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时光流逝

赵志成心中惊讶至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姨娘死在这里如此长的时间，可是定国公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叶清悠和叶展平也没有半点表示呢？

        想到这里，赵志成观察着赵姨娘的状态，外衣被脱了，只剩下里衣，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人故意脱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在这里；第二，是她自己穿着里衣从定国公府里逃出来。但是不管哪种情况，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定国公府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于是，赵志成吩咐了几个手下，抬着赵姨娘去了定国公府，想要向叶长风讨个说法。

        然而，尸体抬到了定国公府，却被叶府的人赶了出来，对方给出的解释是，赵姨娘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叶家休弃，被赶出去了，现在冻死在外面，不能找他们。

        “胡言乱语，我妹妹没有犯错，怎么可能被赶出来呢？”赵志成问道。

        “赵姨娘被妖孽附身，害的二小姐神志不清，到现在还神情恍惚。为了怕她影响整个定国公府的风水，老爷这才不得已休弃了她，不信你可以去官府问问，老爷第二天就差人去备案了。”叶府的下人说着。

        其实现在来的人如果只是赵姨娘自己，下人们绝对不是这样恭敬有礼的模样，只因为来的人是赵将军，在朝中还算是有些地位，再加上战场上又立过几次军功，所以他们的态度也不敢太差。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赵志成询问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将全部经过一一打听清楚，并且将目标锁定了那个叫戒明的法师。

        他敢肯定，这件事情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是派人去相国寺打听，请那个叫戒明的法师过来说明情况，可是他派去的人回来却告诉他，相国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戒明的人。

        “我要见清悠。”赵志成在弄清楚真相之后，又来过一次定国公府，目的是为了见叶清悠。

        “对不起，赵将军，二小姐现在还病着，老夫人交代她不能见任何人，怕受到更大的惊吓。”守门的人说道，“赵将军还是请回吧，等二小姐病好了，若是想见赵将军，她自己会提出来的。”

        赵志成又一次吃了闭门羹，心中愤怒至极，他看着定国公府的牌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被拒绝然后愤怒离开的场景，正好落在了管家叶伯的手中。

        叶伯正好从门口路过，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他微微点头，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却没有追出去，而是按兵不动，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气更冷了，转眼就到了寒冬腊月，年终的时候。

        宫里宫外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定国公府虽然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是过年终究还是要过的，毕竟新年新气象，也要盼个好兆头。

        而叶清悠的病似乎也在这一个多月的过程中逐渐好转，变得清醒。府中的人都以为是赵姨娘这个邪祟被赶走，叶清悠才好转的，却不知道是叶灵洒在叶清悠房间的迷幻药，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变得没有效果，对叶清悠的影响也越来越小，逐渐变没了。

        清醒之后的叶清悠也问过身边的丫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姨娘好端端的会被赶出去，而且她自己还神志不清了一段时间。从莺儿口中知道经过之后，她便将目标立即锁定在阮心荷与叶清柔母女身上。

        定国公府的人向来自私自利，人心薄凉，赵姨娘的死在他们的心中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因为赵姨娘邪祟的身份，她的名字也不准府中的人再提起。叶清悠和叶展平这兄妹两个，在府中顿时也没了依靠。

        叶清冉身为御前尚义，是要参加宫宴的，所以就没有回府吃年夜饭，要等到宫宴结束之后，才能得到十五天的休沐期，等到正月十五过完了之后，才回宫里继续当差，跟普通的朝臣一样。

        所以，定国公府里吃年夜饭的人越来越少了。叶展离出门在外，叶清冉身在宫中，叶清悠称病不出，阮心荷逐渐把持着整个府中的大权，便和叶清柔两个在露落居开小灶。原本好好地一大家子，如今竟然只剩下老夫人、叶长风、叶展平，杜姨娘母女三人，以及王姨娘了。

        “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吃个饭都到不齐。”叶长风看着满桌子菜，可是却只有这么零星几个人，不由得放下筷子，心中怒火中烧。

