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白

茜草看向向阳的眼神，让向阳很不安，茜草似乎在透过他凝视着另外一个人。

        “我送你回宿舍吧，你醉了。”向阳试着扶起茜草。

        茜草奋力挣开了，嘴巴里说着“不要”，一把抱住了向阳，头就这样靠在了向阳的胸前。

        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震住了，就这样任由茜草抱着。他动都不敢动，双臂抬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哈哈，茜草是不是不胜酒力，看来真是喝多了。”刘文君见状开始调侃向阳，“兄弟，你一高中毕业就有人投怀送抱，你就偷着乐吧。让她抱一会，喝醉酒的人力气大着呢，等她休息会，再送她回去。”

        向阳就这样让茜草抱着，他放下胳膊，将茜草的头发理了理，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她耳朵小巧玲珑的，既漂亮又可爱。

        他看着茜草，感觉身体有点异样，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听朋友唱歌。

        茜草在她怀里却不是那么老实，一会儿脸在他的胸口蹭蹭，一会手在他腰上上下移动，一会又砸吧砸吧嘴。

        向阳简直要疯了。他试着将她的手掰开，谁知道她抱的更紧了。向阳简直欲哭无泪，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借醉酒揩他油吗？

        算了，他不再挣扎了，让她抱着吧。

        茜草的脑袋有点像浆糊了，头特别沉，就想靠着东西睡一会。她摸到了一样东西，她紧紧地抱住，这就是她的依靠了。不知道今天这枕头怎么有点硬，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不太硬的地方，靠了上去。居然有人要跟她争枕头，她只好更用力抱住。

        十点了，娱乐结束了，大家都喝得有点醉熏熏的了，高考压抑了太久，终于释放了，大家都很开心，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向阳推了推茜草，茜草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向阳的脸，她甜蜜蜜地喊了声“向阳”。

        向阳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不禁失了神。喝醉了的茜草竟然是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跟在学校里简直判若两人。

        向阳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唱歌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你松开手，我扶着你走，好不好？”

        “好。”茜草立刻松开了手，任由向阳将她扶了起来，她借助向阳的力量向前走着，向阳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向阳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绝对的信任！

        向阳打了出租车，茜草这副醉熏熏的样子，回宿舍他不放心，担心没人照顾她。

        更何况已经很晚了，他决定将茜草带回家里。他让茜草坐进了出租车，又把自行车放在了后备箱里。

        向阳坐进出租车，让茜草靠在自己的身上，对着茜草说：“现在太晚了，我带你去我家，睡在我姐姐的房间里，但是现在你千万不能吐，咱们现在在出租车里。”

        “嗯。”茜草乖顺地点了点头，靠在向阳的怀里，可是怎么这么晕，她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这是？”好心的司机问着。

        “高考结束庆祝了一下，谁知道她根本不能喝，还逞强。”向阳一脸嗔怪地看着茜草。

        司机笑笑没有说话，尽量将车开得平稳些。

        终于到了，向阳卸下自行车，又把茜草扶了下来，对司机师傅连连致谢。

        向阳把茜草放在楼道口的楼梯上，叮嘱她坐着不要动，他去把自行车停进车库里。等停完自行车，向阳立刻将茜草扶起来上楼，他家在三楼，一路扶着，一路好言好语地说着“别乱动”，语气极尽温柔。向阳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可以如此的暖。

        一到家，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扶了一个女同学进来，吃惊地看着他。

        “这怎么了？”向妈妈问。连忙过来帮忙。

        “我不知道她酒量不行，没盯住她，喝多了。妈，没事，我自己来。你去把姐姐的房间收拾一下，让茜草今晚睡姐姐的房间。”向阳连忙吩咐妈妈去忙。

        “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个出嫁的姐姐特别好，带女同学回来，现成的房间。”妈妈打趣道。向妈妈立刻去收拾房间了。

        “下次不能让女孩子喝那么多，少带女孩子去跟你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向爸爸对这个儿子“不务正业”是有怨言的，说完就径直走向卧室睡觉了。

        茜草听到有人说话，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房门上贴着仙道的画。

        她立刻睁大眼睛，摇摇晃晃地跑了过去，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就看到墙上好多仙道的贴画，她眼睛里闪着无尽的光芒，回头，激动地对向阳喊着：“哇，这里好多仙道。向阳最喜欢仙道了，七号的仙道。”

        床头还有一张更大的仙道贴画，她连忙跑了过去，但是没上去，就跌倒在了床上。床上只有一床薄被，摔得她有点疼。她躺在了床上，就不想再起来了。

        向阳看茜草这副烂泥样，决定今晚把自己的房间给她住。茜草躺下了，向阳帮她把鞋子脱了。

        向妈妈在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再次惊呆了。他这个儿子，好像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房间收拾……”向妈妈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被儿子嘘了一声。

        向妈妈不再开口，但是给了儿子一个警告的眼神，放低声音道：“你晚上去别地睡，不能跟女孩子睡一个房间。”

        向阳当然知道，点了点头。向妈妈也回卧室睡觉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向阳把茜草的睡姿调整好，给她盖上了薄被。静静地看了一会，就听到茜草说：“水，水……”

        向阳端来温开水，扶起茜草的头，给她喂水。茜草喝了几口，又睡下了。

        向阳将茜草安顿好，准备去睡觉，但是不放心，还是把卧室的门打开，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样一有动静就可以听到。

