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撞破私会
“原来是这样，我不该听下人们嚼舌根就误以为真，这点是姐姐错了，妹妹你别伤心。”
公西珊放下脸赔不是，神情诚恳，公西莹再咄咄逼人就过了。
哦豁，这脸皮都快赶上她了。
公西莹点点头，语重心长：“是挺不像样的，姐姐可不要再做让祖母伤心的事了。”
“妹妹说的是，这次多亏有你。”公西珊看着她笑了。
公西莹有些狐疑，看着公西珊与往日无异的端庄模样，她怎么觉得凉飕飕的？
“姐姐不怪我多嘴就好。”
出人意料的是，今天公西莹的人缘格外的好，往常暗地里说她小话的人都来吹捧她了。
“莹妹妹这样的实诚人，就是喜欢说实话。”
“赤子之心，谁会不喜欢呢？”
“就是，如此妙人，可惜不是我家的。”
……
公西珊诧异极了，这些人是被公西莹灌了迷魂汤吗？都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甚至还有人为公西莹主持公道：“都是一家子姐妹，我们做姐姐的很该尊敬长辈友爱弟妹，这样家里才会更和睦嘛。”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公西珊。
这是挑拨呢，还是拱火呢？
没看到公西珊脸皮都绷紧了吗？
虽然看得好笑，但她也不打算让人看茂国公府的笑话。
公西莹对着众贵女感激一笑，甜甜道：“诸位姐姐都是明理之人，我也放心长姐待在这里，可惜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就不打扰大家赏花的雅兴了。”
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去，动作一派潇洒。
所有人：“……”
她们是存了私心，想撺掇公西莹添油加醋把今日之事给荣晟大长公主说，最好让公西芷恶了荣晟大长公主，也减少一个劲敌，但公西莹也太滑不溜手了，之前半天好话都白说了。
众人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却无可奈何。
公西珊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扯了下嘴角，看向众人的视线满是优越。
这些人还惦记着太子，恐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打了个寒噤，还算姣好的五官都扭曲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痛苦，好似回忆起了极为恐怖的存在，公西珊快速低头掩饰神情。
过了会儿，公西珊抬起头来，神色已然恢复如初，朝众人笑道：“咱们接着逛吧。”
贵女们对视了一眼，面上笑容依然得体，可话语却暗藏机锋，不约而同朝公西珊扎来。
公西珊应付得焦头烂额，心里自是更恨上几分。
挑完事功成身退的公西莹，还不知道自己被好姐姐惦记上了，因为常常入宫陪伴太后，她对宫里熟得很，想到附近有个亭子可以歇息，谢绝了宫女领路，径直挑了条捷径走。
路上草木格外繁盛，打眼望去，满目皆是深深浅浅的绿。
前方隐隐约约好像有声音传来。
她脚步一顿，拂开旁边的柳条，侧耳去听。
是个女子在小声说话，声音还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皇宫里可不缺见不得光的隐秘，她这次不会这么巧撞见现场了吧？
有些秘密知道了没事，有些知道了就要命了，到底要不要听呢？
公西莹偏头望了望四周，这条小路偏僻，走的人不多，附近的宫女公公好些都调去举办宴会的花园了，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注意到她。
天赐良机！
要是有危险她就大声呼救，总会把人引来吧。
打定主意，公西莹玉手提着裙角，猫着腰，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
攒珠绣鞋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她悄悄藏在了几棵高大古木间，娇小的身躯被挡了个严实，无论从前还是从后都轻易看不出异常。
谈话还在继续，距离更近，话语听得更清晰了。
“我的心意，殿下还不明白吗？”女声似乎有些哀怨。
公西莹眼睛一下就亮了，她是撞到了话本子里写的男女幽会吗？
不过，是哪个殿下？
女子听声音倒像是礼部张尚书之女张意柔。
想到祖母透露过张家态度暧昧，似乎有意亲上加亲，陛下也松口了。
那这里的很有可能是张意柔的表哥二皇子了。
“张姑娘慎言，时辰不早，孤就不奉陪了。”
男子说话声响起，音色如玉石相击，十分动听，语气却很是冷淡。
公西莹惊得瞪大了眼，竟然是太子？！
怪不得御花园那边一众贵女望眼欲穿都没等到皇子露面，太子都被绊住了，其他皇子又怎好撇下太子登场？
张意柔钟意的竟是太子，可她不是内定的二皇子妃吗？
这可真……刺激！
公西莹惊觉发现了大秘密，双眼亮晶晶的，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两道脚步声相继响起，一个从容，一个急切，隐约还有衣料摩擦声传来。
“松手。”太子声音越发冰冷。
这是在干嘛？
看不到画面，只听声音就够想入非非的，公西莹心里猫抓一样，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探出了视线。
好在遮挡的枝条够多，当事人这时也无暇查探四周，公西莹并没有暴露。
天朗云舒，水平如镜，临水小亭的出口处，有两人正僵持不下。
张意柔双手攥着太子明黄袖摆，眼圈通红，倔强又希冀地凝望前方挺拔背影。
即使公西莹同为女子，见了她这一片痴心的样子，也忍不住动容。
一步之隔的太子却郎心似铁，连头都没回。
日光洒在他如玉的俊颜上，仿佛整个人都拢了光辉，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漠视众生的神祇，动人却无情。
自太/祖开国以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广纳佳丽，殷氏儿女在样貌上就没有平庸的，尤其是男子，俊美到有些反常了，眼前的太子殿下更是个中翘楚。
这般俊美无俦的模样，公西莹都有点理解张意柔为什么会不顾一切，闷头跳进了太子的大坑里。
可也不能只看脸啊，太子这般高傲冷淡，又性子恶劣，她委实欣赏不来，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闺秀为了太子争红了眼。
大抵是戏看得太投入，有些得意忘形了，她盯着人的时间有点久，太子似有所感，朝这边看来，双目如电。
