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拍即合

在许多年前，神霄门的前任掌门在炼丹时突发奇想，用剩下的材料制成了一种法宝，因其形似令牌又浑身金色，便被称为金符。金符不仅能够辨别和防御妖魔，而且藏有特殊法阵，与持有者生命相连，无论是毁去金符还是持有者生命消逝，金符都会在敌人身上留下符印不得消退，三尺寒或修仙门派就会追杀有此符印的妖魔。

        因为是用剩余材料制成，所以数量极少，能拥有它的人，若非王公贵族，便是巨贾名流。所以当一个拥有金符的人来到三尺寒时，所有人都仔细听他说。不过李均泽对蓟川柏等人并无了解，他所说的，都是羿羡之教他的话。

        他说道：“那群妖魔十分可恶，吸食了不少人的精气，我最后一次见到它们，就在城外不远处的村庄里。幸亏有金符庇佑，它们没敢对我下手。”

        听闻有妖魔吸食人类精气，这还得了？三尺寒立即派出大量弟子去城外搜索，李均泽见状，便又对羿羡之说道：“知名兄的麻烦除去了，可否再帮在下一点忙？”

        有个护身符在身边还不好？

        羿羡之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也不问是什么事，反正以李均泽这类人的身份，他干什么都不是省心的事。

        不过这次羿羡之猜错了，李均泽并没有带他去做多麻烦的事，反而是带他去成衣店给他买了两身衣服，说是他衣服破了，得缓一缓。

        其实以羿羡之的法力而言，若不是为了隐藏魔气，这衣服就是破得只剩一块布了，他也不用买新的。

        但既然有人送，干嘛不收呢？

        羿羡之换了新衣服，又跟着李沐白去了寺庙、商坊，随后又了去学宫。直到现在，羿羡之才知道这里是曲邱国的奉武城。而奉武学宫是曲邱国的两大学宫之一，主要教导明经策论，不仅不禁外人入宫旁听，且设有一阁，专供游学之士与学宫弟子讨论。李均泽就坐在阁里听学子讨论，陪同的羿羡之听后也不得不感叹人族思想之宏伟开阔，包容广大，难怪他们连刚出生的妖魔婴儿都打不过，却能掌控人界数千年之久。

        一国尚且如此，更何况五国？而且从秦艽给的资料来看，在招揽人才、尊重士人这方面，西粦国才最是其中佼佼者，为了给士人开路，甚至起了废除贵族爵位世袭和土地继承的念头。只不过风声放出来之后，西粦国举国动荡，反应激烈，最后不了了之，也不知道往后会如何。

        想到这里，羿羡之不免陷入思考。

        虽说万魔城从来都是偏安一隅，不参与人族内部之事，人族和修仙门派也从未打过万魔城的主意。然而这是在人族尚且分裂的情况下，一旦有人能够一统人族各国，那么人族还能容下万魔城这个榻边人么？若人族举国来攻，万魔城又该如何自处？修仙门派是会居中调节，还是会趁机打压？

        羿羡之越想越头疼，然而不管怎样，羿羡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五国变，万魔城也不能原地踏步。万魔城不会招惹人族国家，但人族国家也休想打万魔城的主意。

        想到此，本已感到几分无聊的羿羡之又强打起精神，仔细听这些学子讨论。可还没听多久，李均泽就站起来往外走。羿羡之不明所以，忙追出去后问道：“怎么不听了？”

        李均泽伸了个懒腰道：“听够了，都是些陈腔滥调，没点新颖，咱换个地方。”

        羿羡之往后瞥了眼一直跟着他们的大汉，说道：“你就这么溜他们？”

        李均泽道：“谁有心思管他们，我这次出来本就是有正事要办，顺便游历下几座大城，要不是他们，我几天前就该离开了。”

        说完就拉着羿羡之东转西转，最后转到了一家百花楼前。此时正值傍晚，百花楼似在准备什么节目，十分热闹。李均泽进门后引起了老鸨的主意，忙上前招呼，李均泽也不客气，点了四五个姑娘作陪，就在羿羡之的眼皮子底下左拥右抱，左亲右摸，俨然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有姑娘见羿羡之形单影只，忙过来招呼他，调笑着要取下他的面具，羿羡之一歪头，指着李均泽说道：“我是个跟班，他才是公子。”

        那姑娘也识趣得很，见李均泽衣着华丽谈吐不凡，定然是个世家大子，便呵呵一笑凑到了桌上。李均泽倒也来着不拒，笑嘻嘻接过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羿羡之道：“这就是你要干的正事？”

        李均泽笑道：“当然，今夜可是百花楼头牌婉柔姑娘的梳弄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多少人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今夜。”

        羿羡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人类的这种奇怪趣味。

        他想走，但是想起自己答应帮李均泽的忙，这个承诺还没实现，不能食言，便又硬生生压住脾气，坐在一旁的桌上吃毛豆喝闷酒。

        不多时，一名身穿蓝衣的女子抱着琴上了台。

        她一出现，楼中所有男子的目光就都飞去了她身上，一名文人装扮的男子摇头挥扇道：“笑颜如花绽，温柔几许顾，婉柔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美艳动人，若能得佳人一顾，我这一生也不枉然了。”

        有同伴笑道：“得了吧，你刚见到自家娘子时不也是这么说？现在呢？什么味同爵蜡，如观丘岩。你呀，哪个漂亮姑娘看久了都是这德性。婉柔姑娘！你可千万别听这臭男人的话！”

        最后一声是扯着嗓子说给台上女子听的，男子听了恼得直拿扇子打同伴，楼内客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老鸨走出来，对着客人盈盈一拜，笑道：“诸位，今夜是咱们婉柔姑娘的梳弄之夜，老规矩，价高者得。婉柔姑娘为诸位抚琴一曲，曲终时出最高价的客官便可与她共度一夜良宵。”

        楼内发出一阵震天响的欢呼声，老鸨对着婉柔轻轻一笑，婉柔理解其意，挥动纤纤玉指，开始弹琴。

        随着琴声响起，楼里的顾客也开始报价，从最开始的三十两黄金，涨到一百两黄金，涨到最后，被李均泽用一千两拿下。

        羿羡之当真是瞠目结舌，一千两黄金，那可够好几家人好几辈子生活了。在羿羡之惊讶的眼神中，李均泽跟老鸨上了楼，只留下他一个人应付那几个姑娘。

        “走开！”羿羡之没好气道，“离我远点！”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均泽终于下了楼，留下几锭银子后走出了百花楼。

        羿羡之跟在他身后，埋汰道：“一千两黄金，你要真喜欢那姑娘，何不直接把她赎回家？”

        李均泽却摇头道：“不，我只是去为她定价而已。”

        羿羡之道：“什么意思？”

        李均泽一笑道：“没什么，我欠她的。好了，夜也深了，没记错的话，今日去霁水城的最后一艘船即将拔锚，咱们快去吧。”

        羿羡之道：“你要去霁水？”

        霁水是昱阳国北境边城，因为靠着霁水，就干脆叫霁水城了。而在霁水以北是昊昆国的姜城，以东则是曲邱国，三国就在此处分界。

        李沐白道：“是，我本就要去昱阳国，正好到霁水去办点事。我拜托知名兄的事，便是劳你护我一路安全。”

        羿羡之道：“那群人要杀你，你就是到了霁水，也会有生命危险。难不成我要护你一辈子？”

        李沐白摇头道：“不，出了曲邱，他们再杀我就没有意义了。”

        羿羡之眉头一扬，他不是很明白人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却也知道，这里面有很复杂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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