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邪物

希儿察觉到的异常持续时间非常短暂，仅仅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由于暂时无法找出原因，她们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继续讨论起希儿自由游走于量子之海的能力。
  为了让布朗尼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同时也为了让她亲自体验一下在量子之海中自由行走的感觉，希儿和布朗尼一同来到了通往休伯利安甲板的舱门处。
  在开启舱门前，希儿运用自身圣痕的力量，在布朗尼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这层保护膜将布朗尼与外界隔离开来，其作用类似于观星研制的防护装备，但却更加灵活。
  由于对首次尝试的不确定性，布朗尼还是谨慎地带好了防护装备。曾经那个年轻气盛、为了追逐自由和冒险而纵身跳入世界缝隙的布朗尼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她变得成熟稳重，做每件事情都要深思熟虑、考虑周全。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自由，毕竟她的身后不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的世界，她的亲人，朋友，伙伴都无法失去她。
  当真正踏入量子之海的间隙之后，布朗尼看到身旁的希儿真的没有受到丝毫侵蚀影响，检测装置也都显示无异常。于是，她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脱下左臂处的防护装备。过了一会儿，她对裸露在外的左臂进行侵蚀检测，结果正如希儿所言，完全免疫，没有出现任何被侵蚀的迹象。
  有了事实验证，布朗尼放心地褪去身上的所有防护装备。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离舱门很近，以便在异常情况出现时能够迅速撤离并回到休伯利安号上。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希儿的圣痕之力非常特殊，其强大的防护能力使得抵抗量子之海的侵蚀效果远远好过观星精心研发的防护装备。布朗尼甚至觉得，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这些防护装备，此刻简直就像是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
  布朗尼将手中的防护装备收好，然后第一次如同在陆地上行走一样，悠然自得地漫步在休伯利安的甲板上。此时的她，心情格外愉悦，时而抬头仰望着星空，时而低头沉思着什么。对于这种全新而又新奇的体验，布朗尼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心，兴奋不已。
  而在布朗尼兴奋和好奇的同时，希儿则盯着自己的手心，发愣了好一会儿。
  关于圣痕能力的催动，这可是希儿继当初进入那个世界泡之后崩坏能消失以来的第一次尝试。之前，当布朗尼发出疑惑的时候，希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用圣痕来解释。但是，那时候的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早就已经全部消失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利用崩坏能去操控圣痕的能力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希儿，毕竟她的思绪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以及爱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上面。等到她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和布朗尼都已经走在前往甲板的路上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希儿没有告诉布朗尼。而且，布朗尼身上一直穿着防护装备，恰巧她还从未尝试过蝴蝶是否能够催动圣痕，她想借此试一试。结果上看，她成功了，圣痕并非刚需崩坏能，其他类型的能量同样可以催动它。
  这让希儿感到高兴地同时也让她产生了疑惑：
  其一，在营救暴露于量子之海间隙的白诺时，她因为一时忘记自己已经没有了圣痕的自主保护能力，完全是出于个人习惯穿行于量子之海的高浓度侵蚀之中。然而，她依然没有受到侵蚀的影响。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她的体内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除圣痕之外的神秘力量在保护着她。可是，对于这种力量，希儿却完全无法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其二，圣痕本来应该是人类研究崩坏之后所创造出来的产物。然而，在这个完全没有丝毫崩坏能、处处与之相互排斥和对立的量子之海深处，它又为何能够如此坦然地接纳这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呢？
  对她而言，不到一天时间内就出现了四个令她困惑不解的问题，这些问题不仅让她感到头痛欲裂，甚至还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发泄的冲动。
  也许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亦或是纯粹的巧合，居然真的有一群怪物出现在休伯利安的甲板上。
  恰巧，布朗尼也正想尝试一下在希儿圣痕能力的保护下战斗的感觉，于是乎，希儿和布朗尼不谋而合，双双握紧手中的双枪与镰刀，直面这群在休伯利安甲板上游荡的量子之影。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之后，布朗尼轻拍着希儿的肩膀，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情：
  “希儿，你这圣痕的能力简直逆天了啊！这要是在世界泡之外跟人干架，那可真是无敌了。别人都得穿着臃肿的防护服，还得提心吊胆地担心防护装备出问题，束手束脚的。可你呢？完全没有任何束缚，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这要是让你的敌人看到了，不得直接崩溃啊！”

