了这寂静的夜,丝毫不顾芈夫人在他颈间的手越发用力,让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他的笑声里逐渐混杂着嘶嘶的怪音,很快止息,并最终在芈夫人松手后剧烈咳嗽了起来。

        芈夫人站起身瞥了随侯宝一眼,无意再与他多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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