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昭断骨,宋知吐血
虎背上的顾昭眼见这凶兽几次都跳到猎人的捕兽夹上时,便明白方才齐三鸣冲上前去做了什么。
“你们看!这虎瞎了一只眼!!”
有人跌跌撞撞的站起,被齐三鸣与顾昭的勇猛而感染,继而拿起武器便要再射。
却因那凶兽不停的跳动,撞击树木而瞄准不来,生怕一箭射歪到虎背上的顾昭。
被颠得一时朦胧的顾昭一个不留神,整个后背便撞到了树上,巨疼让她强撑的睁眼观察附近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
天无绝人之路,竟真让她找到了前方几十米远,有一处猎人留下的陷阱洞口。
全身都疼的发紧的顾昭,勉强抬头看向了周围站都站不起来的众人,下意识的便做出了决定。借着凶兽向前冲的巧劲,腰部发力,紧紧地逼迫着它朝洞口跑去。
“他们掉下去了!”
最前方的少年焦急的喊着,招呼着同伴一瘸一拐的跑向陷阱,小心翼翼地观察洞内是否还有虎啸。
便在这时,一群禁军慌慌张张的跑来,还带来了一大批心急如焚的其他世家子。
匆忙赶来的众人皆为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受了伤的同伴大声呼救,禁军将领大声询问猛虎的下落。
想要探寻陷阱情况的少年立马大声高喊,“快救顾昭!他和那畜牲一起摔下去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闻声而至的苏钦言,发生那件事后他也知晓了那倔强沉默的少年就是顾昭。
要说起来,顾昭与自家的关系半天都理不清。此时的苏钦言却没时间想那么多,立马飞身前去查看。
“或许有哪位兄台拉我一把?”
众人探头进去,只见那浑身是血的少年筋疲力竭的瘫在猛虎的尸身上。
苏钦言一言不发的顺着粗绳滑落,将顾昭扛麻袋似的仍在肩上。
到底是年轻气盛,被顾昭点明自己配不上佩剑的愤恨也一直未消。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顾昭耳边嗡嗡作响,惹得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却一个不小心将巴掌扫到上前查看伤口的苏钦言脸上。
不算大的清脆巴掌声立马让众人消停了下来,本就被羞辱的上头的苏钦言此刻再也顾不得场合。
“顾昭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怀恨在心!所以言语动作侮辱于我!”
此刻的顾昭压根没有心思与他争吵,却听闻周围劝阻之人唤他“苏钦言”。
强撑着几处骨折的身体站起,沾了血的脸缓缓抬起,眉头紧锁,苍白的唇嘲讽的笑了笑。
“你姓苏?苏遮大将军的长子?”
散乱的发丝带着血黏在嘴边,顾昭邪气的舔了舔唇。
“那我们还真是有笔帐要算呢。”完全脱力之前,她猛地掷出那把断剑。
“苏钦言,你且记好。不配拿剑的我,顾昭。就是拿着这柄断剑,斩杀了那猛虎。”
看着苏钦言那张气成猪肝色的俊脸,满意地晕了过去。
“快快都抬走!!”禁军统领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皆以为这是临死之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说出的遗言。
闻言,气盛的苏钦言还是上去探了探鼻息,略微松了口气带着嫌弃的口吻埋怨道。
“嘴毒之人倒也不至于命短。”
禁军统领平日里与苏大将军相识多年,自然也是熟知苏钦言,从他口中说出如此损人的言语还真是闻所未闻。
又略微思索了两家的关系,方才想起晕倒这人好似姓顾,一拍脑门,怎得把这件事给忘了。
苏大将军一直作为顾廷的左副将,后来在最后一场战役时,恰巧不在出事的战场。等他带援军驰援时,已是来不及挽回局面。
顾家出事以后,苏遮便被陛下亲自授予将军之位,赐最上好的府邸,比原先的顾家待遇不知好多少倍。
但也有些细碎的传言,直指苏大将军为了夺顾廷的将军之位,特地放慢支援速度。苏大将军倒是行事坦荡,不碍于谗言,整日该练兵练兵。
倒是苏钦言,这个在百般娇宠与皇恩浩荡下长大的少年,养成了一副过分直白的性子。
自小便厌恶别人将顾昭与其相比,即使旁人是用个傻子来衬托谄媚,苏钦言也绝不能容忍。
被疼痛缠绕的顾昭,朦胧间感到有人在解自己衣领,一时之间顾不得伤口,赶忙按住那双手。
咬着牙半坐起来,才发现早已换了地方,槿衣哭肿了眼守在身边,周围是一股呛人的药草味。
茫然地看向四周,花白头发地太医,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各个临时搭建地床榻。
顾昭这才安心地脱离躺下,听着槿衣扑上来好生一番诉苦。
“阿昭你怎得狩个猎,把自己搞得既伤肋骨,又伤了脚。”
不说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儿疼,顾昭仰天长叹。
瞥了眼包成粽子的右脚,又摸了摸身上被木棒固定住的断骨处。
刚想合上眼休息一番,陡然间瞅见一个熟悉的人。
“甲一!你怎得在这。”
槿衣继而拉住因激动想要坐起的顾昭,开口解释,“宋公子在阿昭被送来前,就已经在了,听说咯血咯了半盆呢。”
听到这里的甲一额头青筋跳了跳,“劳顾小侯爷费心,公子常年咯血,不是什么大病。”说着便帮昏过去的宋知擦了擦被血染红的下巴。
美人日常好看,娇弱带着病气的美人看起来更可口些。
看到这里的顾昭顿觉不累,甚至觉得自己精神焕发,吆喝着槿衣便要嚷着换个床榻,方便照看宋公子。
甲一自是不能容忍,替自家公子全方位的挡住顾昭如狼似虎的目光。
混乱之际,顾昭听闻身后有一人带着疑问的唤出自己名字。
“顾兄?”随即艰难的将头微微偏过去,看向刚包扎好的齐三鸣。
一阵惊呼“齐兄!你竟然还在!”
