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莫问声谷空悠悠
明教和峨眉一行来到少室山，方丈空闻大师亲自相应，安置于少林禅院，杨逍和晓芙来到这熟悉的院子，十年前二人曾在此历经生死，如今执手院内更是情意坚定。
隐儿和朝阳也被安置在同一院子中，本跟在了晓芙和杨逍的身后。此时只听得院外不悔大声喊着：“娘亲！”
晓芙刚转过身，不悔便扑在了晓芙的怀中，边上的隐儿唤了一声：“大姐。”
不悔方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隐儿，道：“小隐儿长高了不少。”又见隐儿身边的朝阳，问道：“这便是周叔叔说的爹爹要收的弟子。”
“小姐，我只是少爷的书童，并不是杨教主的弟子。”朝阳弯身施礼，恭敬有加。
“定是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学武，让爹爹操心。”不悔拍了拍隐儿的脑袋。
“大姐在武当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学一招半式。”隐儿也是翻了一个白眼。
“臭小子。”不悔正要追着隐儿敲打，隐儿却躲在了杨逍身后，不悔大声撒娇着：“娘，你快再给爹爹生两个娃娃，好好治治这小子。”
晓芙被说得掩着脸轻笑了一声，杨逍也是满脸笑意，唯独朝阳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一切与他无关。
“好了，别闹了。”杨逍低声喝了一声，不悔和隐儿停止了打闹，只听杨逍问道：“张真人可到了？我便前去拜会。”
“师父说要在少林寺看看，爹爹若要拜会，怕是要等晚些时候。”不悔答道。杨逍点了点头，带着不悔和晓芙的进屋叙旧。
隐儿觉得无聊，便拉着朝阳在寺中闲逛，行至后山，见青山斜桥，溪水清风，清幽空灵，脱口便吟道：“远桥之下泛莲舟，岱岩石上松溪涧。”
隐儿刚吟完两句，却听得身后一个年迈而沉稳的声音念到：“万仞翠山梨亭在，莫问声谷空悠悠。”
“隐儿拜见张真人。”隐儿见张三丰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之中，一身白袍飘飘，因着早年在武当山小住，隐儿一眼便认出张三丰，跪倒在前磕头行礼。朝阳听到隐儿唤张三丰，也急忙跪倒在地。
“不是...隐儿？快起来。”张三丰亦认出了隐儿，唤他起来，只见隐儿走上前来，已有了杨逍当年文质彬彬之姿。
张三丰双手拍了拍隐儿的双肩，和蔼唤道：“都长这么高，当年在武当还这么点小。”
“张真人，隐儿许久您，近来可安好？”隐儿上前有礼道。
“都好都好。”张三丰微微笑着，唤隐儿来身边坐下。
“张真人，这是何物？”隐儿指着石桌上一对铁罗汉道。
“这是我离开少林那年，郭襄女侠相赠。”张三丰转动铁罗汉的机光，只见两个铁罗汉转动打起一套罗汉拳。
“哇。”隐儿和朝阳见了甚奇，拍手叫好。
到了傍晚时分，张三丰带着隐儿和朝阳回到禅院，杨逍早已恭候多时，见到张三丰走来，俯身施礼道：“明教杨逍见过张真人。”
“杨教主，别来无恙，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张三丰走进屋内，俞莲舟和殷梨亭分别走到了他的身后。
“张真人方才是老当益壮。”杨逍抬头微微笑道，又见他身后的隐儿，温柔地抬了抬眼：“隐儿，下午就不见你，可是扰了张真人去了。”
“爹爹。”隐儿嘟囔了一声，却听张真人道：“杨公子聪明过人，本道便与他在午后多聊了数句，杨教主莫要责怪。”
“怎敢，犬子莽撞，还请张真人见谅。”杨逍虽言语责怪，但语气却是极为温和，低头又对隐儿道：“还不赶紧回去，别让你娘亲担心了。”
隐儿点了点头，便带着朝阳回明教禅院。俞莲舟和殷梨亭见杨逍支开隐儿，便知道其有事与张三丰相谈，便也推出禅院。
杨逍见二人离去，从怀中掏出了写在白绢先天功和玉女心经，将那日于寒玉床中窥得先天功之事一一道来。
张三丰虽为一代宗师，但见这传世神功，也不经连连赞绝，只道：“这先天功练气，玉女心经练剑，也亏得杨教主奇思，将这两套绝世神功放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
“我虽自小便从师程英处习得玉女心经，可却无法得其精髓，直到数年前得古墓已故杨掌门提点，方悟得几招玉女素心剑法。”杨逍缓缓说道：“初得先天功时，只觉得这剑法适配，便书在一起以便参悟，只是越是悉心参详，反倒觉得这心法无法相容互化。想是我当日于化冰中窥得这先天功，遗漏了细节。”
“依贫道看来，先天功结构完整，不似有缺。”张三丰再看了看绢上的心法，气绕任脉诸穴，汇于丹田，将真气升之，只觉得神清气爽，神功化神。可方才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突然觉得热从身起，本以为是修炼心法造成的真气涌动，以太极功微微压制，可他却觉得眼前浮现午后少林后山的青山翠竹，一妙龄少女将一对铁罗汉塞进他的手中。
杨逍见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张三丰双脸微红，正要唤他，却见张三丰引太极真气入体，压制心火，缓缓睁开了眼。
“此功法甚奇，不可轻易修炼。”张三丰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道。
“杨掌门曾言玉女心经修行不易，需修炼者清心寡欲，超然物外方可。”杨逍一旁解释道：“张真人修道多年，道行之深，天下无人能比，却也无法修的此功。”
“哈哈哈。”张三丰爽朗一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贫道尚未羽化登仙，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是杨某唐突了。”杨逍拱手道歉，又拿起功法，张三丰看着杨逍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摸着左袖中的铁罗汉。
隐儿带着朝阳回到明教禅院，在晓芙那儿喝了两碗牛乳茶便回到自己屋内。
“原来你还认识张真人？”朝阳见隐儿在房中又捧起书来读，一旁问道。
“我大姐嫁给武当殷六侠，我儿时去武当住过些日子，不过张真人总在闭关，没见上两面。”隐儿似是满不在意。
“你爹是明教教主，你娘是峨眉女侠，你大姐又是武当的媳妇，天下三大派均视你如宝，天下武功唾手可得，你却非看着这几卷旧诗。”朝阳心中嫉妒，便出口说了隐儿两句。
“我自小不愿习武，这再好的武功秘籍于我不过是一张旧纸，不如这诗书读起来口齿留香。”隐儿笑了笑，却见朝阳脸色阴郁，又问道：“你怎么？自风陵渡以来就总愁眉苦脸的。”
“我是羡慕你投胎投得这样好，不似我自小便是奴才命。”朝阳又想起了自己凄苦的身世。
“佛说众生皆平等，哪有什么高低贵贱。”隐儿拍了拍朝阳的肩：“你学武学得那样快，我爹爹也觉得好呢。”
“你爹爹何曾夸过我？”朝阳听到隐儿提起杨逍夸他，心下激动问道：“怎么说的？”
“我爹爹虽没直说，可他愿带你来少林，那日你在风陵渡用峨眉武功抓灵狐也未曾责怪。便是认可你。”隐儿一旁正经道：“看来他快要决定了教你武功了。”
“当真如此？”朝阳喜不自胜，拉着隐儿问了又问，窗外响起少林寺的钟声，释迦摩尼佛祖正静静地看着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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