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结盟

“在艾丽斯出生的前一年，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我的身边，似乎萦绕着一丝让我不安的魔力，不过，等到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那股魔力入侵了我的身体，摧残我的精神，每次闭上眼睛，眼前都是一片血红，还有数不清的魔物尸体，堆在一起，像小山一样高。”
  “后来，我发现自己慢慢丧失了某些感官，连内脏都会受到损伤，甚至听觉、嗅觉、视觉都有些不受控制。这种魔力竟然扩散到了艾丽斯身上，只可惜我那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我能再发现的早一些，或许……艾丽斯就不用死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赫拉却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的出现也就代表着禁制即将失效，我也明白了自己的病症因何而来。”
  扎克默默听着克拉拉的回忆，突然开口插嘴道：“是因为昔拉的魔力吗……毁灭一切的死亡力量。”
  克拉拉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即使只是接触到一点点她的魔力，居然也有这样的破坏力，而且一旦沾染上，就会在体内留下祸根，没办法永久消除。”
  克拉拉指了指自己的金发，发梢处还隐隐带着点点白斑。“我也是在这里修养了这么久才勉强恢复到这种程度的。赫拉仅存的力量实在有限，维持我一个人的状态稳定已经相当困难了，还要兼顾着禁制的维持，能帮助我恢复到这个状态已是实属不易。”
  “再后来，那些噩梦越来越清晰，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心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精神力。我开始感受不到和艾丽斯血脉相连的气息，实在放心不下，却发现艾丽斯她……已经离开了。”
  “亚瑟受的打击很大，我也是一样，后悔自己的无能，也希望能找到一个补救的机会，让我能弥补我身为母亲的过失。”
  “所以……你就制造了一个人偶，并把那个小丫头的灵魂种进去了。”扎克打断道，尽力推敲着真相。
  克拉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完全是，我的本意确实是你想的那样，只要灵魂不灭，艾丽斯就可以被复活。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在我把她的灵魂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变故。一个人，看不清面貌的人突然出现，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抢夺艾丽斯的灵魂。”
  “你是说，还有一个人想要你女儿的灵魂？”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并且攻击了我，我的伤还没好，再加上那个人魔力实在太庞大了，我知道自己不能保住艾丽斯的全部灵魂，就将她的魂魄分成了两份，被他抢走了一半。”
  扎克开始明白那股似有若无的灵压究竟是什么了。
  “我找了那个人很久，但是他就像是没存在过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踪迹，就像蒸发了一样。”克拉拉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只能把那半截残魂注入到赫拉创造出来的肉体里，并且篡改掉所有人的记忆，在他们眼里，艾丽斯生活得一直很好，从来没有离开过。”
  “但我没想到的是，艾丽斯的这半截残魂居然能够逐渐完善，并且产生出了独立的意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性格，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很快就会暴露，亚瑟他对艾丽斯再熟悉不过了，他一定也已经起了疑心了不是吗？”
  “确实如此，那种性格的极度转变，普通人也能很轻松地看出来的吧。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都感觉到不对劲了。”扎克微微点头，视线落在克拉拉身后黑压压的树丛中，轻弹手指，一根羽毛凭空出现，随着扎克心念一动，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破空之音射入树丛中。
  “哎！！！你有病啊扎克，老甩米两根鸡毛干嘛啊！疼死我了。”树丛中滚出一个人影，骂骂咧咧地揉着屁股站起身来，指着扎克的鼻子破口大骂。
  除了扎克以外，其他人都微微一愣，发现来者竟然是穆罕默德，也纷纷震惊地睁大眼睛。
  “呵……哈喽哈家人们，好久没见了吧，你们不用拘束，我只是来找儿子的，找到了我就回家啦。”说着，穆罕默德讪笑着去拉扎克的胳膊，拽了两下发现扎克纹丝不动，还满脸黑线地盯着自己，穆罕默德只能无奈的低下头站在一边，吹着口哨缓解尴尬。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悄咪咪听了一小会儿，哎呦~你干嘛疼疼疼！”穆罕默德的腰被一只纤纤玉手掐住，疼得呲牙咧嘴。
  “这是偷听的代价！”克拉拉用力拧了一把穆罕默德的腰，又觉得不太解气，轻敲了一下他的头。
  穆罕默德嬉皮笑脸地躲到一边，知道自己理亏只好闭上嘴不去再管克拉拉，而是精准的把头扭向另一旁的塞巴斯和赫拉，摇着手打起了招呼：“这不是赫拉大人嘛，还有塞巴斯，你们一点没变呐，见到你们这么有精神真好！”
  赫拉微笑着回了一礼，塞巴斯对恶魔没什么好感，不过对穆罕默德也并不讨厌，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也象征性地点头回应。

