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结局只有上天知道

对于扎木合的应战，铁木真还是很惊讶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元气大伤的安答有这样的骨气。如果是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应战的。

        作为一个对手，在铁木真看来扎木合是愚蠢的，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争一口气而一败涂地，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作为一个蒙古男人，扎木合绝对是可敬的，雄鹰可以陨落，绝不会在角落里苟活。

        既然选择了决战，那就要精心的准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铁木真知道，这次太阳汗绝对不会再偷袭了，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两次，这个道理那个老狐狸比谁都清楚。蒙古人的报复心是人人都再清楚不过的。

        但是，他还是留下了新奥敦留守大营，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闪失。他要完成的是百年来黄金家族的理想，他出生手握的凝血都是象征权威的苏鲁锭长矛状。

        扎木合已经没有太多的兵力了，所以铁木真也没有准备集合所有的人马。只是集结了大概和扎木合的剩余兵马差不多的人。

        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好安答，尽管害了很多人，但是他曾经也是有雄心抱负的草原勇士。

        他要给自己的安答最大的尊重，也是唯一能给的尊重。

        这并不是意味着他拿众多士兵的生命开玩笑。这次和扎木合决战的士兵都是铁木真在自己的军营里招募的，每个人都有去不去的选择权力，而且铁木真还下了一条新的命令，此次出征凡是家里独子的人皆不可出征。

        从听到将要和扎木合决战开始，自愿报名的人数只高不下，短短的一天时间就征召了五万兵马。

        越来越多的人几天之内就有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还有很多人都来请示他，希望能够参加这次决战。来参加的多半还都是从扎木合之前的部落里来投奔铁木真的，他们对于扎木合的所作所为最清楚不过，天上的亲人都在看着他们。

        幸亏扎木合不会认出这些他从前的臣民，这场熟悉的陌生是臣民的不幸，却是扎木合的幸运。尽管已成事实，但至少他不会知道有人背叛了他。

        背叛的痛苦面前，死亡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场早就应该结束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双方的五万人马全都聚集在这这片草原。一场血腥恶战就这样在瞬间爆发，是偶然，亦是必然。两军都是面对面的正面作战，所以都是以骑兵和步兵为主。

        霎时间，杀生震天，无数银闪闪的弯刀和盾牌直直的向前方冲去。

        骑兵纵队通常都是打头阵，一阵冲杀过后输的那一方自然士气也就被冲掉了大半，所以骑兵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在士气上争胜。

        不过一箭的距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冲撞在了一起。两道钢铁洪流，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

        如雷的马蹄声，混杂着铁器的碰撞，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就有无数人落马。

        第一轮对冲扎木合的骑兵占了上风，扎木合站在步兵军中高高的将台上看着。

        没来得及高兴，他才发现，铁木真的步兵不在骑兵的后面。

        扎木合士气大振的骑兵还在对似乎落败的铁木真骑兵穷追不舍。扎木合发现了不对劲，还没等向发送号令的军号手下达命令，一声传遍原野的号子声从一片厮杀声里迅速挤进了扎木合的耳朵。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两队步兵从两侧杀了出来，他的骑兵已经和他的步兵脱战了。

        他不想再看见自己的骑兵全军覆没，就匆忙下令步兵也出击了。

        转身冲杀过来的铁木真骑兵杀声震天，现在才是大战真正的开始，刚才只是为了引扎木合的骑兵和步兵脱战。

        两个人就那样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青黄不接的草上一具具尸体倒下，人的惨叫声和马的惨叫声糅杂在一起，在刀的面前，生命就是这样的不值钱。

        扎木合输了，从他匆忙的下达开战的命令开始，上天早已对结局为他们两个人做出了审判。

        他们就那样看着这个没有悬念的结局的对战。扎木合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一个个倒下，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极度的绝望面前，任何的王者气势早已烟消云散。

        他可以去死，但他不想看见刀在自己的眼前挥下，这是他作为扎木合最后的尊严。

        “首领，首领，您终于醒了，您没事吧。”

        扎木合好像在一片青青的草原上听见远处有人一直在唤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脸，脸的更远处是伸向天空的巨树。

        “我在哪里？是在长生天的森林里吗？”

        扎木合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这句话，在死亡面前，人永远微不足道。

        “首领，我们逃走了，现在正在落龙森林里面。”

        “我没有下达命令，为什么要撤退，我们可以死，但绝不能苟活。我们还有多少人，给我杀回去。”

        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扎让木合说完这段话用了好长时间。

        “首领我们还剩一千五百的步兵和五百的骑兵。我们就在这里慢慢发展吧，终有一天我们还能回去的。”

        “我们只不过是中了铁木真的奸计了，我们在这落龙森岭里一定可以重新发展壮大的。”

        “给我杀回去，听见没有，就算只剩两个人，抬也要把我抬着杀回去，我的刀呢？”

        瞬间的激愤让扎木合重新昏了过去。

        从铁木真可汗出去，新奥敦就站在大营的门前，等着斥候送来最新的战报。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当第一声呼喊从草原上越来越近的时候，到大营里面早已呼声震天了。

        大营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兴奋状态。每个人都紧紧着拥抱着自己的亲人，好几处已经围着蒙古包跳起了草原上的舞蹈，歌谣也已经响起来了。

        每个人都明白，这场战斗过后，又会有很多人失去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但是，他们为那些勇士感到自豪，他们是为了更多的人能更好的活着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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