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自娱自乐
第396章 自娱自乐
“李书记，这是给您的谢礼。”萧金宏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李达面前。
李达都不用去问卡里面有多少钱，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普通人半辈子都挣不来的家当，萧金宏第一次给自己上供，手笔绝不会小。
李达甚至都没有去碰那张卡，他很清楚，自己和萧金宏一旦有了实质上的金钱交易，就彻底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你这是干什么，不太好吧？”李达抬起头望着对面这位曾经的萧副董，如今的萧董事长。
萧金宏自从张天海被查处之后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说是改革，实际上就是一个排除异己，扶持自己心腹的过程。把和张天海关系密切的人驱赶到外部，自己才能把位置坐稳。
虽然张天海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没被正式审判，但是个人都知道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华清市商界第一人”如今已经彻底完了。
良禽择木而栖，很多人调转船头开始巴结起萧金宏，萧金宏也是来者不拒，刚登顶的他需要树立威信，自然是有越多拍马屁的越好。
现在，到了他和李达之间计算收益的时候了。
“这只是些小小的表示，不成敬意，还请李书记能赏个脸。”萧金宏如今是无比佩服李达，要是真能抱住李达这棵大树，自己一定能成为超越张天海的新华清市商界霸主。
李达摆摆手：“咱们之间的合作，就不用搞的这么俗气了吧。当然，如果你愿意分我一杯羹，这笔钱就算是我暂时存在你那的。”
萧金宏脸色微变，李达的意思显然是并不想和自己有太多瓜葛。
“别说是这些钱，就是整个集团，现在都可以说是您的，不用客气，将来集团的盈利，都会有您的一份，算是隐形的干股。”萧金宏表忠心的语气很诚恳。
李达倒不是不想收，但至少不是现在。李金昌的前车之鉴他可记着呢，做官的直接和商人产生联系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先别急，我既然当初答应了跟你合作，那咱们就是有共同目标的人，我是肯定不会扔下你的。”李达语气平和，想让萧金宏放心。
“只不过，瓜田李下你应该懂，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显眼。这样吧，过段时间我会找一个中间人，以后我们没事不要直接联系。”
“以后像是这种东西，你就送到他名下，有什么消息，你也通过他告诉我。”李达说道。
萧金宏心里还是觉得李达这是不放心自己，不收钱就是不上道，事到如今还想着独善其身，你李达也想的太好了吧？
心中这么想，他可不敢真的说出来，李达的手段神鬼莫测，他能把自己扶持到董事长的位置，就意味着他随时也同样可以把自己拉下来。
对于李达来说同样的事情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没什么区别，不管是张天海还是萧金宏，都只是受他摆布的棋子而已。
“好了，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来日方长。”李达岔开话题：“你们集团最近有什么新的项目要审批？”
萧金宏突然要约自己出来不可能只是来送钱的，李达索性开门见山。
“是，还请您多多帮衬。”萧金宏说道。
沉吟一番，李达回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既然上面把该发的通知都发给了你们，照章办事就行了，别想这些旁门左道。”“这……”萧金宏欲言又止。
李达这是要过河拆桥啊！一个大集团想要在政府审批的项目中拔得头筹，要想不靠内部关系是完全不可能的。
要知道政府项目可是不少公司眼里的肥肉，为了拿到审批所有人都是不择手段的，李达现在竟然让他搞什么正当竞争，开玩笑吗？
“李书记，集团里现在人心浮动，正需要有个好机会稳定人心，您现在也算集团的成员了，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萧金宏把话挑明，你李达今天不得不开这个口！
李达眉头紧锁，他只想借萧金宏的手来有一个商业上的根基，可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很容易被拉下去。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等着消息吧。”李达只能先应承下来。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在这种并不太愉快的结果下完结了，李达也是有些明白当初李金昌的感受，要想做些太过越界的事情，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
“徐老师，好久不见。”同样在一家酒店里，刚来到华清市的徐莹就和一个男人碰了面。
男人虽然管徐莹尊称为老师，但行为上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反而是翘着二郎腿带着些许的轻蔑。
而向来尊贵优雅的徐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也显得不那么带有锐气，而是很安静的坐在了男人旁边的位子上。
“的确是有些年了，想不到你现在竟然在这里风生水起，倒是变成我要来投靠你了。”
徐莹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摇晃了几下，缓缓倒进口中。
“哈哈哈，徐老师可是有名的教育家，到我这来是给当地提高文化教育水平的，怎么能说是投靠我，互相学习，学习而已。”
男人和徐莹似乎很熟悉，从身旁的皮包里拿出来一份策划案。
“既然要宣传理念，那就索性做的大一些，让更多的人知道才好，徐老师要是不嫌麻烦，接下来这段日子咱们就多搞几次讲座怎么样？”
徐莹翻看了几眼，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么张扬不太好吧？万一被那些人盯上……”
“怕什么，那边的人还能管到我们双清省的地头上来？一个地方的部门也就管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再说了，就算他们找过来，不是还有我呢吗？”
徐莹笑了笑：“说的也是，你这个省工商局的局长，他们也动不了。”
“就是。”男人举起酒杯，对徐莹说道：“来，为咱们接下来的活动干杯。”
李达最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和两个女人在一起，身体都不如以前健康了。要说这男人真得好好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年龄越大越麻烦。