  扎克没再理会拉家常的三人，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太阳穴，冲着克拉拉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在想，会不会......夺走艾丽斯残魂的，和这控制这家伙的是同一个人？当然，只是我的猜测，不存在证据，我们也没法知道。”扎克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表情瞬间一变，一把拉住克拉拉的胳膊向后猛撤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克拉拉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扎克凝重的表情，凭她对扎克的了解，扎克不是那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他会露出这种表情，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变化，于是很配合地没有说话，盯着那具尸体屏住呼吸，观察着异样的状况。
  尸体的小腹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股一股地在缓缓蠕动，发出非常轻微地衣物摩擦声，甚至鼓动地幅度在逐渐变大，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那具男尸的肚子就像是孕妇一般膨胀，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皮肤窜出什么东西来！
  扎克虽然表情凝重，但身体却没有丝毫紧绷，看上去并不紧张，只是单纯对未知事物保持着高度的防范之心，在发现似乎没什么威胁之后，索性直接跨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一脚狠狠跺在那巨大的肉瘤之上。瞬间，男尸的肚子像是充过气的皮球一般爆炸开来！血液混合着淡粉色的液体飞溅，一个东西速度奇快！只见残影一闪，猛然窜了出去！扎克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已经跑了十几米的距离，离一片密匝匝的树丛仅有几步之遥！
  就在那东西即将钻进树丛的前一刻，原本还在十几米远外的穆罕默德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它身前，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来不及再调转方向，被穆罕默德死死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扭动挣扎，发出阵阵嘶哑难听地嚎叫。
  “差一点就跑掉了，还好还好，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呐？”穆罕默德说着，俯下身子捏着那东西地躯体直接提在半空中，在他手中的是一只四肢细长地长相酷似猴子地绿毛“怪物”，皮肤皱缩在一起，长长的嘴吻几乎要咧到耳朵处，看起来异常丑陋难看，此刻它甩动着长长地尾巴缠住穆罕默德的手腕试图翻上去，张着满是獠牙地嘴巴乱咬，但无奈被穆罕默德死死钳住下巴，被粗暴地扭动脖子，任由穆罕默德摆弄。
  “没见过的东西啊......毛茸茸的，扎克，帮我看看这是个啥东西啊？”说着，穆罕默德将攥着的猴子递给扎克，扎克皱着眉接了过来，没想到那小东西力气不小，竟然掰着扎克的手指挤出半截身子，冲着扎克喷出一大团绿色的酸液，被扎克侧头躲过后还呲牙咧嘴地咆哮着。
  “别乱动……啧，扭来扭去的抓不牢。”扎克尝试着去抓那猴子的脑袋，但它滑腻的皮肤实在抓不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的暴躁脾气瞬间被点燃，直接拽住那猴子细长的尾巴硬生生将其扯了下来！一时间整座森林回荡着那猴子凄厉的惨叫，绿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它拼命的摇晃着，锋利的爪子抓破扎克的手指，刚想趁机掰开逃走，却见那双血红的双眸骤然一凝，极度强烈的杀意宛如在扎克身后凝聚出了实体，化作一张狰狞的恶鬼脸庞，恐怖的压迫感吓得它愣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扎克两根手指捏住猴子的脑袋，将其拎在半空仔细端详了一会，才有些迟疑地与众人说道：“这个样子，虽然和我印象里的有所差别，不过看这个东西的习性，应该是卧蚕猿，是一种会寄生在人体内的生物，据说是被蛊师改造出来的东西，但毕竟我也没见过，不敢确定。不过这东西绝非善类，还是除掉比较好。”说着，扎克的手中出现一根似钢刀般的羽毛，对准还在发愣的猴子的眉心狠狠扎了下去，将其钉在一旁的树干上。
  赫拉和克拉拉皱着眉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一直沉默的塞巴斯此时却指着树干上的猴子尸体喊了一声：“这东西嘴里有东西！”
  只见那猴子的口腔不自然地突起，鼓鼓囊囊的感觉塞满了什么东西，没等扎克有所动作，一颗紫色的光球冲出猴子的口腔，径直飞上高空，不见了踪影。
  “那是……罪孽的味道，不会错的，是那个人，他还在收集罪孽的力量吗。”扎克自言自语道，低声呢喃着，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穆罕默德表情微微变了变。
  “他又得到了一种罪孽的力量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能集齐全部的七大罪，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们没人能是他的对手。”扎克有些面容复杂地看向赫拉，后者听到“七大罪”的名号后也是面色一凝，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千年之后，想不到还有人敢触碰这种禁忌的力量啊。”穆罕默德冷笑一声，盯着那团光球飞走的方向看了一会，“那种力量，我算是领教过厉害了，如果集齐七种，难以想象会有多可怕呐……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了呢。”

  扎克微微点头，瞥了一眼沉默的赫拉，开口道：“不论如何，现在的我实力还差得多，如果没办法完全解开禁制，我们的胜算小得可怜，虽然我也很不愿意跟你们这帮自诩为神的家伙们合作，但现在看来，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办法了。”
  “你们帮我解除禁制，我帮你们除掉隐患，对双方都是合算的交易。”扎克平静的一字一句说着，指了指赫拉，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锁，压制得我很不自在，如果你们能帮我解开，赌上我的尊严，那个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会亲手干掉他。当然，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偏见，猜忌我怀疑我我都无所谓，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要是真的觉得你们自己就能解决这件事，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只要你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就可以了。”
  “如果一切结束后，就没人能再压制住你了，你还会想三十年前那样，毁掉整片大陆甚至摧毁世界吗？你的野心，千年的岁月都未曾磨灭，我不相信短短三十年你会突然良心发现痛改前非！你是恶魔，是和我们势不两立的，改不掉嗜杀的习性！我们凭什么信任你？”塞巴斯重重的一拳砸在树干上，将整棵树一拳轰断，“砰”的重重倒在地上。
  “我说过了，信不信我由你们。我没必要给你们解释，也没心思陪你们玩，我只是提出了最保守的建议，接受与否全看你们自己，跟我没有关系了。更何况……我的野心与你无关，你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的，活够了是吗？”极具威胁的话像是定时炸弹一般惹毛了塞巴斯，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和扎克拼命，被穆罕默德拦腰死死抱住才勉强停了下来，怒视着扎克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喜欢和没脑子的家伙交谈，所以，决定权就落在你和那只鸟的身上了。”扎克指了指赫拉，挑了挑眉继续道：“我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做，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过时不候，我自己找办法，等到了那时，我可能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好脾气了。”
  扎克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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