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黄濑凉太认识拾肆是在帝光的篮球部里，应该说是在没见过这个人之前就已经听过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也是能听说其他的一些有名的人的存在，比如说学校和老师们的宠儿赤司征十郎，又比如说赤司征十郎拴在裤腰带上的拾肆。
其他的同学评价这位赤司征十郎，多半是优秀又高不可及的类型，虽然也是长了一张好相处的脸，平时待人接事也无可挑剔，但总归会让人产生一定的距离感。
说白了就是高岭之花的那种感觉。
而拾肆这个名字，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很奇怪的，单姓+单名。然而让其出名的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却是作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长得特别可爱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花瓶，居然能得到赤司征十郎的青睐。
她不和任何女生玩得好，也不和任何人接触，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变成了边缘人一样的存在，唯独赤司征十郎拉扯着拾肆，从生活到学习到社团，两个人就像是如胶似漆粘在一起的连体婴儿，谁都插不进腿。
每天吃什么听赤司征十郎的，每天干什么听赤司征十郎的，甚至是把对方带进了胜利至上的篮球社团里，跟桃井五月一起成为了篮球部的经理，这一点连教练与当时的部长虹村修造都没有反对。
几乎是从来没有掩盖过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全学校的人都基本默认了他们是一对情侣，从惊讶于那个赤司征十郎居然会蹲下身给拾肆系鞋带，到有人看到拾肆又被对方按在篮球社的储物柜上亲热，这中间的反对并不是没有，只不过都被赤司征十郎给毫不留情的镇压了。
老师们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也没人因为这个而戳穿，毕竟作为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之后，哪个人告知的这种事，他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黄濑凉太最开始对于拾肆这个名字的认知，就是“赤司征十郎的小女友”的标签。他第一次在初二的时候加入到篮球部里，看到的拾肆就是站在桃井五月的身边，低着头默默记住每一个成员的数据。
真的是很娇小的身材，站在桃井五月的边上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一开始黄濑凉太跟拾肆是一点交集都没有，毕竟对方手上的饮料和毛巾从来都是递给赤司征十郎的，没人能得到一点关照。
和桃井五月不一样，一点都不雨露均沾。
几乎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着赤司征十郎屁股后面跟着个小尾巴，而且如果观察的仔细还能看到那个虽然温柔但其实气势凌厉的部长有事没事还薅一把小尾巴的毛。
一开始黄濑凉太和许多人一样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的交往关系，然后有一天在训练过后，看着要处理一个月累积下来的文件的赤司征十郎带着拾肆先走了，躺在篮球社地板上的黄濑凉太发出了“果然小赤司和小拾肆是在交往啊”的感慨后，整个篮球社剩下的一军成员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黄濑你不会也以为他俩是情侣关系吧？！”
“不得不说赤司给别人的外在印象很成功。”
“还真别说，我不止一次看到赤司黑着脸把别人丢到拾鞋柜里的情书撕了个精光。”
听着这些人的发言黄濑愣了，很明显看出他表情的黑子哲也凑过来说：“黄濑你误会了，赤司与拾并不是情侣。”
“哈？？？？？”
那样亲密的关系都不是情侣，谁信啊？？？
可是整个一军的人都告诉他不是，连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都开口了，这下黄濑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在后来他才知道那两个人并不是说互相喜欢的，而是看起来谁都喜欢对方，而同时看着又不像是喜欢。
说不清道不明的。
拾肆是依赖于赤司征十郎，而另外一个人，更像是那种毫无底线的占有欲。
不允许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不允许离开他的视线，甚至难得有女生想要和拾肆搞好关系，也会被赤司拉走叮嘱着——不可以。
