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这时，围观的一个中年女人说道：“卖西瓜的车没有看到，但是我记得有个卖天津□□花的车在这儿过去，我还寻思问问咋卖的，只是喇叭声太大了，没听到我问价。”

        旁边的大娘一听，应和道：“可不是吗，那大喇叭嗷嗷的，能听着啥？除非他们停脚的时候，不过，就算是他们停下来，我也不买了，上回，我寻思买点儿给我孙子尝尝，就那么一块儿，五十多块钱，赶上吃金子了！”

        大娘抱怨着继续道：“这帮人，只要你搭茬问价了，咔嚓一刀就剁下来了，你不买都不行，他们一伙老多人了，你一说不买，就都围过来了。”

        做为老警察，吕皖安立即意识到有问题，赶紧让杨晨回刚刚那个小区去看监控，那个时段是不是有卖天津麻花的车经过。

        杨晨不敢怠慢，赶紧跑出巷子上了警车往回开，再次调取录像，果然，在小宝奶奶往门卫处问寻之前，有一辆玻璃上写着天津□□花的车开出去。

        看到这儿，杨晨赶紧给他师父打电话，只是，这卖天津□□花的车肯定是有嫌疑，可也不是所有卖天津□□花的车都有嫌疑啊。

        而录像里的这个骑车的人，用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真的辨认不出来谁是谁，总不能看着一个卖麻花的车就抓吧？

        吕皖安让杨晨将录像带拿着，他们先回民丰派出所去。

        录像里的人，确实不好辨认，但至少可以肯定，这些人基本都不是本地人，那么，不如先看看辖区内的外来人口登记情况。

        杨晨被留下来跟民丰派出所户籍科的警察们查看比对着，吕皖安和其他同志去继续查看，与此同时，吕皖安给局里打电话，严查所有卖天津□□花的车下面的车厢。

        一发现可疑的，立即以查看暂居证的借口，带回警局配合调查，因为，现在只能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对于嫌疑人，什么时候抓获都可以，但是，解救孩子却刻不容缓，时间拖得越久，孩子就越危险，找到的可能性就越低。

        做为破获多起拐卖儿童案件的老刑警，凭着直觉，他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是一起多人作案，专职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若是不能彻底打击掉，很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很快，全市的警察都接到命令暗中开始行动起来，只是，两个孩子却仍然没有消息，杨晨将电脑里，身材差不多的外来登记人口，挨个比对，只是，哪个看起来都像，哪个又都不是。

        这时，在旁边屋子，吃了救心丸才勉强缓过来的受害人小宝的奶奶，听到警官们怀疑卖天津□□花的。

        突然想起什么赶过来说道：“这卖天津□□花的，前个儿我见到一个，是不是这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身量都差不多。”

        杨晨一听，赶紧摘下眼镜说道：“阿姨，您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也不要紧，咱们千万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小宝奶奶回忆道：“前天，我也是抱着孩子在楼下晒太阳，这时有个卖麻花的南方人过来，问我怎么出小区，说是迷路了，因为我们这个小区当初建的时候，并不规范，很多外来人，进来就懵圈，我也没怀疑什么，就给指了路。”

        杨晨一听，赶紧又问道：“那阿姨看清这人长得什么样了吗？可还记得身高，说话是哪里口音？”

        小宝奶奶想了想说道：“个头不高，也就不到一米七吧，长得什么样，我记不清了，但是，这人的右眉头处有颗绿豆大小的痣，上面还有黑毛。”

        说着，小宝奶奶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边眉头处，示意位置。杨晨问道：“阿姨确定是右边，而不是左边或者中间？”

        小宝的奶奶摇头道：“这个错不了，那人挺和善的，打听完道之后，还要拿碎了的麻花感谢我，这我哪能要？他还逗弄孩子，想抱小宝，偏赶那会小宝闹觉，直接将人家的帽子打掉了，我也挺不好意思地，这就打量了一眼。”

        杨晨又问：“那，阿姨能记得这人的口音是哪里人吗？这人年龄大约是多少？”

        小宝奶奶摇头道：“这具体是哪我真不知道，南方人说话，在我听来都差不多。不过，那小伙子瞅着咋也得三十来岁了。”

        杨晨一听也不问了，赶紧给师父打电话，沿途查找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右边眉头有一颗绿豆大小的带毛的痣，操南方口音的人，此人有重大嫌疑。