说罢便开始震惊于这个朝代说不定真有人,能够医死人肉白骨。
齐三鸣尴尬的笑了笑,“顾兄莫要打趣,在下只是侥幸受了些皮肉伤。”说罢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血染红的脑袋,又带着崇拜的语气道。
“顾兄才是当真了不起,都断了肋骨和腿呢。”
顾昭闻言噎了噎,满脸黑线,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光荣事件。
但又耐不住好奇,还是继续问道,“那齐兄你那一头一脸一身的血”
那个出血量,一头牛血量怕也不过如此,甘拜下风。
“这”齐三鸣显得更加窘迫与无地自容,“这血大多都是我戳瞎了那猛虎的眼睛,一时不防,才被那猛虎喷染上的。在下不才,其实只是被虎爪伤到了胸口,自身出的血量。”
说到一半,复又看向最里面躺着的宋知,更加崇拜的接着说,“恐怕还未有宋公子吐得多。”
顿时屋内一片寂静,顾昭扶额望着并不知做错了何事,在原地尴尬揪手的齐三鸣。
第一次有这么一个冲动,想看一看这人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崇拜点。
比他伤的狠要崇拜,连吐血吐过了他也要崇拜,奇葩的程度大抵是可以收进博览馆的吧。
被顾昭先前一番举动吓得继续装昏的宋知,此刻再也忍不下去,黑着脸吩咐甲一准备马车,向皇帝传个口信便要告辞。
看着宋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昭瘫在榻上笑得乐不可支,却因牵动断了的肋骨继而又疼的龇牙咧嘴。
一旁的齐三鸣仍未意识到自己带来的尴尬气氛,接着赞叹道,“顾兄当真是我辈榜样,断了肋骨也能如此开朗,在下必然向顾兄学习。”
狩猎赛中受了伤的众人全部包扎完毕后,方有宦官进来宣旨。众人神色难免紧绷,互相搀扶着下榻前去觐见圣上。
路上的宦官笑得一脸谄媚,“诸位公子不必多虑,陛下只是听闻勇除猛虎一事,想要对各位按功行赏。”
顾昭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面,半个身子靠着槿衣,单腿跳着走。还不忘四处瞅瞅,惊叹于皇室的财力,仅是为期一天的狩猎日,也能整出来这么华丽的仪仗。
松开了槿衣,交代她等在帐篷外后,拄着路上顺的拐杖跪在队伍的最后方。
低着头悄悄瞥了眼前方跪的七扭八歪的伤员,心里安安吐槽这没有人情味的朝廷。正神游四方时,听见上头传来一道庄严的嗓音。
“朕听闻有位勇士,最后一举杀了那凶兽。可有此事啊,顾昭。”
被点名的顾昭打了个激灵,抬头望去,顺带着看见了双目放光的齐三鸣。赶忙趁着行礼的功夫,飞快的在脑袋中思索了一番自己可有错处。
“朕听闻齐三鸣等人说到,是你将那猛虎扑下陷阱。才得以救了大家,是也不是。”楚帝位于最上方,带着些看后辈的笑意。
顾昭幽怨的看了眼齐三鸣,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竟然公然向陛下举荐自己,不过看着楚帝还算和蔼的笑脸,想必并没有来得及查自己的身世。
“回陛下,那凶兽之死,并非顾昭一人所致。诸位公子皆十分英勇无畏,齐兄更是不惧,刺瞎凶兽双目才创造了一击刺杀的好时机。”
此番不贪功又谦让的回答让楚帝更为欣赏,便不由得询问是何人之子,如此优秀倒是可以培养一二。
只见众人皆楞住片刻,顾昭先发制人连忙跪下称道自己是罪臣之子,不必得到嘉奖。
眼见着知道实情的楚帝,面目分明消散了笑意,顾昭又赶忙补上一句,“罪臣之子顾昭不敢贪功,今日只是做了楚国儿女都会做的事。那凶兽来势汹汹,唯恐放任不管惊扰到圣上。”
短短一席话便让楚帝的面色缓和了些,沉默地看了她半晌。
就在顾昭以为大祸临头之际,楚帝开了口,“你与你父亲,倒是不像,你比他要好。”
此番顾昭倒也不便推脱夸耀,毕竟顾廷在明面上犯得是违抗圣旨等诸多罪名。在楚帝眼中,自己自然要好过顾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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