这些行为在一二年级的时候还算踩着边儿没有太过分，但也几乎把拾肆养成了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人，可是外人看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前两年赤司做的工作很成功，潜移默化影响的不仅仅是拾肆，还有他们这些旁观者。
但黄濑凉太却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在某一天，因为篮球部发生的不可逆转的裂缝让赤司变了，那个虽然凌厉然而却温柔的赤司不见了，换成了绝对不可以被忤逆的帝王，连带着对于拾肆的态度也翻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
被原本的那个赤司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再也不能成为挂在裤腰带上的腿部挂件了，所有人都说那是赤司征十郎腻烦了拾肆两个人分手了，然而谈都没谈过，何来的分手。
脸盲加上没有社交常识的拾肆整整饿了三天，期间在没有赤司带来的投食，也没有怎么去过问，后来是被观察力上乘的黑子哲也发现了，领着终于吃了一顿饭。
大家都很生气，然而已经改变的赤司却是一副不懂你们在搞什么的表情说。
“没饿死不是吗。”
拾肆当时就站在那里听着，没哭也没闹，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一只瞳孔变了色的赤司，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权当是知道了，然后——
——就被黄濑凉太捡回去养了。
他是没办法看着生活十级残障的拾肆自生自灭，这人是真的没人喂给她她就不吃东西的类型啊！！赤司到底是怎么想的！完全养废了啊！
光是让对方学会自己找吃的就花了不少的功夫，还要教其他的东西，后来就开始传那个拾肆不贴着赤司征十郎找了黄濑凉太当下家。
篮球社一军的朋友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没说什么，大家偶尔也投喂几顿就当是一起养这个小废物，然而等到黄濑凉太某天发现他已经习惯牵着拾肆的手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也正好是赤司征十郎目睹了全过程的时候。
他还记得那时候赤司的表情，眼神里是不加掩盖的杀意，如同当初把紫原用篮球给盖到地上的时候所露出来的表情。
原本大家都是猜测改变后的赤司是因为性格大变而受不了拾肆而不管了，然而从学校里的人开始传黄濑凉太与拾肆是新任情侣之后，赤司却又出现了。
杜绝了拾肆和任何人的来往，甚至是强硬的把人留在身边，黄濑凉太刚刚破壳而出萌芽的感情眼看着要被赤司切断，他头一回，也是没有经过脑子的带着拾肆跑了，还翘了赤司征十郎点名要参加的月底篮球社集训。
但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忤逆赤司的意思，后来发生了什么黄濑不知道，只不过当着他的面拾肆拿出了赤司征十郎亲手写的高中志愿单，把上面的洛山中学改成了青叶城西。
他是唯一知道的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原本喜欢跟在赤司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也开始躲着当事人，甚至连课都不上了。一度黄濑曾经担心过拾肆的升学问题，但是想想如果以他的经济来说养一个小废物也不是不可以。
写下青叶城西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拾肆说她喜欢那个清爽的薄荷颜色的制服，填下去的手一点没忧郁，本来还想推荐海常来着，然而却被拾肆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征会知道。”
是的了，如果是和他们任何一个人一起上学的话，说不定赤司征十郎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可如果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那么天地这么大，谁还能保证一定会相遇呢。
拾肆奶声奶气儿的威胁黄濑不可以说出去，他倒是被这个模样的拾肆给乐到了，两个人蹲在角落里拉钩上吊骗人的吞一千根针，那时候他就开玩笑说。
“好狠心啊小拾肆，一千根针你也不心疼。”
她心里想想也是，一千根似乎太多了，而抬头瞅瞅黄濑的脸，勉为其难的讲。
“那就10根好了。”
参加了毕业典礼的黄濑凉太是看到了那个在最后也没能见到拾肆的赤司征十郎的脸，阴沉的把他都给吓到了，更别说其他的一些人。上台做毕业生演讲的时候明明滴水不漏，口吻里却也能听出些刀子一般的锋芒。
大家眼中的小尾巴就这么失踪了，赤司征十郎也没有对此说些什么，黄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对拾肆是个什么态度，然而目前的状况就是，人他散养着，偶尔过来会看一眼，然后藏着秘密不说出去，甚至嘴巴很紧的黑子哲也他都没有去透露。
