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养成第六十七天
“叶凡，你愣着干嘛那，快过来收网了。”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年迈女人，花白着头发，眼角处全是细细的皱纹，她杵着拐杖，眼睛却锐利得跟雄鹰一样。
她嗅了嗅湿咸的海风，张口道：“暴风雨快来了。”身为海边长大的渔村女子，她只需看一眼就能确定。
叶凡低低的应了一声道：“好的，阿婆。”她手脚利落的收网，里面有几尾肥美的鱼和一些虾子、扇贝的。明天去集市上，她就能卖个好价钱，给阿婆抓一副中药治治咳嗽的疾病了。
她不是陈阿婆的亲生孙女，陈阿婆说她从海上漂泊而来，记不得以前的事情，陈阿婆看着她那张出众的脸庞，就让她好好在这里生活，给她存些嫁妆钱，将来找个好夫婿。
叶凡当时没有反驳，她不想找什么夫婿，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每次上床睡觉之前都会拿着一根木棍紧握着。
但在陈阿婆的眼中，就是叶凡以前的经历受了些苦，但她从来也不问。
今晚上的雨说下就下，好在屋子虽然简陋，但是该加固的地方都加固了，叶凡点着灯，一个人熬着夜，催着陈阿婆先是睡一觉。
陈阿婆道：“我还年轻着那，倒是你们年轻人还应该去休息一下。”
叶凡小声道：“我不困。”
于是两个女人，就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雨势，这雨实在是下得太大了，稀里哗啦的，还伴随着一声声的电闪雷鸣，还是有些可怕，叶凡则是担忧万一房子真的被冲垮了怎么办，她将包袱紧紧压在脑袋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敲着，叶凡的心里顿时警觉起来，看向陈阿婆征求着她的意见。
当地民风淳朴，这么大的雨，陈阿婆也怕是认识的居民，于是点了点头，让她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叶凡拉开了一半的门缝，眼神中是十足的差异和戒备，面前是个年轻的公子哥，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腰上缠了两把剑，一左一右。
她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她的手掌在墙上擦了擦，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手痒，她直直的看着这人右腰上的剑，剑身上写着秋水剑三个字，她突然升起来一种渴望，好像她才应该是这剑的主人一样。
“外面雨势太大，能进来避一下雨吗？”说完他手掌摊开，上面正好是一两银子，那银子质感厚重，一看就是真货。
叶凡看他眉星剑目，带着些贵气，暗想着应该是哪家富贵公子哥，于是毫不客气的收了银子道：“那你进来吧。”有了这银子，就可以给陈阿婆请一个好的大夫来看病了。
陈阿婆见来人气势非凡，于是道：“我给公子熬一碗姜汤去去寒。”
叶凡这才古怪的发现，面前这人根本没有带伞，可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一点雨水打湿的痕迹。
“公子，你从何处来？”叶凡冷不丁的问道。
“京城。”
“腰上的剑，可否给我看看。”叶凡鬼使神差的提出了这句话，自觉唐突，倒是对面的人随意的解下，递给了叶凡。
叶凡在这小渔村生活了整整三年，除了菜刀、砍刀她没有碰到其它称得像兵器的东西，可没来由的，她就觉得这手里的这把剑本来就该属于她的。
这种荒唐的想法，让叶凡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她抬头瞧了瞧这个公子，暗暗鼓足了勇气道：“公子，你这把剑怎么卖？”他有这么多剑，应该不差这一把。
从后厨出来的陈阿婆，听到叶凡的话，直接将碗摔成了四分五裂，浓浓的姜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她极为失态的看着叶凡道：“什么，你要买这把剑？”她极为武断的说道：“你不能买这把剑。”
叶凡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女子，本就不该习剑，这是规矩。”陈阿婆面色凝重的道，在她的认知里女子就不应该去舞刀弄枪，她补充道：“在我们这，你要是被人发现练剑会被砍头的。”陈阿婆也不知道这规矩是从哪里流传的，但是老祖宗的规矩只要遵守就好了。
叶凡坚定的道：“我要这把剑，我要练剑。”叶凡知道陈阿婆说的是对的，可她的眼神却牢牢定格在秋水剑，不知为何她和这把剑非常投缘，若不是顾忌这把剑原本就是对面公子的，她早就拿过来了，她的身体里甚至是涌起一股强烈的练剑的冲动。
可她明明没有练过剑。
“就算是亲人反对，甚至会遭受到世间人的不理解，你也要练剑吗？”对面的年轻男子说话了，眼中全是拷问。
叶凡犹豫了片刻，随后笃定的开口道：“是的。”
