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装到底
第479章 装到底
余则成不敢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一个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现在自己已经处于一个困境当中了。
刚才在没有人发现之前跑出去通知其他人，和现在已经有其他人撞见了这一幕，自己再出去通知黄涛的死讯，之间完全是天差地别，这样别人会怎么想自己，无疑是会增加自己暴露的几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终还是李达先开了口，因为在他看来，对方除了跟黄涛一样在这起案件中同为受害者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其他合适的理由，而且为什么会是余则成一个人在这儿，负责看护黄涛的护士去哪里了？李达心中有一大堆疑问。余则成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在情况对自己可以说是越来越不利了，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发现黄涛的异常，所以自己必须马上想办法脱离这个困境。
“快去通知护士！”
余则成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而是盯着病床上的黄涛面色大变。
对方这么一说，李达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黄涛身上，只见对方面色铁青，胸口也没有任何呼吸起伏的现象，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一丝生命征兆了。
李达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本来对方的病情不是都已经稳定了么？”
但是这一切都无从知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找医生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正当李达打算动身时，余则成已经抢先一步走到了病房门口。“我去找医生！你看好黄涛！”
余则成急匆匆的喊了一声便直接开门冲了出去。
“只能是这样了！”
离开病房之后，余则成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说不定现在李达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所以必须赶紧做出一些反应了。
从急症室到医院前台的中间隔了一整层楼，当余则成站在楼梯口时，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打算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
这个想法乍一看很是愚蠢，用自残来获取他人的信任，但是也已经是眼下自己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这样既能体现出自己救人心切，又能用受伤来拖延一段时间，好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该如何走。
想到这里，余则成一咬牙，眼睛紧闭，直接从面前的楼梯顶端倒了下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下层的大理石地板上，余则成顿时感觉自己头昏脑胀，尤其是胸前传来的剧痛更是让他感觉难以呼吸，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在最后一刹那，余则成仿佛看到了自己身前围着的好几个医护人员在跟自己说这话，但是他什么都听不清楚，最后终于是没有了意识。
昏迷的时候，余则成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又长又恐怖的噩梦，在梦里，黄涛跟李峰两人一起来找自己，问他说，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已经下了地狱，可为什么偏偏余则成一个人还活着？
这个恐怖的噩梦直接把自己给惊醒了，醒来的时候，余则成发现四周全都是纯白色的，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病房里边了。
身旁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看到自己醒来，差点高兴的哭了出来。
“妈，”余则成有气无力的喊到，他想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根本叫他无法动弹，尤其是胸口那一片，连呼吸都难以承受。
“发生了什么事？”
这倒不是余则成明知故问，在经历了那么强烈的撞击之后，他感觉自己确实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可怜的儿呀！你今天下午的时候从医院的楼梯口给摔了下来，胸骨摔断，全身到处都是伤，我是接到医院通知才赶紧过来的。”
余则成的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自己的儿子伤城这样，她已经心痛的难以承受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余则成才慢慢回忆起来受伤之前的情况了，他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准备跑去前台找医护人员，结果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闹剧。
“黄涛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人们已经发现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自己就是杀害黄涛的凶手，还是说人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来。”
对于这一切，余则成一无所知，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房间里除了自己跟母亲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警员还没来就说明自己还没有暴露，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赌成功了。
“妈，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余则成开口问道，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的到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儿子，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可把妈给吓坏了，还以为你真出什么事了。”
余则成的母亲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能看的出来，她对余则成这个儿子很是宠爱。
十几个小时？余则成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时间。“放心，儿子，你爸爸昨天在省委，过会就赶回来看你了，你不要害怕。”
在余则成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子似乎永远都需要人照顾，而这场意外可以说是自己所经历过最为严重的一场了，所以对方难免会情绪这么激动。
“妈，你知道那个病危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余则成想借此打探一些消息出来，按照他的猜想，黄涛早已经死亡，并且没有人会发现是自己所为。
“哦，你是说那个病人呀！”
余则成的母亲自然是清楚对方所指，在她来了之后，医院的工作人员就告诉她，黄涛是为了救一位患者所以跑太快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的，然后造成了胸骨骨折，重度昏迷。
