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哥儿

很快，魏嫣然便赶了过来，闻言还早，便干脆进去陪着苏惜凝，紧接着林晗娩和孙佳沐都赶了过来，陪了一个时辰，见没有动静才离开，走的时候还留了贴身丫鬟在这等着，姜老太太也早早就差了喜鹊过来侯着
  姜书宁一天都在御书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路急奔，回去时产房里并没有他想象的撕心裂肺的呼痛声，反倒很是安静
  他一脸不解，拉着一个守在门口的小丫鬟问“二奶奶生了吗？”
  “哪有那么快呢？刚刚还听稳婆说，还早呢”小丫头也是机灵的，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才能回答的这么清楚
  “二爷回来了？”青绿从里面听到声音出来道“二奶奶让您先用膳，说她还早呢”
  “二奶奶如何了？”姜书宁见她出来，忙问道
  “二奶奶刚才还吃了一碗鸡汤面，如今好着呢”青绿笑道“二爷先去用膳吧”
  “好”姜书宁见她笑语盈盈，也放下心来，往旁边膳厅去了
  然而姜书宁才吃了一半，就听到产房传来呼痛声，呼痛声并不算大，可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还是听见了
  姜书宁忙放下碗筷，往产房走去，只听得里面呼痛声一比一声痛苦，也越来越密集起来
  可他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呼痛声时有时无，一声声弱了下来
  “二奶奶没力气了，快把参片拿来给她含上”姜书宁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到这一句，不管不顾就要往里冲
  还是橘鸢守在门口拦住了“二爷在外等着就好，稳婆说了，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二爷进去，只怕二奶奶也为难”
  这个时候的人，都视产房为污秽之地，男子不可进入，不然运气必然会坏
  今日姜书宁进去了，往后有一点不如意，难免就会有人往这上面想
  姜书宁闻言，也知道自己进去不妥当，只得耐着性子在外面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一声嘤啼，响亮的回荡在清音苑里
  “是个哥儿，是刚刚过子时时候出来的”姨婆欢喜的声音传来
  苏惜凝只觉得浑身被水泡过了一般，疼得厉害，粘的厉害
  “你瞧瞧，多好看的孩子，眉眼像你，鼻子像宁哥儿”魏嫣然此时一点倦意也无，欢欢喜喜的抱着孩子给苏惜凝看
  苏惜凝抬眼看去，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经不哭了，安静的睡在魏嫣然的怀里，鼻子像不像姜书宁她不知道，反正这孩子眉毛没有，眼睛没睁开，是真不知道魏嫣然哪里看出来的像自己
  苏惜凝想说两句话，可张开嘴，只有嘶哑的干咳，周氏忙端了一碗红糖水过来，青绿接过，慢慢给苏惜凝喂了下去
  魏嫣然见她这样，将孩子给了之前跟在谢氏和周氏身后的一个年轻妇人手上，轻声道“你好好歇歇，有什么也明日再说”
  苏惜凝脱力的点点头，任由橘鸢几个替她擦洗换衣，青柳带着人换了新的被褥，这才一行人将苏惜凝抬到床上去，苏惜凝几乎沾床就着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产房里就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了
  姜书宁这个时候才大着步子走了进来，先谢过魏嫣然辛苦，又看了眼苏惜凝，问过苏惜凝只是太累之后，才抬眼去看妇人手中的孩子
  这个妇人和与她一起的都是魏嫣然找的奶娘，一个姓吴，一个姓张
  两人都是家生子里挑出来的，一个刚出月子，一个生了孩子三个月了
  姜书宁看着吴氏手里的孩子，心里突然涌上许多柔软来，嘴上却道“怎的长得这样丑？”
  魏嫣然听了，嗔道“他还没长开呢，你小时候还没他好看”
  “太太说的是，今日太太实在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姜书宁闻言笑道
  魏嫣然也的确累了，闻言又看了眼小孙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苏惜凝直到第二日正午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光晕中，她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唯有下身撕裂的疼痛告诉她，她还活着，刚刚生了孩子
  “二奶奶醒了？”橘鸢见到苏惜凝醒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问道“二奶奶可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呢？”苏惜凝环视一圈，问道
  “在隔壁吃奶呢，哥儿昨儿睡了一夜，只晨起拉了一身一床的，哭了两声，就又睡了，直到刚刚才哭着找奶吃，奶娘便抱下去了”橘鸢笑道，又端了参茶来喂给苏惜凝
  不一会，青绿几人便都进来了，一时间屋里就热闹了起来，只见红绿的衣裙在屋子里翩翩起舞，如春日里的蝴蝶一般
  “二爷呢？”苏惜凝随意梳洗了一番，用了些肉粥，才想起姜书宁竟是不在
  按姜书宁对她的模样，不该如此
  “二爷一早就被圣上唤到宫里去了，还未回呢”青绿说道
  苏惜凝闻言点点头，这些时日姜书宁就时常出入御书房，只具体发生了何事，他没说，她也没问
  橘鸢见她点头，便笑着说了老太太他们送来的贺礼“别的不说，贵嫔娘娘一早也赐下赏来，两对金手镯，两对金脚镯，两个长命百岁的金锁，一个金项圈，两匹素锦，两匹雪缎
  这是单给哥儿的，另外还赏了一对绿如意，一匹蜀锦，一匹软烟罗，两匹天香绢”
  苏惜凝闻言笑道“多谢娘娘恩典”
  正说着话，吴奶娘便抱着吃饱喝足的孩子走了进来
  苏惜凝忙让她放在身边，仔细端详着
  “对了，太太和二爷都说，哥儿的小名让二奶奶取一个”青绿看着床上的母子，说道
  “我只愿他健康平安，就叫安哥儿吧”苏惜凝凝神想了一会，笑道
  橘鸢几个听了，便都跟着喊开了
  到了下午，各房便陆陆续续来了人看她，好在都体谅她才生产身子虚，不过坐了片刻就走了
  天色慢慢沉了下来，已经用过晚饭的苏惜凝，还是没有等到姜书宁，甚至连回府传话的小厮都没见到，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不安来
  这不安一直持续了七日，七日里，魏嫣然都不曾亲自来看过她，只派了人来，就在她院中住下，虽然清音苑除了魏嫣然派来的嬷嬷丫鬟，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苏惜凝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府里守卫变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不见歇的巡逻
  到了第七日夜里，她才看到一身疲惫，满脸胡渣的姜书宁
  “前太子闹了点乱子，已经解决了”姜书宁梳洗后，只淡淡与她说了这句话，就在她身边沉沉睡去，连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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