她从小渔村醒过来之后，看似活得还不错，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的昨天，今天，甚至往后的数十个明天，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的生活安逸、稳定，却让叶凡待不下去。
甚至是很久之前，叶凡就已经想过等存够了给陈阿婆治病的钱之后，她就会离开这里，她想要找她内心中一直渴望的东西。
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她的人生中缺了一把剑，或许她原本的身份就是剑士。
陈阿婆眼神是深深的不理解和失望，而对面的男子却是笑出了声道：“叶凡，你忘记了吗？这本就是你自己的剑。”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叶凡的记忆像一幅幅画一样铺在了自己的眼前，原来她已经历经了十世，或是落魄亡国的公主，又或是深闺大院的不出门的小姐，又或是仗剑天涯的侠客每一世，她的亲人、朋友都不认同她练剑习武，但她总是不改初心，她好像慢慢领略到了自己的剑心和剑道。
她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她异常的眼熟的人道：“谢谢你，祁术。”每一世，都多亏他在身边陪伴，点播。
祁术，弯了弯嘴角道：“这全都靠你自己，现在你通过了天道学院额外的考验，你也可以进入天道学院了。”
叶凡眼熟的那个仙人更是展开了笑颜道：“叶凡，欢迎你进入我们天道学院。”这叶凡不但资质过人，更重要的是还和仙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可要好好巴结巴结。
叶凡道：“我不打算要加入天道学院。”她加入天道学院只能救下她自己，可是梵音界里面还有她认识的许许多多的人，她不可能让他们在这里白白等死。
祁术一下子就理解到了叶凡的意思：“你是想证明梵音界还有剑道？”
叶凡点了点头道：“但是我不知道这条试炼之路在哪里。”
仙人听到两人的话，简直是惊掉了下巴，他提醒道：“若是失败了，可是尸骨无存。”之前叶凡只是经脉断了而已，仙尊还能找齐珍贵灵草练成仙丹救活，但若是天道降下来的惩罚，怕是再来十个仙尊也没有用。
叶凡也知道这条路惊险万分，但是与其独活，她不如共亡。
系统999不舍的道：“宿主。”它的眼眶里面含满了泪水，宿主真的是太傻了，只要保全自己不就够了吗？还能和仙尊一起成为神仙眷侣，却偏偏它摸了摸眼泪，好吧，它也支持宿主，要是女神死了，它就喝不到这么多好喝的酒了。
祁术摸了摸叶凡的脑袋，像是无声的支持一样：“我知道，那条路在哪。”叶凡本来就是这样性格的人，而那条试炼之路其实就是魔尊布置下来的登仙之路。
也不知道魔尊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居然将计就计直接将它包装成了登仙之路。
就这样，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叶凡要登上试炼之路，在天道面前验证剑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梵音界。
梵音界有头有脸的人，纷纷齐聚于此。
“乖徒儿，要是感觉不行了，就趁早下来。”赤剑真人担忧的说道，然后又嘟囔道：“要我说，你赶紧去天道学院算了，这梵音界这么多人，也轮不到你拯救。”
叶凡笑了笑，答应着点点头，赤剑真人根本就不知道一旦踏上了试炼之路，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剑道扬名。
秦栎则是上前一步，解下了腰上的小木偶道：“物归原主，你可是答应过她要帮她恢复原身的。”
而一贯话多的唐竖，则是靠在秦栎身上，眼泪打湿了他肩膀那一块的布料，哽咽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一向跟叶凡不对付的沈眉心也专门跑到了叶凡的身边，小脸通红着道：“你要活着回来啊。”
月娥真人则是拿起了一壶酒猛灌了下去，对她严厉的说道：“回来我还要考验你炼丹术的。”她旁边围着岚景和沈毅两人，向她加油打气。
叶凡淡淡一笑，她看了看身边的祁术，突然一种愧疚之感袭上心头，她难得主动的扑进了祁术的怀中道：“对不起。”她好像知道了祁术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在这件事情上却从来没有问过祁术的意见。
可待会是生是死，她自己都不确定，说不出半个承诺的话语。
祁术则是用中指封住了她的嘴巴，闷闷的道：“你对我，从来都不需要说任何对不起。”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认识的、了解的那个叶凡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半点都不奇怪。
