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夫妻
喝下药没过多久,随侯宝睁开了眼睛。他的表情一片空茫,眼中则没有丝毫情绪,一派纯然赤子之貌。他痴痴地看着芈夫人,对她所作的事情却没有什么反应。
芈夫人则是满脸冷漠,她脱下了最外层的深衣,又剥去了彼此的下裳。细瘦的腿骨相触,肌体同样冰凉单薄。
她没兴趣和这个男人温存什么,好在矞姒的药为她省了许多麻烦。
当芈夫人跪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她身/下仰面躺着的随侯宝时,第一次仔细观察对方面容的她,突然发现她的丈夫其实拥有着十足的美貌。
四散铺开的乌发,深色端庄的祭服,洁白如雪的肌肤,顾盼生情的眼眸。若是身为女子,怕是九州寰宇间都会有艳名远扬;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再加上体弱多病,随侯宝恐怕确实过得十分不易。
然而怜悯一个敌人是最可笑的行为,已然付出了代价的芈夫人自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痛当然是痛的,她丝毫没有动情,身体也尚未彻底痊愈。
但是这种痛楚让她愈发清醒。
该牺牲的,便早日牺牲;该放下的,亦早日放下。需要付出的代价,提前就准备好,也省得自己或旁人惺惺作态。
不要后悔。
哪怕其下隐藏着再多的苦痛。
芈夫人突然想起自己头一次与男人亲近时,心中虽称不上是全然纯粹的爱,却也是满溢的爱/欲,丰沛惑人的感情几乎迷乱了她的心智。
而如今,她明明与随侯宝做着最亲密的事……对方的眼中只有纯白,一切反应都是药物引导下最为原始的冲动,而她则胸中一片冰冷,连欲未曾存在,更莫提情与心。
黏腻的汗意在诸般动作之间缓缓浮出,随侯宝苍白的面庞上渐生出一层薄红,更添几分颜色。
芈夫人口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莫名酸涩。她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动也不动,只待药效再起,稍后继续。数次之后,眼见着随侯宝喘息愈发急促,芈夫人从鼻子里哼出气声,微微跪起身便往高台侧面翻了过去。
她拉过自己的裙裳草草盖上,便将芈陵和矞姒唤了过来。
“如何?”芈夫人平躺在高台上一动不动,低声问道。
矞姒摇了摇头:“相人术并非神异,吾亦无法得知。”
芈夫人静默半晌,才再次缓缓开口:“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失手,便再无下次。”
她侧过头,看向旁边看起来有些虚弱的随侯宝,又对着芈陵道:“喂他吃些东西。”
日升月沉,一日夜就此过去。
“喝了。”芈陵见随侯宝的眼神逐渐清明,支在他背后帮他坐起的手顿时收了回来,不耐烦地将耳杯向前递了一下。
随侯宝下意识地出手打翻了杯中的草药,污了芈陵浅色的裙摆。此时他听到耳畔有低哑的声音轻笑,虽然并没有那么熟悉,但他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于他的妻子,芈夫人。
他感觉到颈部由言语带来的温热吐息,有些微瘙痒扰人,话语的内容却教他浑身一冷。
芈夫人一手支颐,一手则伴着呼吸慢慢摸上随侯宝的后颈,像是通体滑腻冰凉的毒蛇逐渐靠近:“君上现在才谨慎,怕是太晚了些。”
“夫人严重了,不过是孤尚未清醒罢了。”随侯宝找回了他的泰然自若。他伸手后捉,握着芈夫人的手顺势翻身转向她。一人垂目,一人抬眼,顿时便四目相对。
“呵。”芈夫人无意与他争辩,便只是哂笑了一声。
她现在只想知道随侯宝对于之前神智不明时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否有记忆,如果没有记忆又能不能通过身体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毕竟他确实遭到了蹂/躏。
还未待芈夫人开口试探,矞姒先捧着药走了过来:“最后的药,三月内身体状况应当会有所好转。至于其后,吾无能为力。”
随侯宝沉默半晌,坐起身一饮而尽,道:“多谢。”
大概是因为沉疴已久,随侯宝对于自己身体的感知似乎十分迟钝,或者说对于身体不适这件事早已习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他看起来一切如常。
“夫人是怎么了,竟会歇息在此?”随侯宝接过芈陵递给他的衣物,不愿当着她们的面更换,便先放在一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芈夫人抬起空闲的左手,面向着他随意地打了个呵欠,道:“君上这般问我,可曾还记得你我夫妻,本是一体?”
她眼中似是含了泪,有盈盈波光之感。然而芈夫人自己知道,那真不是她的伪装已经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而只是自然而然的反应罢了。
随侯宝并不为此而动摇:“夫人言重了,孤只是受宠若惊罢了。”
他看起来确实有所好转,尤其是整个人的精气神。芈夫人有些讶异,她没想过矞姒的药居然这么有效。
“若是只言‘夫妻一体’便教君上受宠若惊,昨夜君上可算是死而无憾了罢。”芈夫人露出嘲笑的表情,给一旁的两女使了个眼色,伸手一推便又顺势跪坐在重新倒下的随侯宝身上。
“你——”
“我什么。”芈夫人俯下/身,二人的面庞近到呼吸可闻,随侯宝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不若我再助君上回忆一番?”
在唤不来旁人的前提下,随侯宝绝非六艺娴熟的芈夫人的对手。这并不是说他没有受过君子六艺这种贵族子弟必修的技艺,而是天生如此。
从他出生即体弱多病时,便已输了身体康健的芈夫人一筹。就如这世上,若是想要得到权力和地位,女子天生便比男子输了一筹。
想要补上这一筹,直至更甚,自然要付出更多。
——芈夫人若是甘心于享受名义上的尊崇地位,而非想要争夺实权,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
当上衣被扯开时,随侯宝的神色终于变了,然而一番风云变幻之后,居然再次沉静了下来,任凭芈夫人上下其手却也岿然不动。
“无趣。”芈夫人松开手又坐起身,将随着自己方才动作散落了满面的长发用手理了理,“君上怎么不反抗?若是我有了身孕,你的盘算可就不成了。”
随侯宝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芈夫人那副貌似驯顺的样子,平静地道:“夫人的尊严会允许自己做这般强迫之事吗?若是夫人真心想要如此,孤反抗又有何用?”
芈夫人闻言笑出了声,没人知道她心中实是生了几分恼怒。她有何尊严,和一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男人交/媾,为此甚至不惜动用迷/奸的手段,还牺牲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孩子。
荒唐的是,这一切最终都是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孩子。
哪怕她清楚地明白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禁觉得可笑至极。
“你我夫妻之间,欢/好这种事,如何能谈得上尊严呢?”芈夫人克制住自己柔声答道,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随侯宝原本已被整理好的衣物再次被她解开。
很可惜,大约是芈夫人之前做得实在太过,任凭她百般勾引,随侯宝都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闭着眼任她施为。
眼见着如此,芈夫人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跨下高台,毫不在意地更换了芈陵之前取来的新衣,便向不远处的两女走去。
迈出两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高台上仍然仰躺着、寂然不语的男子一眼,带着些恶意地开口道:“随侯多虑了,若能打乱您的计划,旁的事情并不那么重要。该做的,我们昨夜皆已做过了。”
“您不如向先祖祈祷,盼我未曾有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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