  布朗尼感慨的同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她们斩杀的所有量子之影全部都流入到了希儿脚下的影子当中。然而，希儿却清楚地目睹了这一切。只可惜，她目前与黑影内部的那些家伙沟通十分有限，无法知晓其中的原因。因此，希儿又多了一个让她感到困惑不解的问题，这已经是第五个了。
  “我真是服气了，来到量子之海以后，没遇到几件好事，倒是碰到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希儿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和她一同战斗的车车也在敌人消失后变回小兽，又钻回到希儿怀中，亲昵地哄着，顿时让希儿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面对布朗尼的夸奖，希儿心情愉悦地同时还是向布朗尼发问：“难道说，你们在世界泡之外进行战斗时，都需要穿戴防护装备吗？”
  “哦，那倒也不全是这样。只有神以及被他们亲自任命的神使，可以像你这样自由自在地穿梭往来。至于其他人呢，除了某个对美追求的狂热粉丝团，可能就只有一些古老的巨兽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了吧。”布朗尼补充道。
  “狂热粉丝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希儿一脸疑惑地看着布朗尼问道。
  “这个嘛......你以后很可能会遇到他们的，等碰到了自然就清楚啦！”布朗尼卖起了关子。
  希儿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继续追问道：“那机械生命可以抵抗侵蚀吗？”
  布朗尼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说：“当然不可能啦！你以为侵蚀是那么容易对抗的吗？在量子之海的侵蚀下，就算是机械装置也很少有能正常运转的。这也是为什么能够穿越世界泡的星舰如此稀缺的原因。”
  ……
  当布朗尼清除掉所有在休伯利安周围游荡的量子之影后，她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位于甲板边缘的防御武器上。这正是她一直热衷于寻找并能够在量子之海的间隙中自由行动的目标所在。
  在正式启动她的计划之前，布朗尼转向希儿问道：
  “希儿，你的圣痕能力最长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希儿疑惑地问道：“嗯？你想干什么？”
  布朗尼的表情略显严肃，仿佛心中正在策划着某件事情。面对希儿的疑问，她只用了一个词——“保密”——就轻轻带过。希儿最讨厌的便是谜语人，说什么也不告诉她。
  然而，早已熟悉希儿性格的布朗尼，稍微用了一下激将法，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留给她的时间非常充裕。
  布朗尼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休伯利安装配武器的改造和翻新工作中。感到无聊的希儿则回到了舰船上，留下布朗尼独自在外围忙碌着。
  “北斗诛邪，除凶祛殃！”
  伴随着这声呵斥，突然间，一股强大而神秘的狂风不知从何而来，环绕在希儿身旁，并不断向中心汇聚。这股狂风带来的影响最为显着的便是希儿脚下的影子，它在狂风的吹拂下剧烈摇晃，最终，黑影从希儿的影子中分离出来，被卷入其中。
  这个黑影其实就是那群量子生物的栖息地。对于里面究竟隐藏着多少生物，希儿并不知晓。因为这些量子生物平时都躲藏在影子里，除了之前那只龙虾曾经展示过一次独特的才艺之外，它们几乎没有露过面。尽管如此，希儿与它们相处已有一段时日，心中多少有些感情，并不想就此舍弃它们。于是，希儿顺着风的流向，来到了一间房间前。
  门并没有关上，希儿小心翼翼地轻轻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进去一探究竟。屋内的地面上绘制着一幅巨大而神秘的卦象图，正中央的位置，漂浮着一个黑影。
  当看到希儿走进房间的时候，黑影似乎显得有些兴奋，它立刻试图向着希儿靠近过来。然而，就在它快要接近卦象中心的边缘时，一道突如其来的结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它面前，将其牢牢阻挡住。黑影被这道结界反弹回来，并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下，被卷入了一场猛烈的龙卷风之中。它在风中不断地旋转着，仿佛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之后，最终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在朝她靠近，来者正是是布朗尼的好友，同时也是休伯利安号现任舰长的观星。
  “汝若不想像那邪物一样被阵法所困，还请不要再上前一步！”观星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听到这话，希儿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是何意？”她能够感觉到，观星身上散发出的明显戒备与敌意，完全不像是简单的提醒，更像是一种严厉的警告。
  观星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孤今日闲来无事，便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日将会有变故发生。想必，这变故必然与这些偷渡而来的黑影有关。若是放任不管，它们恐怕会将休伯利安搅得天翻地覆。”
  希儿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邪物聚集体又是什么鬼？”她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心中充满了疑惑。

  观星放下手中的羽扇，眼神中依旧透露出一丝冷漠和警惕。她嘴角微扬，似乎对希儿的懵懂感到有些好笑，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孤口中所言的妖物聚集体，便是被镇压在法阵中心的那些黑影般的存在。它们乃是邪恶之物，聚集在一起，其力量不容小觑。”
  观星的话语让希儿心中一震，不过，并没有多想，毕竟她虽不知黑影一定要跟随自己，但至少不会害她，偶尔说不定也能保护她。
  紧接着，观星用一种饶有兴趣的口吻向希儿发问：“不知，此黑影是否乃汝之所有物？”
  “哦，你说它呀。随你如何处置皆可，我只是过来瞧瞧而已，横竖于我并无用处。”言罢，希儿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那黑影遭受如此冷遇，备受打击，遂飘浮于半空之中，纹丝不动。观星亦被希儿这反常的行径搞得困惑不已，一时间沉默无言。
  正当希儿即将踏出房门之际，羽扇忽地横在她身前，同时一道风墙骤然升起，拦住了希儿的去路。观星徐徐朝希儿走近，缓声道：“在汝洗脱嫌疑之前，汝尚不可离去。”
  这一举动愈发证实了对方来者不善，希儿当机立断握紧手中的镰刀，直指观星，沉声道：“莫非你想动手？我随时奉陪！”
  “车，车”，车车恢复正常体型，警惕地看着观星，发出低沉的叫声。
  面对高悬于眼前的锋利镰刀和面前的凶兽，观星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就算加上这只奇怪的御兽，汝也绝非孤之敌手。”
  “不试过又怎能知晓？”希儿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在开打的理由不明确的情况下，希儿就莫名和观星打了起来，动静之大除了正处于休伯利安之外的布朗尼外，医疗区的爱莎等人听到动静赶到时，这场战斗便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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