        “自从大小姐宫宴上得到皇上的赏识之后，这府中就一直是这样，如今夫人掌权，她们横行霸道也是自然。”王姨娘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像之前一样，年夜饭也吃不安生，还要听人吵来吵去。”

        “你胡说什么？家里闹成这个样子，跟你这张嘴也脱不了干系。”叶长风呵斥道。

        “王姨娘说的有什么错？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之前大姐在府中的时候，祖母被大姐蒙蔽，偏袒她，可现在大姐进宫去了，祖母又被五妹蒙蔽。若非如此，府中又怎么会如此凋零？”叶清霖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叶清冉，如果不是她，咱们家怎么可能弄成这个样子。”

        “清霖，你不要再说这种蛮不讲理的话了。”清霜听不得清霖说叶清冉的坏话，于是开口呵斥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见风使舵的小人，我讨厌跟你长一样！”叶清霖说道，“你就巴结着叶清冉吧，等她把你也害成二姐那样，你就舒坦了。”

        “够了！”叶长风朝着叶清霖怒吼着，“这个家里最没有话语权的就是你。你大姐深受皇恩，三姐也得到八皇子赏识，五妹学习用功，知书识礼，你有什么？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指责别人的不是？”

        “如果不是父亲你偏心，我会这样吗？凭什么我们庶女就不能跟嫡女一样学习琴棋书画？二姐因为赵将军这层关系，家世尚可，有钱学琴；可我呢？我娘只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在府中地位也不高，就活该被人轻视吗？”叶清霖大概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跟叶长风狡辩着。

        “放肆！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叶长风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叶清霖心中觉得委屈至极，听到叶长风的质问，什么话都没说，便起身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杜姨娘准备去追，却被叶长风喝住：“坐下吃饭，谁也不准管她。”

        一句话，压下了所有人的心思，大家只能乖乖吃饭，什么话也不说。

        老夫人愁肠百结，再加上身体不好，便只低咳了几声，稍微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在香梅的搀扶下，老夫人很快离席，回寿安堂去了。

        众人吃完了饭，便也纷纷离开，谁也不提守岁的事情。这样愁云惨淡的年夜，还是定国公府的头一次。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众人的心头，稍微有些敏锐的人都知道，可能这个百年世家，终究要在这个年份里，风雨飘摇。

        叶清冉在宫中倒也算顺利，毕竟是年夜的宫宴，谁都想好好过个年，所以也没有人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宫宴上几个妃嫔互相拌嘴几句，不过也无伤大雅。

        宫宴结束之后，叶清冉便向皇上请辞，说是想晚上回府，去陪家人过年。

        皇上通情达理，见宫中也没什么事情了，便准了叶清冉的请求。叶清冉迅速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带着叶灵回到了定国公府。

        叶清冉一进府中，便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和往年都不一样。

        她没兴趣去正厅搅和，便直接回到了露落居，跟最亲的人在一起吃饭。

        “姐姐，娘亲知道你要回来，所以特意包了饺子，你饿不饿？我去叫人煮给你吃。”叶清柔开口问道。

        “我不饿，等跨年的时候再煮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吃。”叶清冉忙拉住了想要出去的叶清柔，说道，“咱们就在屋子里唠唠嗑说说话，等新年的到来。”

        “小姐，要不咱们做游戏，吟诗作对猜谜语，输了的受惩罚好不好？”叶汐想出点子，然后问道。

        “好啊，这主意不错，小姐，我们可不可以也参加？”飞烟和飞瑶立即点头附和着。

        顿时，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由阮心荷当裁判，一群姑娘们叽叽喳喳地玩闹起来，一边说笑一边热闹，俨然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就好像是生活在仙境一般。

        露落居的院子外面，叶清悠的身影站在黑暗中，盯着这附近唯一一个光明的地方，心中忽然揪地疼。

        愤怒、不甘、仇恨……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中疯狂的恨着露落居的每个人。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别人的过错，却从来认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也特别极端，甚至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叶清冉！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幸运，为什么那么多杀手都杀不死你？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了我，还要多一个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是定国公府最出色的女儿，我也能成为嫡女！

        都是因为你……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叶清悠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狠狠用力，指甲戳进了自己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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