“那个病人就在咱们隔壁的急症室，要不是儿子你跑得快，对方说不定还真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说还是儿子你救了他的命。”
余则成的母亲脸上充满了自豪，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余则成完全就是一位活雷锋，为了救人，把自己给搞受伤了。
“什么？黄涛还活着？不可能呀！自己可是亲眼看着对方死去的呀！怎么现在突然变这样了？”
余则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不可能！”
费了这么大的波折，最后竟然告诉自己黄涛还活着？自己跟对方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的。
余则成甚至已经想到了黄涛把自己的犯罪事实全部吐露给警员的画面，他想起来余则成现在也在场，此时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余则成心中惊慌不已，生怕下一秒钟警员就闯进来把自己给带走了。余则成母亲，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还以为是儿子得知伤着还活着，所以兴奋过头了。
“则成，你没事吧？”
余则成母亲关切的问道，害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别吓出什么问题来。
余则成摇了摇头，眼神空洞的盯着眼前空落落的墙壁。
不行！自己现在得走了，他要去看一眼黄涛，自己已经受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做一个了断吧，如果黄涛真像自己母亲说的那样，已经活过来了，那他自己认栽，如果说仅仅只是拥有生命征兆，而人已经死掉的话，那么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自己既然能让对方死掉一回，就能让他从世界上再消失一次。
决定之后，余则成跌跌撞撞的下了病床，差一点撞到了旁边的床头柜。
“则成，你去哪呀？让妈扶着你。”余则成母亲见到自己儿子突然从病床上下了地，一脸的慌张，生怕对方再受什么伤。
“你伤还没好，不能乱走呀！”
余则成却不予理睬，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瘸一拐的往病房门口走去。
“妈，你回家等我吧，我不需要住院。”
在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余则成直接从门口消失了，而他的母亲却仍然在原地不知所措。
出了病房的门，余则成直接朝着黄涛的重症监护室走去，他已经想好主意了，如果对方还是昏迷状态，他就想个办法再把对方给杀死，如果对方醒过来直接指正自己，那么好他余则成自认倒霉。
自己住的普通病房跟着重症监护室都在一层楼内，所以没走几步他便到了黄涛的病房门口，透过房门的玻璃车窗看去，里边站了一大堆人，果不其然，有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对黄涛的监护意识顿时提高了不少，像先前那样留一个人在病房内看护对方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余则成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把目光都打在了余则成身上，一个比一个惊讶。
余则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见在场的有警 局局 长何志斌，市 委 书 记李达，土地局局 长史鑫宇，清一色的市委一把 手，这些人全都聚在一起让他略微感觉有些紧张。
接着他便看到了更让自己惊讶的事情了，只见黄涛竟然直直的在病床上坐起身来，还不是朝着自己忽闪忽闪眼睛。
“看来黄涛是真的醒了。”
余则成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这么说来人们岂不是都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凶手这件事了。
“余市长，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要不是你帮忙，黄涛先在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何志斌算是黄涛的老领 导，算起来辈分都相当于黄涛的父亲了，所以由他来说这句话在合适不过了。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场景跟余则成自己所猜想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呀！何志斌这是在感谢自己，按照余则成之前的料想，对方没有冲过来直接抓住自己就算好的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则成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很快他就有了结论，这么说是黄涛虽然醒了，但却没有把自己的犯罪的情况给交代出去，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并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眼下自己是安全的。
“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黄涛同志在咱们政 府机关可是出了名的大英雄，我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的！”余则成伪装的倒是挺好，就这么一瞬间，自己的定位便从即将被捕的杀人犯转变成了正义感十足的市委官员。
“余市长，你的伤怎么样了？”
土地局局 长史鑫宇一脸关切的问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这让余则成又有些意外，自己之前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其他时间根本没什么交流，结果现在对方竟然主动关心起自己来了，而原因更让人可笑，竟然是因为一场自己自导自演的闹剧所促成的。
余则成难以想象，要是对方知道自己原本的目的是想杀害黄涛，不知道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当余则成目光扫到黄涛身上的时候，可以看的出来，黄涛虽然醒了，但是双目无神，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这完全是大病初愈的症状。而黄涛似乎也察觉到了余则成在盯着自己看，瞬间和对方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不知道是因为黄涛的警员职业习惯，所以眼神中自带着的那种犀利气息让余则成有很强的压迫感，还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有那样的感觉。
“谢谢你了，余书 记。”
最后还是黄涛先开了口，他刚刚醒来没多久，感觉脑袋痛的厉害，只是听到在场的人还有医护人员告诉自己，说是余则成救了自己一命，要是通知再晚那么一两分钟，现在的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余则成有些心虚，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因为既然要装就要装到底。
“医生说黄涛先在病情还没有完全康复，因为大脑受损比较严重，所以一时半会可能会存在着暂时性失忆的状况。”
听了何志斌这么说，余则成这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黄涛是失忆了，怪不得没有把自己供出来，原来是压根就记不清楚了，这么说自己暂时算是安全了。
余则成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输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有所顾虑，虽然暂时来说自己算是安全了，但是保不准哪天，黄涛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仍然免不了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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