简而言之，黄濑凉太是想过他能从赤司手里头把拾肆接过来的，做着他能收获这颗小白菜的梦的。本来哪儿都顺利，可是唯独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及川彻。
——可恶！失策了！
吃着嘴里的烤肉，黄濑凉太心里默默地磨牙，他就一开始问好青叶城西会不会有及川彻这种脸好但是脾气烂又心机的存在。
早在帝光的那几年就已经习惯了投食，所以对于拾肆喜欢吃什么也轻车熟路，筷子上的肉没几个进了他的嘴，反而全用来供奉拾肆的肚子了。
心眼儿比蜂窝煤还多的及川彻则是一边自己吃一边看着黄濑凉太的筷子都夹着什么，然后记下来又笑容满面的亲自喂到拾肆的嘴里。
等拾肆被左一筷子右一勺子的给喂饱后，就像是开启了什么修罗场的开关，那边黄濑凉太“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虽然笑着但是莫名会让人觉得他的后槽牙磨在一起。
“话说小拾肆，你昨天晚上在谁那里呀？”
拾肆刚要抬头告诉自己身边的黄濑，结果那边及川彻刚把茶水倒好，塞进了她的手里突然开口。
“当然是跟我在一起了~怎么，敬爱的模特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恨不得把筷子都掰断，黄濑第一次这么想跳起来打爆对方的头，但是他俩一个打篮球一个打排球，真要比起身体素质和弹跳力都差不多，打爆头的这个选项，对于两个人来说估计就是对半分了。
“小拾肆，半夜留宿陌生男人的家可是不对的！我当初没有这么告诉你啊！”
“喂喂喂，瞎说什么呢，我和肆酱关系可好了，不要好像说的我是什么奇怪的跟踪狂好吗？！”
“不行！你的脸就长得很轻浮好吗？！”
“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哈？？这是在嫉妒我长得比你帅吗你这位少年模特！”
两个从某种情况下撞人设的少年隔着一张桌子咬牙切齿，黄濑凉太是内心在尖叫这什么臭小子居然把拾肆拐回家留宿了，而及川彻则是满肚子坏水儿想要把黄濑赶紧赶走。
夹在中间的拾肆已经是一副“我是直男你们在干啥我不知道我直的很”的模样，只不过确确实实的是感觉……好吵啊。
低头开始玩手机，也不过就是贪吃蛇这种基础游戏，而及川彻本身那张嘴就坏得不得了，也听岩泉一说过对方因为嘴巴太坏性格太烂，而导致在初中的时候让后辈怕得要死。
黄濑的话……连青峰大辉都能把他说得委屈的不得了，面对及川彻这个白切黑的货完全不能打。
原本黄濑还想着晚上把拾肆领回去千万别又跟着这个笑眯眯的笑面虎给拐跑了，结果下一秒经纪人的电话就来了，里面的咆哮声惊得周围其他的人都看了过来。
“喂？”
“黄濑凉太！！！！你在哪儿！你看看现在的娱乐简讯！！现在说你在外面纠缠路人了！而且还拉着路人去吃饭了！你是要卖负面花边新闻吗！”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黄濑凉太打开手机的娱乐简讯，看到了其中一条就是挂着他埋在拾肆胸口上呜呜呜呜假哭的图片。图片内容的角度拍的很好，拾肆的脸没有露但是他那副样子倒是拍的明明白白。被经纪人以性命威胁必须回去的黄濑狠狠地瞪了一脸笑开花的及川彻，在咆哮声中最后叮嘱拾肆“千万不要去奇怪的男人家里半夜留宿”的情况下，戴上了口罩与帽子飞奔而出。
而一手托着脸，另一只手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水的及川彻，则是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勾着嘴唇从唇齿间吐露了一声嗤笑，如果对方坐着的不是脸盲症的拾肆的话，一定会被这种不符合及川彻平时笑容的模样迷得要死不活。
但那嘲讽的意味，也太强了！
被燃堂力等人强迫着拉到隔壁城市里吃烤肉的齐木楠雄，坐在座位上“目睹”了一场惊为天人的大三角恋，因为读心术的缘故而听到了那个所谓的黄濑凉太和及川彻两位的所有内心独白，再一次吃惊于人类雄性对于领地的占有欲后，齐木楠雄叹了口气，知道其中一个人的离开时另外一个人估计发了图片到社交网站上后，就不打算再听了。
——其实根本不是他想听，而是那两个人的心音真的是太吵了。
来烤肉店点了好几份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终于觉得耳朵清净了许多，然后就听见了那个长相及其优秀的胜利者心里的声音。
——啊，晚上要怎么忽悠肆酱和我一起睡觉呢？
等等？！那位胜利者少年？！你是想要犯罪吗？？
被日本高中男生内心想法惊到的齐木楠雄艰难的回过头，想要看看那个被大三角眷顾的女生长什么样，顺便在思考要不要阻止一对失足的少男少女。
然而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只摊在座位上用触手玩着手机的小八爪鱼。
拥有【透视】功能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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