        吕皖安一听，夸了一声：“好小子！继续努力！”就挂了电话。

        这有了目标人物，行动起来就快了很多，经过多方打探，这人就在附近的一处等待拆迁的平房居住，是十多个人，一起合租的小院子。

        民警们一听，赶紧包围了他们租住的院子，发现他们好像正在准备收拾东西撤退，吕皖安等人哪还敢拖，确定孩子现在不在这些人手里，赶紧将人按倒在地。

        那个眉头有痣的男人，也在其中，院子里的两辆麻花车，被警察们打开，这才发现，这车是有暗格的。

        临近外面的地方，是堆放杂物的，比如一些碎掉的，供人品尝的麻花，电子秤，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但是，这上面有个暗门，被他们偷来的孩子，直接用□□迷晕之后，就扔在这个暗格里，因为车厢四周做了隔音，又用棉被挡着，就算孩子醒来哭闹，也基本听不到。

        平时走到哪儿，那大喇叭里的：卖天津□□花~的声音，也足够你就是站在他们车跟前儿，也是听不到哭声的。

        这个内部空间是很大的，你从外面看，玻璃罩内堆得满满的天津□□花，其实它里面是空的，要不，他们一天就卖那点儿，过个两天，不就都坏了？

        民警们打开暗格，小小的两辆车车厢内，竟然挤挤挨挨的塞了十个小孩子，最大的不过五六岁，最小的就是刚刚丢的这个十个月大的女婴。

        这些孩子被人贩子喂了药，都在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连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没有吵醒的，大家不确定这些孩子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赶紧送到医院去看看。

        两家丢失孩子的家长，听到自家孩子找到了，自然是喜极而泣，然后赶紧到医院去，几个小民警也赶去帮着安抚和善后。

        杨晨被派过来给几个孩子采集血样，以便dna核对，吕皖安则和民丰派出所的警员们开始审讯被抓捕来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吕皖安觉得，这肯定只是他们团伙中的一小部分。

        最好能顺藤摸瓜，一举歼灭整个拐卖团伙，将犯罪分子绳之於法，然后解救出更多的受害人，让各家亲人们能够早日团聚。

        这些孩子被送到医院后，经过吸氧，大部分都没有大碍，只有少部分是这些人从南方拐来的，经常被喂掺有安眠药的孩子，还需后续治疗。

        经过审讯，这些人简直是可恶透顶，他们将南方的孩子偷来卖到北方，再从北方偷来孩子倒卖回南方。

        这还是在有买家的情况，如果孩子有缺陷或者长相不得买家喜欢，不要的，结果好的，就会卖到要饭村，被带出来乞讨。

        这样的孩子，通常是还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若是年长些的，以防万一，他们就会给孩子做手术，然后，再由人贩子看管着去乞讨。

        我们看到的，很多脑瘫、残疾的乞讨者，很多都是这样被处理的，这样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杨晨是个很冲动的人，在听到这样的供述之后，一时冲动，直接给了人贩子一拳，连后槽牙都给砸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吕皖安赶紧把人拉走，暗叹，还是太年轻了，这冲动的！

        吕皖安叹气道：“小晨，做咱们这行的，切忌冲动！面对这些畜生，都是恨不得给千刀万剐了，才解气，但是，咱们身上的这身皮，限制了咱们必须冷静对待。”

        杨晨咬牙道：“冷静？冷静个屁！师父，就这些畜生，杀一个少一个，都他妈的混蛋！他们咋不把自己的胳膊腿儿卸了，出去要饭那？这些根本就不配当人，简直畜生不如！”

        吕皖安安抚道：“行了，消消气儿，这些人就是吸人血、食人肉的魔鬼，但是，咱们可没有必要因为几个畜生把自己搭进去！”

        杨晨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骂道：“屁事儿真多！要我说，还等什么法院宣判，遇到人贩子，就有一个算一个，直接给崩了就完了！”

        看他这个样子，吕皖安也不生气，直接敲了一下杨晨的脑袋骂道：“个榆木嘎达！有空抱怨这些，赶紧去搜集证据，直接让他们把牢底坐穿了，不更解气儿？”

        想了想，吕皖安又道：“不过，瞅着吧，估计这些人都轻判不了，领头的那几个，更是都得枪、毙了，你去多搜集证据，没准儿就能多毙了两个。”

        杨晨一听，眼睛就亮了，也顾不得生气，直接说道：“那，师父，我现在该干什么？”

        吕皖安道：“先去跟着解救，被卖到当地的几个孩子去吧。”看着杨晨答应一声就跑了，吕皖安笑着摇头骂了一句：“冲动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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