看到这一幕的唐竖：“”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抓住秦栎的衣领逼问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叶凡怎么会和他抱在一起。
秦栎咳嗽了两声，苦笑道：“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或许早就在一起了吧。”他眼中苦涩，眸底是爱慕，明明自己比这个人更先遇到叶凡，可自己却犹豫不定，到最后和叶凡却止于朋友关系了。
那个在客栈里，用起剑来意气风发的女子，和她对战的时光仿佛还在昨日。
沈毅也看到了这幕，心痛不已，和唐竖两人双双一起抱头痛哭。
沈毅：“呜呜呜，我的女神。”
唐竖：“呜呜呜，叶凡，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心意”
旁边的岚景嫌弃两人哭的太大声，赏了这两人一人一个爆炒栗子。
叶凡屏住呼吸，握紧了秋水剑，向着试炼之路，一步一步的走去。
这条路上，不能用任何灵气，全部都是靠着叶凡自身的体力支撑，这台阶一共有一千步。
前五百步台阶，她只感受到一层一层的威压，后一步台阶的威压永远比前一步台阶的威压重上一分。
但是到了后五百步台阶，每一层便封印着一个妖兽，好在里面的妖兽妖丹叶凡可以取用，她的修为也能慢慢恢复，甚至提高，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漫长的岁月，叶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的妖兽，她的修为甚至提升到了飞升的阶段，可她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紧不慢，就如同她的剑道一样，初心不改。
“祁术，徒弟她现在走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天渐渐黑了，赤剑真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了。最开始他还能看到叶凡轻松走上去，但慢慢的一层薄雾将她隐匿在其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踪迹。
试炼之路必须要在一天时间内走完，眼看着快要天黑了，徒弟不会要失败了吧？
祁术抿紧了嘴唇，摇摇头道：“这是天道的试炼，我不可以去窥测。”现在也只能慢慢等候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底下的人眼中的希望变成了绝望，甚至不少人开始离场。
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突然天边亮起了一阵刺眼的光亮，朵朵金色的祥云铺满广阔的天空。
穿越过来的林萧萧高兴的大喊道：“叶凡成功了！”她激动的声音响彻了云霄，在一旁的彤彤撅着小嘴道：“妈妈，你把我的手握红了。”她撩起衣袖，白嫩的手腕果然红肿了一圈。林萧萧立马从商城里面拿出了止疼喷雾递给了旁边高大的男人道：“萧云，你帮彤彤处理一下。”
她自言自语道：“幸好赶上了，这可是叶凡剑道成仙的名场面。”她狂热的样子，让一大一小纷纷摇了摇头，彤彤更是暗自道，妈妈真的是太疯狂了，居然还真的被她抽中了去书里的票，书外的叶凡本来就把她迷死了，更别提现场了。
叶凡款款走出，试炼之路上她历经了千百年的时光，她的眸子坚毅，紧握着秋水剑，绣着竹纹的衣裳无风自动，她身上的修为节节攀升，直接到了快要飞升的边缘，她手中的秋水剑直冲云霄，一道烙印打下来，这代表着叶凡的剑道受到了天道的认可。
“我，叶凡，身为梵音界剑修通过了天道认可，还请将灵气返回梵音界！”此话落下，一股灵气从天而降，向着四海八荒蔓延。
人群中瞬间发出激动的呐喊声音道：“叶凡上仙！”
明眼人都能看出叶凡马上就要飞升了！而且她还保住了梵音界！梵音界再也不会因为没有灵气而消亡了。
叶凡看了下面人一圈，然后心意一动和林萧萧对上了眼神，朝着她笑了笑。身边的祁术望去道：“这人你认识吗？”
叶凡摇了摇头道：“感觉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她总结道：“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一样。”说完她便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对着祁术伸手道：“祁术仙尊，以后到了仙界，还请你多多照顾我了。”
祁术眸中含笑道：“一定的。”面前这女子，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的那？或许是每日看着水幕，习惯了她的陪伴，又或许是见她陷入险境中，不自觉的担心。不管怎么样，他早已习惯于叶凡朝夕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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