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噬心魔

“你小子在我见比鲁斯那时就已经醒了啊，真是阴魂不散，问来问去的烦死了。”扎克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也不免对亚瑟的精神力感到震撼，但表情仍然不动声色，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确实如你所说，穆罕默德与我无异，同属于七恶魔中的分支，只不过，他与我们的身世都不同。他既非人类，也不是天生的魔种，他是自元素中诞生而出的瑞兽，是带去慈雨和丰饶的祥瑞。他是最初的恶魔，或许早了我几百年的时间吧，像他那样自由散漫的个性，根本就不适合做恶魔，游手好闲的家伙，不嗜杀、没有血性，本来不应该成为灼目的。”
  “至于我们的那些名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概括了一下我们的特点罢了。”
  扎克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我的名号噬心，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我吃了自己的心脏，就这么简单。”
  虽然得到了令我震撼的答案，但发生在扎克这种不正常的人身上，还真没觉得特别奇怪。
  扎克不再理会我，扭头去看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铁链，那些链条现在虽然没有锁住任何东西，却仍然紧紧绷着，散发出刺骨的寒冷气息，仔细看去，锁链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萦绕着微弱的魔力，靠近铁链的附近，甚至能感受到一阵似有若无的吸力，似乎是想将靠近者拉进牢笼之中。
  “那个……比鲁斯不是给了你那个什么叫魂钉的东西嘛，不是说用了那个就能克制这锁链吗？还愣着干嘛，怎么不用？”
  “哼……你在教我做事啊？”扎克轻蔑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欠揍，随后他的表情严肃起来，用指甲划过铁链，发出“吱吱”的刺耳声音，听起来好似怨灵的哭嚎。
  扎克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后默默摇了摇头，眼神扫过我，抱着肩膀说道：“啧……有点难办了，原本魂钉确实是可以镇压心锁的，但这东西上的咒言……是卡利帕里的灵魂刻下的，那家伙看来是预算到我会用魂钉了。一旦被外力破除，心锁会自动收紧，这份吸附力……你也感受到了吧，到那时，这力量会加强数百倍，会把灵魂吸进去绞杀的……阴损的招式，哼！用上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看起来是真的不想让我脱困呢。”
  “但这东西不是也没起什么作用嘛，你看，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出来了嘛，就算实力不能回到巅峰，不过总算是自由的啦。不让你这家伙得到全部力量也好，省的你再到处惹事生非。”
  扎克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把态度给我放尊重了小子……如果不是塞巴斯强行塞进你体内一些神力，靠着这些力量替我撑开了一小部分间隙，或许一辈子都会困在里面动弹不得了。我还真是小看了卡利帕里……想不到他的灵魂强度会这么难缠，即使脱离了心锁的监禁，我的大部分权能还是没能夺取回来。”
  扎克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小声嘟囔了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紧皱眉头也不再看我，自顾自低头思考起来。
  看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我试着靠近那被他叫做“心锁”的铁链，手指刚刚触碰到链条，随后瞬间撤回手！原本预想中冰冷透骨的触感并没有出现，恰恰相反，这透着茫茫寒气的锁链的温度却高的可怕！仅仅接触一瞬，一股狂躁的灼烧感透过指尖迅速蔓延全身！与烫伤的痛感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极度令人不安的灼热感，并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却能对我的灵魂产生震荡，有一股暖流直击灵魂，连心智都短暂的丧失了一瞬！
  “这东西……怎么这么邪门啊。”
  扎克轻拍我的肩膀，将我不稳定的灵魂安定下来，随后盯着那铁链说道：“那是卡利帕里的生命能量，能够直击灵魂的权能。哼……太阳神的高温加上洞穿灵魂的能力，是个棘手的家伙。”
  “小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收集罪孽力量的家伙？”扎克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不就是那个夺走艾丽斯半个灵魂的混蛋吗，怎么忘的了。”
  扎克长舒一口气，继续开口道：“他收集的那些罪孽，我在千年前也曾接触过……不过，我也只是得到了一种罪的力量——暴怒罪。我不是想要夸大自己，但在当时，或许没有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跟我掰掰手腕。”