        他疲惫地躺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嘤嘤地抽泣声，他猛然惊醒，奔向了卧室。

        “向阳，我恨你！我恨你！”茜草说着就哭了起来，声音里尽是悲伤，还有一点委屈。

        向阳听清楚了，他懵圈了，这是怎么回事？

        茜草为什么恨他？茜草今天真的特别奇怪。她到底说的是哪个向阳？难道她曾经喜欢过另一个向阳，而且被伤害得很深？

        就因为他也叫向阳，所以她才接近自己的吗？他真的是替代品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摇了摇茜草，发现茜草根本没有醒，原来是在做梦！

        茜草的眼泪顺着眼角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在控诉着那个叫“向阳”的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向阳帮她拭去一颗一颗的泪珠，茜草还在哭泣着，有声变无声。

        但是，泪，却还是不止，就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向阳的心凉了半截，他回忆着这些与茜草相处的日子，他敢肯定，他没有这么伤害过茜草。

        他的手有些颤抖，心也在颤抖。

        他之前还沾沾自喜，茜草对他有意无意的碰触，让他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异样。

        他以为她对自己是真心的。现在看来，原来他才是那个可悲的人，他是一个替代品！

        他凝视着茜草，这个此刻正睡在他的房间里、躺在他的床上女生，却不知道为了哪个男生而如此痛哭流涕。

        在不知不觉中，茜草偷了他的心，却是如此地毫不留情面地将他的一颗真心揉碎、抛弃。

        他又看了看茜草，不禁笑了笑自己。他，终究是错付了。

        等到明天茜草一醒来就让她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既然心有所属，他这个替代品又何必苦苦缠着不放。

        他一直想着不让自己受伤，从一开始的有所防备，慢慢打开心房去接受。但是现实却又给他重重地一击。

        为何越想避免的事，越会发生。

        看着她眼角的泪渍，他悲痛。一是因为茜草的痛苦让他也很痛苦；二是，他终究是不忍心不管她。

        他恨自己的心软。

        茜草一边流泪，他一边为她擦掉眼泪，他有点木然了。

        无所察觉的茜草，依然在梦境中挣扎着。一开始，她梦到与向阳在教室里上着自习，两个人一起讨论着题目，茜草满眼的欢喜和知足。

        她笑着看着向阳，向阳也笑着看着她。向阳嘴里不停地说着题目，眼神温柔，让茜草深陷其中。她已听不清向阳讲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向阳在对她笑，在与她好好说话，她很幸福、知足。

        一束光照着向阳，向阳到哪里，光就到哪里，温暖而祥和。

        突然天色骤变，黑沉沉的，茜草回过神来，向阳变了，他嫌恶地瞥了茜草一眼就看向别处了。

        茜草慌了，她立刻走上前去，想要拉住向阳的手，向阳将她的手狠狠地拍开，并冷漠地说了一句：“离我远点！”

        茜草怔住了，她哭了，难过得哭了，问向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要这样对我好吗？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一点点，有没有？”

        “没有，一点都没有！”向阳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语气冷淡至极。

        茜草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向阳，我恨你！我恨你！”茜草放声大哭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们以前逛过操场，说过话，微笑着打过招呼。她不相信向阳一点都不喜欢她，她不相信！

        向阳就站在那里，茜草哭得肝肠寸断，蹲在地上，不能自已。她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向阳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抬起脚离开了。

        茜草立刻站了起来，扑上前，想要死死地抓住向阳。她伸出胳膊，用力地往前抓着。但是，向阳连头都没回，越走越远，茜草用力地跑着，追着。

        向阳看着茜草伸出胳膊不停地挥舞着，他想伸出手想要把茜草的胳膊按下去，想要叫醒她。但是他没想到他被茜草一把抱住了胳膊，他用力地想要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茜草力气这样大。

        女人喝醉了力气会变大，做着梦的醉酒的女人力气更大。

        他现在只能靠另一只胳膊撑着床，否则他就要趴到茜草身上了，他离茜草太近了，这个女生伤害了他，他却依然对她心动不已。

        茜草依然沉浸在梦境中未曾醒来，却不再哭了，嘴里说着：“我抓住你了，向阳，我抓住你了。”她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开心得不能自已。

        听到“向阳”这个名字，向阳此刻真的很愤怒，还有这无尽的无力感，他撇开头，不再看茜草。他用力将胳膊往外抽。茜草一个翻身，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嘴里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向阳不再挣着了，任由她抓着吧，这样被她“缠着”，哪怕是在她的梦里，哪怕是被她当成别人，哪怕她很本不记得。天亮之后，再无相见。

        向阳深深地看了茜草一眼，茜草嘴角带着笑意，眼角的泪渍还没有干透。他轻轻地叹息着，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晨曦悄然而至，茜草的生物钟响了，她睁开了眼睛，这不是宿舍！这里有吊顶，这是哪里，她不敢动弹。

        回忆着昨天怎么回事，她记得昨天高考后的傍晚，向阳来找她，说要带她去唱歌，她满心欢喜地去了，然后她好像喝醉了，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她抱着向阳。

        她居然抱住了向阳。

        她抬起头想要敲自己的脑袋，知觉回到手上，她手里有东西，她一看，立刻收回了手。向阳怎么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扫视屋里，墙上好多仙道的贴画，这难道是向阳的家里？她还睡在了向阳的床上？她居然睡了男生的床！

        昨晚到底怎么了，她只记得抱着向阳不撒手，之后就不记得了。她双手捂住了脸，太丢脸了，她昨晚除了抱住向阳，没干别的吧？

        向阳在茜草松开手的时候醒了，他伸伸胳膊，伸伸腿。趴着在床边睡觉真是太酸爽了，他手臂有点麻木，他缓了缓，站了起来，揉了揉腰，太酸了。昨晚真是太憋屈了，不止是身体疲惫，心里还受到了几万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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