早起晨练时他在公园有意的寻找乔亚茹，这个女警官在之前的李金昌和张天海的案子里没少出力，要不是她想到用亲情牌把那个袭击周志斌的人给感化了，谁能想到那人是张天海派去的。
慢跑半个小时，李达觉得今天想要见到她怕是没什么希望了，转身打道回府。
回家之前先到常去的早点摊吃顿简单的早饭，竟然连个空位都没有。
晨练的群体里什么人最多？谁都知道，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才是主力军。他们退休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可干，老年人又睡觉时间短，早起晨练就成了不错的娱乐活动。
找上几个老伙伴，大家有说有笑，既有了聊天的机会，又能保持身体健康，这么一举多得的事情自然很多人要做。
早点摊本就位置不多，现在被人占满，想要自己一个人坐个空桌是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李达只好找到一群老太太旁边的位置，忍住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厚脸皮的和人家拼一张桌。
当然，这种事情并不算稀奇，吃饭拼桌的事谁都会遇到。那几个老太太只是随便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就继续自己那一堆的聊天。
早点摊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李达其实挺喜欢在这里听周围的人聊天，总能听到各种新鲜事。
大事小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说不到的，小到附近谁家的狗下了几个崽子，哪家的猫走丢了；大到国家方针政策，甚至是所谓中央某位大员的“秘密丑闻”在这里都能听到。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喜欢炫耀自己阅历丰富，谈论起国家大事更是侃侃而谈，好多观点就连李达这个正经搞仕途的听着都惊奇，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在这里你很容易见到什么高级官员的亲戚，或者自称就是哪位高层的，李达都有些怀疑这么多大人物怎么就都来这个早点摊和他抢位置了。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他还曾经听过别人谈论起自己这个市委书书记，还说他跟市委书书记很熟，李达仔细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自己从哪认识了这么一位光头老大爷。可人家偏说和市委李书记是忘年交，他也没办法。
市井百态，如果不是亲自下来看看，是不会真正懂的。这里面的门道多得很。
旁边的几个老太太正用手里的小广播听着里面的节目，老年人特有的大号扩音设备让李达不得不被里面的内容吸引过去。
一般这种电台还是以各种广告为主，没办法，这年头稍微年轻点的都看电视了，听广播的要么是开车的司机，要么就是思想观念还停留在过去的老年人。
而这些人恰恰比较好骗，卖保健品的、卖什么仪器的专门找他们。
或者也不能说是好骗，只能说是人活的年头越多就越怕死，李达自己也这么觉得。
年轻的二十多岁年轻人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反而经常把生死挂在嘴边，“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才是年轻人想要的，要活就活的精彩，死就死的痛快。
而一过了四十岁左右，这个想法就会有明显改变，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保住命才是正道。
所以越来越多的老年人不是真的“被骗”，而是在知道没什么用的情况下也要寻找个心理安慰，找个借口来为自己宽宽心。
广播里讲的事情李达倒是已经知道了，就是那个什么“徐老师大讲坛”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倒是传播的挺广。
好像是个专门搞情感咨询，人生指导之类的人，李达也没兴趣了解，这类人多了去了，人心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总结的出来的，说白了就是骗子。
不过还就是有很多人吃这一套，旁边这群老太太显然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哎，这徐老师可是有大学问大智慧的人，听说好多人就听她的建议，现在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是啊，听说之前有个人生活一直都不顺，自从在徐老师那听了几节课之后，马上就顺风顺水了。”
听着她们把这个徐老师吹的神乎其神，整个一活佛转世。李达心中暗笑，要是真有这么灵，自己也就不用在这苦熬苦业的了，去找那个老师听两天，备不住就进中央了呢。“现在徐老师来了，咱们可不能错过，听说就下个礼拜，市府广场旁边那个天兴大厦，徐老师就在那上课。”
市政政府旁边？李达听到这个忍不住支起耳朵多听两句。
“这次啊，徐老师是头一次来咱们这办培训，听说还不收费。这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咱们得去。”
兴奋的老太太们还在说个不停，李达低头把自己剩下的粥喝完，转身就走。
这种事也归不着他管，办培训机构有人家工商局审批，他懒得操那个心。骗子这东西一抓一箩筐，李达就是有心抓人家，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类培训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下面的人就是乐意听，能怎么办？
就像最近流行的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叫醒装睡的人。让他们自娱自乐挺好。
回家换好衣服，白雅汝那边还在磨蹭着洗头发，做一个在外光鲜亮丽的时尚女性可不容易，每天光打扮就要花上不少功夫，
相比之下男人的标准就比较低，只要不太邋遢，坚持理发，说得过去就行了。
即使李金昌和白景阎都不在了，李达还是让白雅汝继续潜藏在宣传部，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早啊，李书记。”
市委大院门口，赵小曼也刚好走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像正常的领导与秘书一样一前一后走近大楼。
华清市城区派出所，局长办公室内。
周志斌眉头紧锁，正背着双手在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额头上冒出的丝丝汗珠透露出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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