  “在生命诞生之后，智力也伴随着生命体的发展逐渐开辟，一旦拥有心智，就难免会伴生情绪，七大罪也逐渐形成。”
  “傲慢、嫉妒、暴怒、贪婪、怠惰、暴食，以及色欲，共同构成后世的七大罪。每一项罪名都蕴含着庞大的力量，而我在当时掌握的暴怒罪，拥有掌握重力的权能。”
  “我们见过的那个黑衣人，恐怕至少掌握了两种甚至更多的罪孽。而且做最坏的打算，估计他已经拥有了最棘手的‘傲慢’罪，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赫拉会不枉解开卡利帕里用性命换来的心锁把我放出来了。那些神明，都是有‘崇高’精神品质的完美人，哼……对罪的力量一无所知啊，所以他们需要利用我，想要把我的价值榨取干净吗，或许还会提出让我和那家伙掰掰手腕的要求吧，最后出手一起抹掉我们两个，算盘倒是打得真不错。”

  “我和那家伙也交过两次手了，他的魔力很复杂，杂糅着混浊的能量。不过，估计没有掌握傲慢罪的全部权能……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旦让他完全掌握傲慢罪，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奈何他，那是完全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超出认知和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修改现实。”
  从没有听过的能力，令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弄明白扎克口中“修改现实”是什么意思。
  “随意篡改一切，动动手指就能抹消任何事物的存在，甚至创造世界的法则也可以被修改抹除，这就是‘傲慢’，绝对凌驾万物的存在。”
  修改现实，是一件很恐怖的能力，是一种跨越次元的能力，就仿佛拥有神力的神明，全知全能的神明能不费吹灰之力创造物种或是根除物种。一旦拥有那种力量，恐怕神明都无法在他面前自称神明，只是个有点特殊的“人类”罢了。
  扎克的表情有些严肃，紧锁眉头说道：“无法完全破除心锁，我们绝对没有任何胜算，不知道那个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不单单是解放昔拉那么简单，依我看，他是在将昔拉当做养料，一点一点供给他逐步成长。”
  “解不开心锁，借助大家的力量，难道还不足以跟他一个人抗衡吗？”
  扎克无奈的摇摇头。
  “太弱小了，完全不够看，想要干掉那种怪物还差的远呢。”
  第一次听见扎克会说出这种话，仿佛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无时无刻都冷静的绝对自信又不屑的扎克，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会露出这种表情。
  “别小看了七罪的力量啊小子，千年之后的世界和我那时候可是千差万别的。把眼界放宽一点，别让我觉得你孤陋寡闻。”
  扎克的目光有些难以描述，紧皱眉头思索起来，竟然直接双手扣住那锁链，扛着灼热的高温剧烈摇晃起来！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完全不像是金属碰撞的声响，反而声音极其嘶哑沉闷，骤然间，我的身体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拉得我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扎克的灵魂黯淡了不少，甚至已经有些变得透明起来，喘着粗气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只得松开双手快速撤回来，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步伐晃悠着稳住平衡。下一秒，扎克竟手指微微一划，在本就脆弱不堪的灵体上开出一个口子！灵魂密度再次骤降，连脸部表情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我刚想上前去帮助扎克，却见原本消散的扎克灵魂，竟然在空气中聚集起来，逐渐化作一颗混浊的黑色球体，射入扎克残缺的躯体中，随后他的灵魂快速开始恢复，凝聚灵魂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出片刻就恢复如初。
  “我的不死特性，是基于自己所受到的伤害进行迅速的恢复和重新生长，不论躯体亦或是灵魂，都能迅速再生。但所有的恢复，都必须依赖于自己受到过伤害，而对灵魂的直接攻击，并不会伤害肉体，也就不会触发我的不死。但只要我主动遭受伤害，就能够重新激活，灵魂也能够迅速恢复回来。”扎克语气冷淡，但隐约多了几分戏谑。“卡利帕里设置的心锁，虽然能够直接攻击灵魂，不过总归还是有机可乘的啊。呵呵……心锁的主要侧重在束缚，而非紧实。也就是说，束缚旨在强化吸附力，而紧实才是加强铁链的硬度，卡利帕里只关注到了前者，很可惜，铁链本身的强度并不高，还是可以逐步撬开的。”
  “只需要时间……只要时间足够，总有一天，我会冲破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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