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已不再是她的英雄

“给你三个数，你他妈再不选我可真炸了！”

        那绑匪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冲着屋外的人大喊道。

        霍尧的那些手下们此时也都在等着长官的命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另一边，霍莹莹嘴里虽然被塞着布，却一直瞪大了双眼对着霍尧呜呜呜个不停，好像在催促着让男人把她快点儿换出去。

        而聂乔……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霍尧的方向，却好像并没有在看那个人。

        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像午后沉静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悲喜。

        因为当时，她已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五官都失灵了，却唯独除了那双眼睛。

        她亲眼看着霍尧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但却神色复杂地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手指指向了自己身旁的霍莹莹。

        她看到被松了绑的霍莹莹连滚带爬地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向门口的霍尧所站的地方扑过去。

        聂乔本以为自己是看不得他们在一起的，或者说看不得霍尧其他任何女人在一起。却没想到，自己不仅能看，居然还能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去看。

        ……

        她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

        身侧的绑匪却转过身来，忽然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光看着她：“你看，很明显在霍尧心里，他妹妹可比你重要多了。”

        聂乔没听到，也没有回答。

        其实这样的结果她早已经猜到了。毕竟自己一向是最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

        只是，聂乔原以为自己会哭的，至少是会心痛心碎，又或者是那种临死前绝望的感觉。但却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在原地怔怔看着，看着霍莹莹哭着跑出去，然后扑在霍尧怀里。

        羡慕吗？聂乔不知道。

        她不恨，真的不恨，好像也没有什么怨念似的，反而却有一种释然，一种终于快要解脱的感觉。

        但她只有些遗憾。遗憾自己这辈子还没有穿过一次婚纱，戴过一次婚戒，哪怕是自己给自己的买的也好。

        遗憾自己这二十年的岁月里，有多少时光都是无谓的贪欢，有多少时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挣扎和错付。

        届时聂乔才明白，原来真正的难过是不需要眼泪的。那颗心脏仿佛彻底空掉了，脑袋也彻底空掉了，剩下的便只有麻木。

        在那一刻，聂乔有些恍然。

        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久奋力扑火的飞娥，却终于还是看见了，那片火光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原来她念念不忘的，最终也未有过回响。

        聂乔眼里最后的景象，就是看着霍莹莹走向那片光明里，扑倒霍尧的怀里，而她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黑暗的原地。

        就在那一瞬间。

        聂乔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唯有那片光明蓦地一下子无限放大，蓦地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可那，却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好像突然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还是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也是在这样满是尘土的废旧地方，曾有一个少年解下了她身上的绳子，承诺说会带她回家。

        其实人是没有变的。

        只是这次，他已不再是她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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