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一座孤城
武进芝带着空降师,几乎昼夜兼程,用了一昼两夜便赶到了师京。
休息了一整天,依然感觉浑身酸软疲惫,虽然身体一直不错,但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比不得年轻人恢复快。
本来当日傍晚,就想执行防务任务,楚杰又让他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接管内城九门防务。
武进芝哪里睡得好,大概年纪大些的原因,想得事比较多,翻来覆去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色刚亮,就找秦寿做了交接,交接完又马不停蹄的布防,安排完已是下午。
不过,武进芝看了一下整个京师的布防感到忧心,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满打满算也不足五千人,偌大个京师哪里守得过来。
皇城四门只放了秦寿一个团,以秦寿团的火力倒还勉强,可越往外围兵力越薄弱,他一个师虽有三千多人,但火力太差,四个团只有一个团的新式装备,另外三个团只能先用旧火器凑数,而外城根本没有兵力可用,每个城门仅放了一到两个班的侦察哨,也只能起到预警作用。
一旦敌军压境,就等于直接放弃了外城,没有外城的缓冲,大军一围城,京师就成了一座孤城。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的,现在不管是天津卫,还是山海关的兵力都保持在最低线,若是京师被困的同时,天津卫和山海关那边出现些意外,哪有兵力可支援?
任何事不能全往最好的方面想,尤其在用兵上,一旦考虑不周,便是满盘皆输。
武进芝布防完,便一脸忧虑的匆匆赶去了皇宫,在宫门口正好遇到秦寿。
秦寿调笑道:"武师长匆匆忙忙的,也是急着赶去后宫看满园春色?”
武进芝一脸的发懵,”什么满园春色?”
"武师长怕是把心思全放在了军事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秦寿向武进芝挤挤眼睛,"走,我带你瞧瞧,绝对让你大饱眼福,也正好借机放松一下。”
武进芝虽然不知什么大饱眼福,但见秦寿神神秘秘的样子也绝非什么好事,"别,我还有事找王爷。”
秦寿扯着他不放,"不就担心布防那点事嘛,王爷正忙着,就别去烦王爷了,有什么担心的你问我,你晚到了两日,有些情报你大概还不了解。”
武进芝略一犹豫,点了点头,便跟着秦寿向里走去。
秦寿摸着小胡子,笑道:"武师长大概是担心兵力不足吧,山海关、天津卫和京师一旦出现意外,连兵力都没可调用的?”
秦寿瞥了武进芝一眼,道:"咱王爷用兵虽喜欢出其不意,但绝对不会冒险,拿将士的生命开玩笑。其实,我也是十七日才知道,在咱们准备偷袭京师前,王爷就给黄得功师长送了信,浙江用兵一结束,便会马上赶赴京师,从时间上推算,黄得功师长接到命令时,绝对不会比刘宗敏晚,而那时,浙江那边用兵应该也结束了。
到时海陆齐进,正好乘南风,快则半个月就能到达,慢也不会超过二十天,不会比刘宗敏晚几日。
如果刘宗敏想赶到黄得功师长之前,那就要日夜强行军,等赶到京师,就是一支疲师,哪还敢打师京。”
武进芝思索了一下,不免松了口气,心里一松,对局势马上找到了感觉,道:"何况,刘宗敏也不敢回师,他一回师,左良玉必会追击,前有咱齐,后有左良玉的人马,他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寿忙连连点头,"武师长不愧带兵多年,对局势一看就透,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果然有道理。”
武进芝一脸的无语,又道:"若是左良玉顺势而下,直取京师又如何应对,福州那边不知有多少可调动的兵力?
秦寿摸着小胡子,"武师长是句句见血,直重要害,如果左良玉直取京师确实无解,所以,王爷也做了两手准备,到时将京师让给他就是了。”
秦寿说着,诡笑道:"我猜左良玉不敢,别看左良玉号称百万大军,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除非他有一举拿下福州的底气,否则,他不敢和王爷翻脸。
咱们齐四个师两万八千余人,换装约有一半,并以一个月两个团以上的速度换装,最多半年就能全部换装完毕。
何况,浙江用兵结束,归顺咱齐的至少有三四万,紧急情况,咱还有缴获和淘汰的两三万支旧火枪,足以组建三个师,到时五万齐,直接能要左良玉的老命。”
二人边走边聊,武进芝忽然觉得不对,"这是去哪?"
秦寿眨眨眼,"不是说后宫吗?”
武进芝脸色一变,掉头就走,后宫是禁地,哪是他能进的。
"走走走,都到这了。”秦寿连拉带拽将他给拉了进去,"这是大顺的后宫你担心什么,这些妃子宫女咱王爷又不会要,怕是过几天就全打发回家了,若是武师长有看上的,那就正好了,和王爷说一声就是。”
被秦寿一拉进去,武进芝就猛然僵住了,还真是满园春色啊!
就见一帮女人赤着小腿,光着脚丫在泥塘里乱摸,有的浑身湿透,有的弄得泥猴似的,甚至有的边摸边哭。
武进芝虽然老脸挺厚,但面子还是挺薄的,一见到这种景色就想掉头走,不过,很快发现不对,就见这些女人摸几把就能摸出好东西,或是金锭或是银锭,或是各种首饰,甚至有的都是成箱的,一箱好几十斤,一个人搬不动,两人抬着脚下直打滑。
武进芝疑惑道:"这荷塘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财物?"
秦寿抱着胳膊冷笑,"都是这些败家娘们扔的呗!"
武进芝忽然明白了,显然是见齐来了,不想交出来,却不成想你也偷着扔,我也偷着丢,就把池塘扔满了。
"这些女人还真愚蠢。”
秦寿揺揺头,"一点不愚蠢,这些女人有不少可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一个个还是很精明的,按照她们的理解,谁入了这紫禁城,就是这后宫之主,那么她们就会继续在这里做妃子,不管有没有机会受宠,都给自己留了一份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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