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甜又苦

可霍尧倒是睡得很沉。

        更确切的说，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有睡得那么踏实又舒服过了，以至于都有些睡过了头。

        他起来的时候，床旁边已经空了，孩子也不在屋里。

        男人正觉得有些奇怪，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在院子里抱着孩子，一个劲儿掉眼泪的聂乔。

        那女人看起来又气又急，仿佛受了好大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眸子里往外淌。

        她一看到霍尧，却反而背过身去，不想见到他似的，自己在那里抹眼泪。

        霍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哭什么？”

        男人也不会说宽慰的话，就这么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聂乔便不哭了。反而定定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红红的。

        “一个月不回来，一回来就是为了做那种事。霍尧你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吗？”

        “你不是都已经是军座了吗？去再找个女人很麻烦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霍念念都回来了，我家人也已经被逼走了，你这样对我有什么用？为什么要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欺负一个女人很光彩是吗？”

        聂乔从未说得那样激动，一点儿形象都不要了似的，眼圈红红的，琉璃色的眸子倒是见底的清澈。

        霍尧愣住在原地。

        因为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聂乔，这样不甘不愿，满是愤懑的聂乔。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聂乔那样，心里也莫名其妙很不舒服。

        可聂乔见霍尧不说话，便也干脆不看他了，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直接越过霍尧回到屋子。然后很大声地关上门，把男人关在了门外。

        她是真的委屈了，坐在床边越想越觉得委屈。

        但或许是刚刚门关上时的声音太大了，竟吵醒了孩子，那小娃娃伸着两只小手大哭起来，让聂乔也没有办法自顾自难受，只好先哄着孩子。

        她还在这边哄着，男人便又推门进来了。

        聂乔也不愿意抬眼看他，便就那样低头地哄孩子，只当霍尧不存在似的。

        要按以前，男人肯定就生气了。

        可他今天却没发脾气，也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抓过聂乔的手，然后默默地在里面放了几块东西。

        聂乔虽然没有抬头看霍尧，可却看到自己的手里被放了几块糖。

        她从心底里觉得好笑，原来霍尧是觉得几块糖就能把她打发了，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

        聂乔没说话，霍尧也没说话，只有阳光透过窗子泄了进来。

        房间里就那么沉寂着。

        最后，男人站了一会儿，还是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去，可聂乔却急了，忍不住抬起头出了声。

        “你还回来吗？”

        霍尧身体顿了顿，回过头来。

        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向聂乔，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克制而平静：“难不成你想让我死在外面？”

        聂乔却又不说话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也不再理她，推门走了出去。剩下聂乔呆坐在那里，片刻的失神。好像心里空荡荡的，不剩下任何东西。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栀子花上。

        聂乔给孩子喂了奶，哄着睡着后用小被子裹着放到一边，终于有时间仔细看看男人放到她手里的几块糖。

        彩色的包装纸是西式的，上面还印着花体英文的品牌名。

        聂乔低着头，扒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不知道为什么，糖是甜的，她吃着却觉得好苦，苦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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