吓得公西莹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心口砰砰直跳，应该没被发现吧？
太子盯着前方某处，皱眉，他又扫了眼袖子上抓着的手，耐心耗尽：“二弟知道你来找孤吗？”
张意柔一怔，脸色惨白，慌乱解释：“没有，我、我和表哥没什么，都是父亲……”
太子可没有兴趣了解别人的家事，趁着人手劲放松，袖子一甩就把抓着的手给甩开了，长腿一迈，大步离去。
如此不留情面，显然刺激到了张意柔。
她咬咬牙，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张意柔跌跌撞撞奔来：“太子殿下，我心悦的只有你，对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别误会我。好不好？”
公西莹都忍不住同情二皇子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对着死对头示爱。
啧，头上绿得快能跑马了。
不过依太子自恋的性子，应该很得意吧。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太子当即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扑抱上来的人。
张意柔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太子冷眼看着，非但没被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触动，反而往旁边又退了一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动静这么大，只怕引来了人，会是和二弟串通好的吗？
想到什么，他侧头看向前方某处，双眼微眯。
公西莹静静靠在树干上，凝神细听，这会儿只听到细细的抽噎声，不知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来吧，还要看多久？”
女子抽噎声一顿，场面一时间安静极了。
即使看不到，公西莹也能想到现下是个多么尴尬的场景。
这是在诈她吧？
公西莹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还有丝侥幸。
“要孤亲自来抓你吗？”太子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果然看戏有风险，旁观需谨慎啊！
公西莹有些懊恼，可躲着也不是个办法，那就这么灰溜溜地出去吗？好没面子。
公西莹摩挲了下白玉般的下巴，眼睛一转，有了！
她故意加重了脚步，边走边扬声问道：“什么人在那里？”
走出树后，见到跌倒在地的张意柔和袖手旁观的太子，公西莹神情很是诧异。
装得似模似样的，要换个心眼少的说不定就要被她给蒙混过去了。
见来人是她，太子眼神闪了闪，张意柔的表情就有点可怕了，直勾勾盯着她，很不得活撕咯。
等走到近前，公西莹看了看已经爬起来的张意柔，又看了看太子，理直气壮地抢先开口：“太子表哥，张姐姐，你们这是？”
张意柔神情更凶残了，公西莹腹诽，太子还在这呢，装柔弱都不装到底。
“你不是都知道吗？”太子垂眸瞧着她。
公西莹一脸状况外：“没有啊，我才来。”她可不明白太子话里的意思。
太子瞥了眼她身后，似笑非笑：“嗯，放着大路不走，特意从林子里钻出来。”
一阵清风吹来，树叶被带着发出哗哗声响，像是在当堂指证，让她无从狡辩。
公西莹干笑几声，也不费力气装傻了，摇摇头：“太子殿下，你戳破做什么？弄得现在多尴尬啊。”
嗓音婉转轻快，依然掩盖不了恶人先告状的事实。
“呵，怪我咯？”
顶着侧前方张意柔阴恻恻的视线，公西莹摸了下鼻子，小声辩解：“其实，我也才来没多久，真的。”
太子在一旁闲闲挑刺：“你还嫌来晚了没看够？”
公西莹凶凶地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非要刺激得张意柔愤而殴打她吗？
可太子是什么人啊，五岁作策，十三猎虎，这一眼就跟挠痒痒一样毫无杀伤力，他甚至还被这小模样逗笑了。
生就一张玉面，配上眼角朱砂小痣，惯常冷脸的人突然一笑堪称活色生香。
张意柔痴痴望着他，眼里爱恨交织，咬着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公西莹：？
两个都不太正常。
她还是快点溜吧。
“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公西莹诚恳保证着，就差指天发誓了。
太子这才颔首：“明白就好。”
“告辞，不用送。”公西莹转身就想溜，她重新找一个地儿歇还不行吗？
“慢着。”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公西莹埋头走着，反而加快了脚步。
“公西莹！”
公西莹脚步一顿，一脸无辜地回头问：“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回来。”
“要么留下，要么把她弄走。”
大抵是察觉自己语气不太好，公西莹未必会听，太子缓和了语气：“表妹，这次算孤欠你一次人情。”
这是在求我帮忙？公西莹笑意盈盈：“哟，既然咱们太子殿下都开口了，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们看风景吧。”
公西莹走过去，本想走到张意柔那边，见她那冷飕飕的眼神，脚步一转，走到太子旁边站好。
打扰了人家表白心意，又有看笑话嫌疑，她怕被打，还是站远点好。
她看着太子高大的身影，满意点头，有太子隔着再安全不过了，毕竟张意柔再怎么生气也不敢殴打太子吧。
太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偏身，将她的娇小身形全遮住了。
张意柔视线受阻，望着太子默默流泪，低声道：“殿下是不是讨厌我？”
真是不把她当外人，既然如此，她就顺便听听。
公西莹眼睛看向别处，耳朵却竖起来了。
太子看她这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知怎么有点生气，嗤笑一声：“戏看得还满意吗？”
公西莹无辜回望他：“是你不让我走的。”
也不是她操纵着张意柔的嘴巴说话的呀，她是真觉得自己太无辜了。
虽然吵吵闹闹，但站在一起的两人之间却有外人难以插入的默契，男俊女美，宛如一对璧人。
张意柔看了看公西莹，又看了看太子，也不知是不是刺激大了，突然放声大笑：“原来是这样啊！可笑！可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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